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上方接近海床的位置終於被炸穿了一個近兩米闊的洞子,海水和沙石即往裡面狂湧,正在海床上久候的X先生就逐一從洞口鑽進基地去,然後來到基地的弧形走道,那裡一片漆黑,X先生一個貼著一個地往下層潛行,目的就為了把基地裡面的所有人消滅,見一個殺一個。他們一路下潛一路提防左右,因為他們知道這些無縫的牆身可能都是一個門口,裡面隨時埋伏了什麼東西。X先生盤算著如果一直潛到底部都不見動靜,三千個X先生便會排好在走道上同時擊穿牆身,往裡面的空間去把他們找出來。
下潛了幾分鐘,X先生還未遇到任何人,這也是他預料之中,世普和Z先生等人無理由會出現在淹滿水的走道之中,他們應該躲在牆後的移動空間伺機行事。想著想著,X先生也就加快潛行速度,與此同時,走道下方突然閃動,光線越漸變強,然後把整個走道都照亮起來,X先生停下來,互相感應之下所有人都變得警覺起來,帶頭的幾個X先生把手擋在眼前,遮住刺眼的光線,下方的發光物逐漸游近,X先生出奇地緊張起來,在基地裡逗留過的兩三個星期裡面,他沒見識過有什麼東西能拼出如此強烈的光芒。
「吱咿──────」
一陣刺耳的怪聲在水中傳入X先生耳朵,那是令人極度厭惡的𠝹玻璃聲。X先生不得不掩住雙耳,而眼前的發光物終於從前方的彎位出現,那是一個連著黑袍的發光球,它慢慢飄浮過來,乍眼看形像金臉,但X先生沒想過它的腦袋可以發出能量如此強大的白光,強烈得X先生都睜不大眼。
「你是金臉?!」X先生把眼睛瞇成一線,聲音模糊地在水中咕嚕咕嚕地傳過去。
「這樣你也能認得我?」金臉回答。
「你快滾開,不然我連機械人也不放過!」X先生咕嚕咕嚕地嚷著。
「你擅闖基地,現在更把這裡淹成這樣子,主人感到非常不滿,我是受主人所托過來對付你的。」金臉說,
「就憑你?」
X先生正想恥笑金臉之時,金臉的腦子忽地拼出更強烈的白光,刺眼得比直視太陽還要痛苦,X先生根本無法睜眼,即使隔著眼皮他也感受到白光的厲害,加上可怕的吱咿聲響依然,X先生現在已無法好好行動。未幾,他更感覺到熱能逼近,大概是金臉越湊越近,而X先生卻無計可施。
一會兒後,帶頭的X先生胸口感到異常熾熱,幾乎就要熔化一樣,接著連周圍的水溫也急速上升,令他皮膚也赤痛起來,這時X先生無意地把左手伸前試探,碰到一個熱燙的球體,他知道那準是金臉的發光腦袋,X先生痛得立即縮回手,然後猛地後撤游走,正當要用力划後時,他肚子的位置卻是一陣前所未覺的劇痛,X先生不禁伸手到肚子上一摸,才知道那裡已穿了一個大洞,洞子更穿透到背脊去。
「時間到了,」金臉說,「接下來我就要加快速度。」
X先生不解時間到了是什麼意思,但形勢實在不妙,他無法在如此刺眼刺耳的環境下作戰,便感應走道後方的X先生別再前進,海床上的也先別進來。未幾,周圍的水溫再次急升,那是足以令X先生皮膚爛熟的溫度,帶頭的那堆已知這時才逃走已為時已晚。。。果然在幾秒之後,他們一個接一個受發燙的金臉刷過,他們的身體也一一被熔化掉。金臉接而加快速度,像配上摩打的海豚一樣向上方游去,所經過時碰到的X先生都變得體無完膚,眼睛張不開的關係,他們根本無法躲開金臉的進擊。
較後的X先生已陸續退回海床,他們打算趁金臉衝上海床之時先游回地面暫避,但周圍頓時隆隆地響起來,他們在海床上四下張望,注意到半球體壓力波又出現在海床之上,幾個X先生往上猛衝,卻在頂處被撞了回頭。
「可惡!原來「時間到了」的意思是他們完成重啟壓力波嗎?!」X先生不忿道。
走道裡面頭二百多個X先生已被金臉熔化得稀巴爛,他們的傷口在沸騰的海水中無法癒合,而基地上高的洞口已塞滿爭先逃離的X先生,但金臉已高速從後趕至他們身後,這時它再將腦袋的熱能提升,令走道的牆壁也開始變焦,看見面前這一大群徬徨的X先生猶如置身地獄的火海之中,金臉就瞄準他們,黑袍一搖,把腦袋的熱能已提升至極限,朝這堆X先生直衝上去!
「隆隆隆~~~!」
洞口被燒得黑焦,受創的X先生幾乎都擠出了洞口外面的海床,他們像浮游的屍體蕩漾在壓力波的透明罩下,沒大礙的X先生就散落四周,他們稍稍開眼,看著光芒減弱的金臉由洞口飄出來。
金臉四下掃視著X先生,然後腦子傳來訊息────「剩餘能量百分之二十」。金臉計算到現場仍有二千三百多個活生生的X先生,剩餘的能量不足以應付,它需要回到基地的能量庫配給。金臉發出的刺耳聲音依舊,X先生雙手只好繼續掩耳,他們唯一能做就是先隱形了自己,這樣金臉就無辦法看到他們的確實位置。
接著,金臉在折返基地之前,把剩餘的能量再次聚集到大腦之中,強光再次拼放,現場X先生再閉眼盲目四竄,到他們再張眼時,金臉也不在海床之中,吱咿聲也戛然而止。X先生鬆開耳邊雙手,觀察四周動靜,一陣子之後他們才敢移動起來,有幾人推開漂浮洞口的X先生屍骸,然後往裡面看,這時洞口的邊緣滿是星星之火,但裡面卻不見光也不見金臉。
然而,金臉退回洞口後便一直往走道下方潛下去,朝著位處基地中下層的能量庫進發。它在X先生的屍骸之間左穿右插,不到兩分鐘便順利潛到一面堵住海水的壓力波牆,牆後是光明的正常走道,金臉關掉壓力波牆後便穿了過去,同時部分海水也跟隨湧了進來,金臉立即重開壓力波牆把海水再次堵住,而湧進來的海水很快就從走道兩邊的隙縫流走。金臉立在地面,看了看壓力波牆後那水淹滿滿的漆黑走道,裡面浮沉著幾首X先生的屍骸,看上去屍身齊整,金臉覺得他們稍後或者有機會回復過來。
「剩餘能量百分之十五。」金臉的腦子再次提醒。
金臉轉身走了一段路,停在一處牆身外,牆身出現了開口後它便迅速溜了進去,這裡面也就是它的能量庫。庫中的天花伸下來一支銀色管子,金臉也就移動到管子下方,它頭頂張開了小洞,然後又升起一支差不多樣子的銀管子,這上下兩道管子相碰之時,X先生竟現身在金臉後面!
「怎麼還不懂汲取教訓?」全身濕透的X先生繞著金臉喃喃道,「我偷進來一次算是我機智,我能偷進來第二次就是你們愚蠢。」
然而,管子相駁後的金臉無法動彈,它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危險訊息傳送給Z先生。
「金臉,只怪你太大意了,但你始終是一台機械人,也不能怪你,」X先生來到金臉面前,「你關掉走道上那塊壓力波牆時,應該提防我溜進來才對的,難道你忘了我能隱形的嗎?」
說罷,X先生蹬到金臉肩上,然後一手將銀管子劈斷,再一手從金臉頭頂的孔子插進去!
「嘶嘶沙沙。。。」
金臉的腦袋就此被X先生一手掐破,他從裡面扯出一團銅線,金臉臉上的小燈隨即熄滅,X先生跳到一邊,金臉也就咚一聲倒地。X先生低頭看它,這時它頭頂的破孔仍有電光閃爍。
「這麼強的機械人就這樣完蛋,真的有點可惜。」X先生喃喃自語。
然後,房間裡又現身了另外六個X先生,一共七人就在那裡紛紛討論起來:
「上面二千多個我們無法下來的話,單靠我們七人其實也辦不了多少事,也沒可能應付基地下面的大量Z先生和那些潛在機關。」
「有辦法把基地內的壓力波也關掉嗎?這樣子基地中心那些由壓力波組成的房間必定亂成一團,到時我們再進去把Z先生他們捉出來。」
「不太可能關掉基地中心的壓力波,那程式太複雜了,我破解不了,我相信只有Z先生自己才知道方法。」
「那可以重新關掉海床上的壓力波吧?」
「嗯,把它關掉,然後繼續發射導彈把這基地炸上三天三夜,它不變稀巴爛我不相信!」
「基地之中有太多珍貴技術,這樣亂炸一通我覺得有點浪費,而且,基地之中有巨魚,我們如何粗暴也不應該驚動它太多,它可是我們的大神呀。」
「對這種導彈轟炸,巨魚根本不會有什麼反應,別老是把它想像成一條脆弱的生物好嗎?」
「好吧好吧,那怎樣關掉海床上的壓力波?總要找到超級電腦的房間才行呀,我們對房間的位置毫無頭緒。」
「我們胡亂在牆上扯開來看看就行啦?一直到我們找到超級電腦的房間為止?」
「基地這麼大,那可能要花上很長時間才找到呀。」
「那想到其他辦法嗎?時間長短沒關係,我們又不是趕時間。」
「那好吧,就叫海床上的大家扯開上面的牆,我們幾個就從這裡開始一直往下破壞吧?把海床的壓力波關掉,然後就把基地炸得地震一樣搖擺,我不相信安淇他們撐得了多久。」
「那行動吧!」
幾人來到門口,在那裡打量了半天也不曉得如何離開。
「可惡,門的開關呢?」
「沒有這台機械人根本就無法開啟,我們用蠻力把牆打穿算吧?」
嘶嘶嘶沙沙。。。倒地的金臉又再傳來電光的花火聲,幾人回頭看它,才發現它腦袋亮了起來!
「呃?」幾人驚訝金臉仍有反應。
金臉的腦袋越來越光亮,幾乎又變成剛才在水中時一樣。
「你。。。你到底想怎樣?!」幾人對著金臉嚷道,而刺眼的強光充斥了整個能量庫,環境也漸漸熱得猶如身處火爐之中。
「呀呀呀呀!」幾人開始支持不住,想走近金臉制止它時,他們的皮膚即熱得發紅,痛不欲生。
「剩餘能量百分之五。。。剩餘能量百分之五。。。」金臉的腦袋又傳來提示語。
驀地,金臉腦袋的能量一下子升至極限,對於損毀的金臉來說,那已超過了它所能夠支撐的程度。
「可惡,這樣下去你也會灰飛煙滅的!」痛苦的X先生大聲嚷道。
「這是我的責任。」金臉說,聲調平淡。
「轟轟隆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令能量庫瘋狂地搖擺,剛才的強光也隨之消失,只剩下滿室塵埃。
*****
基地底下的安全室中:
「金臉自毀了。」Z先生說。
「 是失敗了嗎?!」世懷問道,「它剛才不是很有信心的嗎?」
「自毀是什麼意思?」陳明也追問道。
「沒錯,失敗了,」Z先生續說,「它只是消滅了部分X先生,有很多個還留在海床上面,不過,它在終結自己之前把幾個偷潛進來的幾個X先生炸得灰飛煙滅。」
「那怎麼辦?」陳明來到Z先生身前,「沒了金臉,我們還有銀臉!它可以幫忙嗎?」
「銀臉要守著雪球。」Z先生說。
「我不管!還有什麼比保護我們更重要的?!」陳明捉著他的手。
「別緊張,你們先聽我說,」Z先生猛搔著頭皮想辦法,一頭鬈曲銀髮也晃動起來,「你們先離開基地吧,等我留下來應付X先生。」
「離開基地?!你覺得外面會比基地安全嗎?」陳明追問。
「X先生打算到超級電腦的房間去關掉海床的壓力波,然後再轟炸基地,接下來那種衝擊或者是安淇難以承受的。」Z先生說。
「剩下的X先生不是都在基地上層而已嗎?」世懷反問,「反正基地中層開始已有內部的壓力波做閘子,X先生應該很難下來吧?那我們把幾個超級電腦的房間調來底層,那麼X先生不就不能關掉海床的壓力波了嗎?」
「我原本真的打算這樣,」Z先生喃喃說,「可是,在剛才那一輪轟炸中已破壞了部分系統,有一個超級電腦的房間就在基地最上層調不了下來,X先生或者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找到那裡去。」
「竟然。。。那麼。。。」擔心的陳明抓著腦後的頭髮。
「那麼你們得聽我說,」Z先生續說,「這個辦法也是我剛剛才想到的,基地中其實有一個地方可以把你們傳送到大海之中,你們然後再游到海岸上面暫避。」
「游上海岸?」世懷搖頭道,「如果在那裡又遇上X先生怎麼辦?」
「大洪水已經發動,我相信忌海水的正常X先生早就往高海拔的地方走去了,遇到他的機會應該不大,」Z先生說,「時間無多了,因深海海溝的壓力波造成的洪水在幾分鐘之後就會撲到台灣,到時候想走就太晚了,而且,為了安淇,離開這裡比起留在這裡更好,我會找幾個分身陪你們一起上去的,他們會帶你們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直到我消滅了基地之中的X先生之後,我就會把你們再帶回來。」
「好了好了,」不耐煩起來的世普也開口道,「反正我們幾個對這一切都只是一知半解,就等你安排好了,我們接下來要怎樣做?要去哪裡?你說吧,我們跟著你就對了。」
沙一聲響,這時安全室的門口打開來。
「先跟我出去吧。」Z先生說。
接著,他們沿走道往上走了一小段,那裡牆身打開,他們就走進去。
「這裡是輸送庫,那邊一個個太空艙般的球體是你爸爸棄置軀體用的膠囊,」Z先生往裡面邊走邊解釋道,「你們待會兒就擠進膠囊之中,然後會沿管道傳送到海裡去,我會從後緊貼著,再幫忙把膠囊一直往海面推上去。」
幾人聽後有點猶疑,看著面前幾個灰銀的膠囊一動不動,Z先生催促之下,最後才一個個地走近去。
世普,世懷,陳明和安淇各自打開膠囊的玻璃門,裡面是滿滿的糊狀透明液。
「這一坨嘔心的漿糊是什麼東西?!」安淇不敢進去,「你不是要我躺進去吧?我一定會窒息死的!我又不是你們!」
Z先生來到安淇身後,迅速把她抱進膠囊裡面,然後轟一聲關上門。
「喂!你。。。」世普睜大眼睛。
「我已經很溫柔了,」Z先生指著世普的膠囊,「這漿糊不會令人窒息的,你們別擔心安淇,你們是聽我說的就趕緊擠進去,難道這種時候你還要我細心地解釋你聽複雜的原理嗎?」
幾人面面相覷幾秒鐘,半推半就之下終於都走了進去,等膠囊的玻璃門都關好後,Z先生在旁邊把弄了幾下制鈕,四個膠囊就瞬間被牆後的洞子吸走。或者是膠囊中的漿糊起了作用,幾人在高速移動中也沒有多少感覺。幾個膠囊在暗黑的管道中幾秒後便衝出大海之中,他們從玻璃門看出去,是深海的關係,外面是幽黑一片,他們就那樣子在水中浮浮沉沉,正當幾人開始躊躇著時,每個膠囊外都出現了Z先生,他們把膠囊抱住,然後就往海岸的位置斜游上去,Z先生猛地踢水,膠囊也就徐徐上升,接著在Z先生渾勁之下令上升速度越來越快,幾人這時望出玻璃門時,外面景象已慢慢變成深藍,他們知道很快就會上到海面,當大家抬頭看,藍白蕩漾的海水近在眼前。
卜咚一聲,世普的膠囊率先衝出水面,Z先生抱著它躍向岸邊的大石, 然後再一步步蹬到岸上的公路,這時他才把膠囊放下來,裡面的世普也就推開玻璃門,在裡面滾出到公路上,他感到地上的瀝青有點燙手,他慢慢站起來,猛烈的太陽正好在頭頂上,這時其它三個膠囊也陸續衝出水面,逐個送到公路上。世普抹掉臉上的漿糊,然後對著不見盡頭的公路前後察看,這裡除了他們就沒有理其他人。這長長的公路一邊靠海,一邊靠著矮山,世普隱約看到山底的草叢下有幾級石梯,似乎是引上山頂的小路。世普突然感到熟悉,他在想這是不是在夢中見過的地方。世普再看看公路上的幾個膠囊,他們幾人也從玻璃門跌了出來,世普馬上跑到安淇去,把她臉上的漿糊抹掉。
「還好吧?」世普問她。
「好像沒什麼,」安淇看看自己的身體,「我還以為會在膠囊裡面溺死,但。。。但看來我也沒什麼事,我在裡面仍然呼吸得了,只是,只是感覺有點怪怪的,明明漿糊都吸到鼻孔邊了,就是沒有進入我的氣管去。。。」
世普把安淇抱住,已沒再聽她說下去,他望向不遠處的世懷和陳明,她二人似乎也沒大礙。而每個膠囊旁邊都站了一個Z先生,他們各自伸手進膠囊裡面把弄著什麼機關,接著將玻璃門關好後就將它們踢飛到老遠的海裡去,大家就看著它們沉下去。
這時,世普才意識到地面一直在微抖,這或者就是大洪水的威力。他望向大海遠方,海天的交際線厚厚的,或者就是巨大的海浪正從邊際撲來。
「我認得這裡,」世懷忽然說,「世普,你也記得吧?我們上次來宜蘭的時候就是從這裡走上山的。」
「噢,沒錯!」世普一臉驚醒,「怪不得這地方這麼熟悉!」
然後四個Z先生也來到山底的梯級口,側頭看著他們。
「趕快跟我上去吧,有話之後再說。」Z先生說。
他們之後就貼著Z先生往山上行,一會兒後他們就來到世普和世懷來過的那間屋子外面,他們繼續往那裡快步去,走著走著,眼前的屋子竟然一下子消失了,就只剩光禿禿的一片泥土,但帶頭的四位Z先生卻沒甚反應,好像那是他預料中事一樣。
「那。。。那到底怎麼了?」世普慢下腳步。
「那只是虛網的效果,你們別大驚小怪。」Z先生答道。
「這小屋外牆也是虛網?!」世懷驚訝道。
四位Z先生已沒搭理他們,而帶頭的那個Z先生來到屋子原本的門口位置,伸手把它打開來,陽光直線進去,可以看見屋子裡頭仍然擺放著整齊的家具。Z先生接著守在門口讓世普幾人過來,小心翼翼地四下察看,然後要他們一個接一個走進屋子,以防隱了身的X先生有機可乘地又擠了進去。
全部人安全進入屋子之後,其中三個Z先生口中喃喃討論著什麼控制室之類的話,然後就迅速溜進了屋子的廚房去了。仍在屋子門口的Z先生就將門好好關上,屋子沒開燈之下,周圍即黑成一片,世普幾人只是呆在廳子中等候指令的樣子,過了一陣子,他們的眼睛才適應了環境。未幾,屋子開始擺動,各人便連忙抓住身邊的椅桌。
「什麼事?」世普對著門口的Z先生嚷道。
「我們要升空了,另外三個我已在廚房中的機關控制著,一開始這裡會比較搖擺,大家抓緊身邊的東西吧。」Z先生答道。
「隆隆隆!!!」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像火箭升空一樣地誇張,完全掩蓋了安淇的驚叫聲。牆上的掛飾都開始左搖右擺,隨時就要掉下來的樣子。世普來到安淇身邊抱緊她蹲在一張圓桌下,陳明和世懷則移步到牆角倚著借力。這時他們感到一鼓上升壓力,耳朵亦忽然塞掉了。過了差不多一分鐘,隆隆聲響一下子又沒了,屋子也變得穩定起來。世普望了望門邊的Z先生,他一直在大廳裡東張四望,好像在搜索著什麼東西。
「無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以。。。可以先開燈嗎?」安淇問道。
「這裡沒裝燈,但我可以找蠟燭和油燈過來。」Z先生往廚房旁邊的房子走去。
「沒裝燈?」安淇看了看世普,世普也只是鬆鬆肩,他和世懷之前來過時已是這樣。
憑那偶爾的輕微失重感,大家都估計到屋子大概已飛上了天空。世普摸黑來到一個窗邊,把簾子一掀,窗子外面卻是黑色一片,大概風景都因鋪滿外牆的虛網所遮擋了。陳明和世懷則來到大廳中的沙發坐下來,二人神色變輕鬆了,世懷跟陳明談起她之前和世普來過這屋子的事情。喉嚨乾渴的安淇自顧自來到另一房間門外,在那裡的茶几上剩了一杯水來喝,然而世普幾人一直不吃不喝,似乎都忘記了安淇還是一個需要定時飲食的常人。
Z先生接著從房間走出來,手中提著一盞油燈,黃黃一團光包圍了他。
「呃,對了,你爸爸呢?」世懷在跟陳明談話時憶起了那個坐輪椅的周老伯,她記得那是Z先生的父親。
「我一進來時已周圍望來望去,」Z先生說,「我想他大概在睡房裡面吧,剛才升空時的震動或者已把他。。。」
Z先生話未說完,突然顯出一副驚嚇神情,他把油燈提起至他對面的睡房方向,眼睛瞪得老大。世懷幾人看見Z先生的樣子後也望向睡房────此時睡房的門子打開,安淇正好背對著睡房門口站著,她一臉痛苦地愣在那裡,然後水杯從她手中滑落,「咔啷」一聲遍地碎片。
安淇低頭看著自己下腹位置,一把利刀從她背後穿透出來,血液沾濕了衣服,她緊皺著眼眉,張著口但喉嚨只能發出卡卡聲。她接而往背後回頭,只見身後一張輪椅上坐了一個人,然後她腹中的利刀又被插進一點。這時大家才晃過神來,以為剛才的只是一場幻覺。
「呀!!!」世普發狂大叫一聲,然後朝安淇衝過去,他跳過沙發,奔到安淇面前,這時安淇身後的人也就把她向世普用力一推,世普一把將安淇接好後就往後滑到了沙發旁邊。世懷和陳明也跨步來到安淇身邊,刺在安淇腹上的利刀仍在,血液正不注地湧出來,她腹中的孩子似乎亦凶多吉少。他們再往睡房門外看去,那裡的輪椅上坐了一個男人。
「你。。。」Z先生啞口無言地看著這人。
「是周老伯嗎?」世懷狐疑地看著男人方向。
「不,」陳明喃喃道,「他是X先生。」
「沒錯是我。」X先生從輪椅站起來,拍拍雙手拭去血液。
世普盯著安淇雙眼反白,雙唇抖得像發冷一樣,他知道安淇撐不了多久。他接著把安淇放到陳明身邊,然後又再躍至睡房門口,伸出雙手要把X先生捉住,卻被X先生一手反擒,然後咚一聲被摔到他身後的輪椅去,輪椅也即爆破得零件四飛。Z先生放下油燈,從X先生背後衝過去時,X先生便把世普拖起來再猛擲到Z先生身上去,世普和Z先生二人即彈到對面牆上。
「你們還是別浪費功夫了,」X先生說,「要應付你們我毫不費吹灰之力,除了游格,沒有誰可以碰到我。」
「我爸呢?」Z先生從地面爬起來。
「呃?」X先生看了看自己的身軀笑了,「你是說周老伯嗎?哈哈,他已成為我了。」
Z先生咬緊了牙直瞪X先生,心中不忿著幾天怎麼沒把爸爸帶走。
「你爸爸還記得我,」X先生續說,「他還記得我和你是大學同學,又記得我以前來過作客好幾次,他原本的退休生活是多麼寫意,但我想不到他淪落成一個坐輪椅的瞎子,你身為他的兒子你還過意得去嗎?枉你發明那麼驚人的科技,你卻無法幫你爸爸變回一個正常人?他在我下手前的樣子是多麼徬徨,他告訴我他跟你吵架了,不想跟你連一個好好的道別也沒有。可是,我沒理會他,然後就在他頸上爪下去,他氣喘地求著我什麼,但已聽不清楚他在咕嚕什麼了,我就靜靜地看著他斷氣。」
Z先生氣得又跑到X先生跟前,但又被X先生迅雷般一手擊中胸口,X先生的動作之快Z先生根本無法招架,Z先生正想還擊時他的胸口又被連環擊中了好幾拳,接著X先生靠到Z先生背後,一手把他脖子鎖緊,另一手放在他腦袋上,X先生雙手一甩,「啪啦」的一聲清脆,Z先生脖子斷了,然後像軟蛇一樣直倒在地上。
「安淇不行了!」陳明對著仍卧地不起世普嚷道。
世普想爬起來卻力不從力,而世懷想衝向X先生時卻又被陳明一手拖住。
「別亂來了,這裡除了我以外誰也招架不了他。」陳明道。
這時另外三個Z先生才從廚房出來,沒有他們在廚房中操控,屋子即變得不穩定起來。他們跳過地面破碎的輪椅架件來到X先生身邊,誰知X先生一下提腿就把三人掃飛了。地下的油燈也被撞到滾至世懷那邊去,光火搖曳,亦把安淇地面的血液照清楚了,她胸口不規律地起伏,眼睛已經張不開了。
「以前我們的關係是多麼好,」X先生看著地面的Z先生,「誰想到曾經稱兄道弟的我們現在竟反目成仇。。。游格呢?我要見他,快叫他出來!」
「你這廢物,只要我爸爸一出現,他三兩下就能把你制服。」世懷說,然後把即將熄滅的油燈擺正。
「你還真有種,」X先生望向世懷,「我記得你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是多麼乖巧和安靜,永不會無禮頂嘴。」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冷血的。」世懷回嘴。
「我能力之大。。。你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可以刺穿你頭顱?」X先生舉起食指在晃。
「爸爸遲早會把你所有分身都消滅乾淨的,你還要自誇就趁現在吧!」
「算了,我不跟你們廢話下去,」X先生搖搖頭,然後往世懷湊近,「我就不相信你們死到臨頭游格還是不出來。」
「這裡是萬丈高空,游格是上不來的,」地上的Z先生喃喃說,「你殺了我們這裡幾個也沒用,下面還有無數個我的分身,你有本事把他們都消滅嗎?」
「游格要上來自然有他的辦法的,」X先生說,「而且你也別假裝鎮定了,你的基地還在水深火熱之中,你根本沒有多大勝算。」
「是不是爸爸肯上來你就放過我們?」世普這時才從地上爬起來。
「嗯,」X先生點頭,「呃,應該說成不是他死,就是你們亡。」
「Z先生,你就叫爸爸上來吧好嗎?」世普看著Z先生,「反正這裡只有一個X先生,爸爸應付他綽綽有餘。。。而且,我們要盡快把安淇送下去治療,她快不行了。」
「對呀,安淇都要奄奄一息了,還能等嗎?」X先生笑說,「現在來救她或者還有一線生機挽回她懷裡的小生命呢。」
X先生說罷,才注意到地上原本的四個Z先生少了一個,他眨眨眼睛掃視了暗沉的屋子一遍,突然一陣涼意從他頸後傳來,他猛轉身一看,一個Z先生正好在他身後!Z先生還未趕動手,X先生已出手把他雙臂牢牢捉住!
「想偷襲我嗎?」X先生奸笑道,「你慢了幾十年了!」
Z先生一臉鎮定,好像被X先生反擒是意料中事一樣,X先生接著才注意到Z先生兩腮鼓鼓的,口裡似乎含了什麼,突然Z先生就對準X先生的臉噴出口中的液體,X先生隨即摀臉後退,好像中了硫酸一樣痛苦難抵地叫喊著,把周圍的桌椅都撞得東歪西倒。
「呀呀呀!!!!」X先生叫個不停,眼睛被燙得完全張不開來,他亂竄一輪之後把世懷身前的油燈都踢飛,「啪啦」一聲撞到牆上粉碎了,燈火熄滅,屋子變成伸手不見五指。
「他原來怕海水!這個X先生沒有喝過你們爸爸的藥水的!」Z先生大喊,「他只是個普通的X先生罷了!」
世普幾人驚醒過來,這時陳明抱起安淇,然後就跟三個Z先生摸黑聚在一起,只有斷頭的那個Z先生仍留在地面未回復過來。三個Z先生然後領著他們沿牆邊往廁所方向走,其中一個Z先生先溜回廚房的控制台把屋子穩定下來,其他人則很快就來到馬桶的水箱前,Z先生接著取來了一把打火機,「咔嚓」一聲,幾人就圍在廁所中這僅有的火光之下。
「我們要趕及X先生復原之前向他灑上更多海水。」Z先生說。
Z先生把水箱蓋打開來,裡面有五公升水。
「水就只有這麼多,一滴也不能浪費,」兩個Z先生站在一起,「你們現在好好聽我講,陳明,你留在廁所保護安淇吧,世懷和世普你們一會兒走到屋子門口,我兩人會用海水把X先生逼到門口去,這時你們就伺機把X先生推出門外,他接著就會往大海直掉下去。。。明白嗎?就是這麼簡單。」
世懷和世普對望一眼後點了點頭,而大廳裡X先生的苦叫聲好像沒那麼誇張了。Z先生從馬桶底下取來兩個盆子來剩水。世普和世懷則把身子弄濕一點,以防X先生待會兒掉出去時捉住他們。
「好了,出去大廳吧,」兩個Z先生捧著滿滿的水盆,「X先生很快就要回復過來了。」
說罷,兩個Z先生先行溜了出去,世懷則提著打火機和世普悄悄地往門口方向走,世懷把火光對著聲音方向照明,發現X先生正好在門口旁邊的牆角縮成一團嗚咽著叫。Z先生心中暗喜,X先生距離門口這麼近,正是大好機會。世懷和世普加快腳步來到門口,連忙把門頁半開,外面的光線即照明了牆角位置,可以清楚看見那裡的X先生蜷縮成蝸牛一樣。
一個Z先生靠向X先生去,另一Z先生就站近門口後方一點,角落的X先生似乎沒察覺他們接近。這時,靠前的Z先生把水盆往X先生頭上猛潑過去!「沙啦」一聲,如滾油下鍋般響得清脆,X先生又再痛得躍起至半空大叫,他摀著頭往屋子裡面後退,另一Z先生便移步到他身前然後把水盆又往他身上潑過去,這時又是一陣「沙啦」聲響,X先生叫苦連天,每滴水都在X先生身上激烈地沸騰。
「把門全開!」Z先生大喊一聲,世普二人便連忙大開門頁,室內即被完全照亮,地面的家具亂成一團就如被賊人翻箱倒櫃過後一樣,而門外的風景是稀薄的雲海,世普眼角往門下一看────除了汪洋什麼都不見,似乎陸地已全被海潚淹沒了。
Z先生此時丟下盆子,往X先生衝過去使力一撞,X先生隨即亂步往門口方向倒去,但離門口還有幾步之距。兩個Z先生便跑來倒地的X先生兩邊,想把他拉起來之時卻被X先生的亂拳甩走了,世懷這時趕上來捉住了X先生的衣背,試著把他拖到門口來,但X先生又再亂擺一輪把世懷甩走,害她差點錯腳滾出門外。X先生似乎意識到他們的計劃,接著便往室內方向爬去,Z先生好幾次過來阻止但又一次一次地被推開去。危急之時,陳明突然走出大廳來,她盯著左搖右擺的X先生,雙腳半蹲調整著位置,作好架勢要往X先生衝過去!
X先生繼續半爬半走地往室內溜,他然後試著半開眼簾,才發現大廳是光芒一片,前方有一團黑影正朝他衝過來!
「嘭」一聲響,陳明將X先生抱起到右肩上,往門口方向直奔過去!
「呀呀呀!!!」陳明怒吼著,而她肩上的X先生猛力掙扎,陳明腳步即搖擺起來,好不容易才拐回門口方向,門口兩邊世普和世懷緊張地伸出手作好扶助準備。距離門口數步之遙時,陳明即用雙手放在X先生腰側,隨之渾勁一推,X先生便直飛門口方向,大家滿心期待之時,X先生卻用手頂在門口兩邊門緣,世懷想出手之際,陳明即喝止了她。
「讓我來!」陳明往門口一蹬,右腳往X先生胸口直飛過去!但X先生料到這著,他雙掌抓隱門緣,雙腿急速提起準備把迎面而來的陳明夾住!同時,一個Z先生也由大廳裡面衝著過來!手中又是一盆滿滿的水!
「陳明蹲下來!」Z先生高聲一嚷。
陳明聞聲蹲下,Z先生的水盆便朝門口的X先生直潑過去!
「沙啦!!!」X先生忍不住脫手摔到門底,但上半身仍趴在室內,此時他五官已潰爛得像一坨熔蠟,世懷這時一腳往他頭上踢去,X先生即往門外滑出一點,他試圖一手拖住世懷腳跟,卻被她褲管的水燙得更傷。
「呀呀呀。。。你。。。你們可別以為我是空手而來的!」X先生痛著嚷著。
「什麼?」陳明從地面爬起來。
「死了一個我算什麼?下面還有千萬個我!」X先生續說,「但世普世懷你們幾個沒分身的,死了就是死了!像我一樣地熔化吧!」
說罷,屋子突傳來一陣「咕咕」怪聲,幾人慌張地在屋子四下察看,不到幾秒,廁所隔壁的房間轟隆一聲巨響!一團橙紅火球衝出大廳,一鼓難抵的熱能令室溫猛烈上升,熊熊烈焰瞬間就充滿了整間屋子,氧氣不住地從門口扯進屋子內,接而又是一陣陣的爆炸巨響,火舌在門口連忙吞吐。
置身火爐般的幾人不知所措,屋子在爆炸聲中不斷搖擺,幾人在火光之中失去方向。而世普想起了安淇,便往廁所爬過去,恰好跟陳明撞在一起。
「安淇安淇。。。她還裡裡面!」世普喃喃道。
「安淇沒可能生存的了!她不是我們!」陳明拉住世普,然後取來一塊炸飛的鋼琴蓋撥開了身邊的火焰,「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真的會被燒熔的!我們也要走呀!」
「走?我們還能走去哪裡?!」
「留在這裡只會被熔了!所以要跳下去!我們要從門口跳下去!我們別無他法!」
「你說什麼?!」
「門口就在那裡!」陳明把世普硬拖著走,「你快先過去!」
「但安淇。。。」
「好好好!別再囉嗦了!我幫你去確定一下她!你先跳下去,我和爸爸會用盡辦法找回你的!你別擔心!」
說罷,陳明索性捉起世普衣領把他扔到門口方向去,世普的皮膚已被燒傷了,神志開始模糊,再不離開就真的太遲了。無可奈何之下,他就乖乖地爬向門口,此時他才發現X先生竟爬上了門側。
「哈哈哈哈!!!」X先生大笑著,「我不會讓你們離開這地獄的!」
接著屋子又是一陣子的搖擺,世普好不容易才站得住腳,面前的X先生仍在喃喃著什麼,但世普聽不清楚。未幾,三個Z先生也在火海中走了出來,他們來到門口處跟X先生糾纏在一起,世普也慢慢地步近,皮膚的痛楚越來越強,要是普通人的話現在肯定已焦黑得面目全非。屋子內還不時傳來爆炸,時強時弱,害得世普腳步不穩,好不容易才真的靠到門口處。
「跳出去吧!世普!」三個Z先生成功把X先生壓倒在地,「我們撐不了多久的!」
世普加快腳步往前一衝,X先生即同時把身上的三個Z先生摔到一邊去,然後把躍至門口的世普一手捉住,世普便整個人在門外吊在空中,被室外的強風吹得擺動,他回頭往屋子一看,在虛網仍發揮作用下屋子外面仍是完美的透明,除了那個門口位置,其他地方看上去就是屋子後的蔚藍天空。世普又再低頭海面,那裡盡是可怕的浪濤,這片一望無際的汪洋竟沒有半點能著陸的地方,世普突感心寒。
「回來屋子吧!」X先生把頭伸出門外,「你看,外面哪有地方可以收留你的?!哈哈哈!」
世普想著剛才陳明的話,留在屋子裡只會被高溫熔化,唯一生存的方法就只有跳下去,此時他用另一條腿向X先生的手猛踩,他爛溶溶的手被踏得脫皮,但他還是死咬著不放,臉容猙獰地盯著的世普,世普被漸漸拉上去後,他便用腳跟頂在門緣跟X先生角力。世普快將虛脫之際,火海裡面走出陳明和世懷二人,她們把X先生那捉住世普的手臂繞著,一同施力試著把它扭斷。
「世懷你先走!他讓我來應付就好!」陳明用肩膀頂向身前的世懷,「你在這裡只會礙著我!」
固執的世懷仍是留在那裡,然後三個Z先生也來到門口。
「你們先幫我把這個女兒扔下去!」陳明對著Z先生喝道。
「轟隆!!!」室內又再傳來巨響,屋子一搖傾斜了,連同世普等幾人又再往裡面滑進去幾米。大家又再亂成一團,只有頑強的X先生很快地又回到門口守著。
「太晚了!」X先生高聲笑道。
陳明又再躍到X先生身上,他被壓倒在地時完全沒有反抗。
「太晚了,」X先生欺皮笑臉,「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你們已錯過逃走的最後機會了。。。」
陳明接著在他臉上揍上一拳,他的腮子即成爛肉一塊。Z先生把世普和世懷也帶到陳明身後,另一Z先生則手執一支木椅的斷腳滑到X先生面前。
「太晚了,它已瞄準了你們。」X先生仍碎語著。
這時,Z先生已將椅腳鋒利的一頭刺進X先生的脖子去,X先生馬上白了雙眼,失去意識,陳明就趕緊把他捧起來,在門口將他拋了下去。
「來吧,我們也下去吧。」陳明回頭對他們說。
「那是什麼?」世懷遙指門口外的稀薄雲海,一顆點子在遠方閃爍。
「是不是。。。有什麼在靠近我們?」Z先生湊上前看。
「它。。。它已瞄準了我們。。。」陳明想起了剛才X先生的話,即時雞皮疙瘩。
「太晚了。」Z先生低聲道。
眼前的點子越來越密,一閃一閃,對著屋子中的他們極速靠近。
「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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