他們之後來到基地一處模仿遊戲機中心的地方,這裡置著新式的舊式的遊戲機,燈光微弱,每台遊戲機閃著螢幕,響著輕快音樂,這地方是Z先生按照小時候的回憶所搭建出來的,他以前家後面就有這麼一間差不多的遊戲機中心。
此時,安淇正在角落裡面玩老虎機,而世懷也一躍跳上一台賽車機上,熟練地駕駛起來。世普和陳明就向安淇走過去,金臉和銀臉則在門口守著。
「安淇,你想吃點什麼?」世普蹲在安淇旁邊。
叮叮噹噹噹。。。老虎機一路跳動一路作響,安淇雙眼也只在螢幕上面。
「你昨晚吐了那麼多,你好點沒有?」世普繼續問道,「我叫金臉弄點什麼給你好嗎?粥好嗎?」
安淇斜眼看了一下世普,也抬頭看了外表是世普前妻的陳明,安淇即時黑了臉。然而,自從安淇來到基地之後,世普等人一直沒對她透露他們的計劃,也沒告訴她他們已變成O人,免得她知道後會崩潰,她亦不知道眼前這個白素其實是她的奶奶陳明。
世普騙安淇說這是日本政府的秘密任務,目的是把跟X先生有關連的人都留在這個先進又安全的基地之中。安淇當然沒有盡信,況且她在東京時已目睹過一幕幕的怪事,她覺得真相沒有世普對她說的簡單,但懷孕的她沒法子之下也只能選擇留下。在基地的頭兩個星期,世普避免了跟安淇見面,免得她問長問短,直到她最近身體轉差,世普才不得不現身照顧。
「你先把事情說清楚一點,我就告訴你我想吃什麼。」安淇淘氣道,眼睛又落在老虎機上。
驀地,門口「咚隆」一聲響進來了一個人,他閃過了金臉和銀臉之後,便氣喘呼呼地跑向世普的方向。世普往那裡一看,那人正迎面而來,世普又驚又喜─────這人是爸爸游格!
世普正想喊他一聲,卻注意到他板著臉,看來又是出了什麼壞狀況。而安淇的身體定了格,盯著游格啞口無言,她認得身前這人是世普經常提起的失蹤爸爸。
「世懷呢?她是不是說我有一支藥水被人撿走了?!」游格緊張問道。
「世懷在那邊,」陳明指向另一邊,接著嚷道,「世懷!你快過來!你看誰來了!」
世懷在遊戲機之間溜了過來,出現在游格身後,當他轉身跟她對望,她即嚇得幾乎倒地。
「世懷!」游格搭在她肩膀上,「你確定那個警察真的撿走了藥水嗎?」
「呃。。。你,你說什麼?」世懷眨了眨眼睛,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在長江旁看到那一瓶藥水!是不是真的讓那個警察取走了?!」游格重覆問道。
「我。。。我覺得是。。。我印象中他。。。他的確是取走了。」世懷結巴道。
「那瓶藥水可能已在X先生手中了。」游格說。
「你怎麼知道?」陳明問。
現場幾人接著沉默了幾秒鐘,只剩遊戲機的叮噹聲響。
「兩、三個星期過去了,大部分人類已變成X先生了,」游格喃喃說,「中國大部分地區也被X先生侵佔,包括武漢。。。我相信那個警察也難逃一劫,成為了X先生。」
陳明這時摀住口,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世普等幾人仍是一頭霧水地盯著游格。
「假如這警察變成了X先生,那麼這個X先生其實也有著警察的記憶,他也就知道他曾經撿過那麼一瓶藥水。」游格續說。
「爸爸,慢著,」世懷問,「即使。。。即使X先生真的知道他撿過那一瓶藥水,那也不代表他知道那是一瓶可以免疫海水的解藥呀?這。。。這件事就只有我知道。。。呃,還有世普和這個看上去像白素的媽媽知道。」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剛用虛網到了武漢一次,見到X先生取走了放在警局中的藥水,要是他不懂這瓶藥水的功效,他幹嘛要刻意去拿?」游格認真地解釋道,「就算他複製了地面上的所有人,他也是不可能知道那瓶藥水的功效的,因為正如世懷你所說,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在這個遊戲機中心裡面。」
大家面面相覷,又是一陣子的靜默。
「除非,」游格低聲說,「除非有人出賣我。」
說罷,游格斜視著陳明,陳明不禁輕輕搖頭,表現無辜。而世普和世懷則看著門口的兩台機械人。坐老虎機前的安淇依舊是聽不懂的樣子。
「只要好好運用,那瓶藥水足夠上萬個X先生使用,」游格說,「我們必須在他懂得複製藥水之前對付他!」
「那我們能幹什麼?」世普問。
「大洪水,」游格看著他,「不能再等了,再過二十分鐘就發動大洪水吧!」
「再過二十分鐘?」陳明靠到游格身前,「爸爸你想清楚沒有?安淇未必能承受大洪水帶來的震動的。」
安淇看著幾人,傻傻的不明所意。
「要是讓上萬個X先生吞下藥水,要是讓他掌握到調較藥水的方法,那我們的計劃就付諸東流,到他連海水都不怕的時候,我和Z先生安排這麼久的一場大洪水便沒有意義了,刻不容緩,你們快點去準備吧!」游格來到陳明面前,雙手搭她肩上,「我還能相信你嗎?」
「你懷疑我?你真的懷疑我透露消息給X先生?!」
「我知道你不會,」游格說,「你跟我意思做就是了,帶他們到安全室去,好好照顧安淇,我接著會找Z先生,你們就在安全室等我回來。」
「你現在又想掉下我們一走了之?!」世懷問爸爸游格。
「你真的不分尊卑,竟敢這樣跟我說話?」游格走過了世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
接著,游格走在遊戲機之間,突然就在他們眼前消失了,嚇得安淇摀嘴喊了一聲。
「我們。。。我們也走吧,你們跟著我。」陳明說。
「為什麼。。。」世懷皺眉頭,「為什麼我們剛剛才在海床聊完藥水的事,接著X先生就真的去找藥水了?事有蹊蹺,我覺得好有問題。」
世懷不禁又望向門口的金臉和銀臉,它們依舊一動不動地立在原處。
「一定是它們作怪!」世懷走向門口,勢頭好像要揍它們一樣,「它們剛才一定是聽到之後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你別衝動!」陳明從後捉住她,「它們就算真的聽到了都只會告訴Z先生才對呀?又怎會把消息透露給X先生?」
「我不知道,但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原因,」世懷停下來回頭看陳明,「會不會。。。會不會Z先生和X先生其實是串通的?」
「荒謬,他們為什麼會串通?」陳明駁道。
「他們的弱點都是海水,他們都想得到爸爸的解藥,這不就是他們串通的最好理由嗎?」世懷說,「Z先生表面像在協助爸爸引發大洪水,實際就是想趁機會接近爸爸和我們,然後套藥水的資料,而X先生就在地面隨時候命,接收到Z先生從基地發出的指令後就把藥水取來。」
「你不愧是電影業的人才,想像力也真的挺豐富。」陳明說。
「其實世懷也不是沒有道理。」世普搭嘴道。
「是不是整個基地就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裡?」椅子上的安淇撫著膝頭抖動,「什麼大洪水?怎麼聽上去好像好可怕似的?」
他們看了看迷失的安淇,沒有打算向她解釋。
「你們跟著我走就是了,」陳明說,「我帶你們到安全室去。」
「但我是真的覺得不妥。」世懷又盯著門口看。
「現在不是蹭時間的時候,趕快走吧,剛才爸爸說二十分鐘之後就大洪水了,別再囉嗦了。」陳明一手捉住世懷拖著走,「世普,你和安淇也快跟我來。」
半推半就之下,他們終於離開了遊戲機中心,金臉和銀臉也跟在他們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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