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提克
“你那个红发的奴隶…她很美。””人们这样说,你也喜欢,希杜勒斯?””不。我不喜欢,但现在我不会否认一些事实了。””你开始明白薇萨维亚斯的习惯;你变得越来越合适了。””我感受得到。每变化一分,我就更受欢迎。让人感觉荒唐地。”
(他(她)握着酒杯。他的心情很好;他没有掩饰因为伊里安尼恩离开而带来的欢乐。这一点让泰斯提克觉得滑稽,因此他像看一个初入社交的年轻人一样慈爱地注视他。)
“你要小心,她会杀死你。”
“那我只需要注意,不要带她去无人的地方。在充满人群的地方,野兽是无助的。”
“谁是野兽,难道不是你,亲爱的。”
他有一点醉了。泰斯提克,另一方面,暂时不想谈起这个问题;他没有那样在意。
“名义上,最高权力仍然是两分的,但现在,是你一个人。’没人知道他打算怎么运用它’。”
他开始模仿两个醉汉的对话。自从伊里安尼恩离开薇萨维亚斯,这样的对话他经常听闻,到了现在这个时段也不感到腻味。
“‘他一直以来想取回南部的领地,将逃离的奴隶带回来。’””‘他的奴隶难道还不够多?’”
(希杜勒斯笑起来。他的笑容不让人讨厌;他实际上有张称得上开朗的脸。)
“‘正如伊里安尼恩永远不会心碎,希杜勒斯永远不会满足。’”
他装作一个外人说了这句话。他模仿得很好;他自己也很喜欢这句话,这种过于简单的概括有粗糙的戏剧化。希杜勒斯鼓起了掌。
“啊。伊里安尼恩,王兄;永远没有受过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希杜勒斯确实喝醉了;他开始回忆不起他实际上是个外来者,仿佛伊里安尼恩是和他血脉相连,从最开始就熟识的一样。”我不知道满足,确实如此。”
他给自己倒酒。
“王兄的那个朋友,我很在意。””哪一个。和我们一样要好么?”
“我们要好么?”
他趴在了桌上,手指把玩着一枚硬币。
“他沿着明石湖岸布道宣讲的时候,带回的那个奴隶。很显眼…他有…”
“那个有两张脸孔的。””正是。””你想把他留下来。””不,让他带走。那一个会给他带来厄运。我的预感很准确。”
(他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没有特别之处,单纯是直觉奇佳。令他自己又爱又怕。)
“难以解释地准确——他会带走他,你不用在意。实际上如果你要留下他,我怀疑他是否会同意。”
“我不知道他们关系那么好。”他皱眉。”毕竟只是个奴隶。”
“你太难伺候,希杜勒斯。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坏;即使不是奴隶,也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他没有否认。他的朋友,为了打趣他的预感,提出了一个要求。
“说到了你的预感——如果你愿意,替我预言一下我的未来。”
“你安然无恙。”
他看上去心不在焉。
“当所有人都认为我下一秒就会暴毙而亡的时候,还真是令人宽慰。”但片刻之后他发现他竟然没在开玩笑。他坐直了,看着他。
“你要注意。如果你不觉得受了强迫,将那女人处理了。送给谁,或者干脆处死。”
他为他谈了回来感到诧异。他一旦惊讶,看上去便很愉快。因此他也实话实说了。
“实际上,我已经送给了别人。雅德维茨的小儿子,如果你有印象;他出了事之后,还有另一个。但她总是回来。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会觉得我和她很投缘。我甚至打算放她自由。”
“你不打算处死她。”
“没有这个打算。她很美,你也说过了。”
“我不打算强迫你。但你要注意。”
“我准备和她结婚,实际上。噢,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你在惊讶吗?”
“你会死在她手上的,泰斯提克。”
他笑起来。
“我有感到害怕。你知道我有!”
泰斯提克.葳蒽的家族是六岛之城喀郎旻尼斯的大贵族,北方四国中,这一家族最先交出统治权,此后家族男性成员往往在薇萨维亚斯的兄弟会和宫廷中担任要职;女性的选择往往也自由,因为男性成员离开喀朗旻尼斯,去往总王都,老王都的大家长则往往是女性。葳蒽家族的这种情况,乃是由于他们起先是奕欧琳的信徒,同南部的家族通婚后,一部分又转化为了安提庚的信仰者。只要在此城内,他们便不忍心破坏这一迷人的海上风景图,从不伤害信仰相异之人,此地也成为头生两子斗争中长久以来唯一一处两教和睦相处之地。这一和平持续了近三百年,直到希杜勒斯的前哨军队和安提庚的主力在喀郎旻尼斯展开决战,六座圣堂如今都化为高大的废墟。
泰斯提克起先为大王子伊里安尼恩服务,在双重加冕礼过后,他被伊里安尼恩拜托去协助希杜勒斯,此后数年,他们一直颇为投缘。他容貌美丽,即使安提庚也对他又爱又恨,因为相比起希杜勒斯的两性兼有,他的两性表现更加自由愉快,也被安提庚视为是奕欧琳对她造成的不公。她因为想要得到他的身体,派遣自己的一位圣女去诱惑他;一旦被安提庚选为神使,她的圣子圣女往往在茫然和痛苦中过尽一生,因为他们受到的赞美和崇拜都与自己再无关了,做出自由却残忍的举动,也往往使自己痛苦。她的这位圣女虽然将泰斯提克指引到地宫深处,将他的身体献给了安提庚,这样的行为却也毁灭了她的心灵。安提庚还了她自由,此后数年,她一直在放浪中消磨时间,心中却充满了对造物主两个孩子的愤怒。前后两位大神的圣女安多米扬.沃特林首先背叛了安提庚,在倾覆喀朗旻尼斯的战役中将她杀死;之后,她在长生中不断猎杀着分享着造物主血与骨的后嗣,企图以此重建泰斯提克的肉身。
沃特林的’美人安多米扬’最后以泰斯提克的圣女这一名号出名;至于她最初乃是安提庚圣女的事,即使是她本人,也逐渐地忘却了。
ns216.73.216.8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