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零二一年的十一月十日;那时在我已然疲倦不堪的身体中的是个仍然年轻的灵魂。
写完最后一次仅由这激烈情绪喷涌,被我在这世间所见所闻一切相助而编织,不曾能结为成网,而已显端倪的最后一段文字,我停下,在寒风中站立,思索着。
十五年来我不断告诉我自己,生存是我唯一需要思考的事;十五年来我从未感到某一条道路确切的感召。我既不擅物质操纵,似也不擅艺术生发;我无法在这个社会上存活,亦似乎,并无一二感想和信念,去言之有物。
因此,我不得不站在那——看着这片海。
若我心中无物,真乃一寸为求生而化全身机巧,传承基因如此的机械生物,这海又是什么?
只要写完最后一次,如同一次,机械工巧中命定的放纵,我就会回到我的正轨,回到这生物荒芜而寥落的宿命中;我反复向我的家庭,这个世界,和我自己承诺。
但看着这片海,如今我知道,当我踏出第一步时,我就再也不会回来,直到,也许,那历经一生,遥而原邻的终点,成为我的归宿。
ns216.73.216.8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