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谋杀,面孔与误会
邪恶和良善诚是相反相成的,不仅在一个人身上能栖息在相邻的囚室里面,倘两个灵魂足够贴近,它们也能证明外在的温柔和暴戾都能像水流一样互相转换。这一对情人和亲族将证明此点;那一天很早的清晨,阳光都还是朦胧的时候,两个流着厄德里俄斯血的年轻贵族在回忆宫前寻到彼此,其中一个是是凶猛的士兵,相貌如同春日美好,体格却是最适合栖息野兽的,性情也像夏季一样暴烈。第二个是他的主人,他仇恨即将要被宣布为未来国王的那个王子已经很久,因此叫来了这个狂野,欲求旺盛的年轻人,说道:“我知道你既可以吻一个人,也可以咬;两种功效是相同的。”他回答他确实如此;他有卢戈多米安的柔情,又有拉斯蒂迦的疯狂。他赞许了他的这一特质,因为双面双成在这一血系内部是被暗中仰慕的,无论在外界怎样被评价,然后开口,说:“那么,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他是我最厌恶的敌人。”
他被他逗得很高兴,告诉他,无论他恨的这个人是谁,他立马就会去杀了这个冒犯了他的人。“假使是拉斯提库斯冒犯了你,我也会替你杀了它的。”另一个人很满意:“那么,你在这里等我。”他进入无忧宫,找到未来的国王,叫做厄文的这个王子。他那个时候才十七岁,但已经傲慢多疑,让人难以忍受了。他和那个有名的厄文一样,也有一个兄弟,但他的兄弟远远比他好;他的爱好粗俗,没有一丝文雅的爱好,甚至连举止也粗鲁,早熟却短视。他走进他的卧室,见到他因为回忆宫的冰冷而心情烦躁。房间里有一团很好的火,但他又嫌弃太热了,将腰带和剑都扔在一边。
这个人将它们都捡起来,收拾到一边。他帮他躺在床上,厄文二世询问道:“我的兄弟在哪?”他回答道:“他昨天已经到达了回忆宫,只等着你召见他。”
“那就快将他带来!”他朝他吼道。
这个人走出去,找来那个血统淡薄的士兵,揽着他的肩膀:“我的朋友,时间已经到来了,我已经将我的仇敌锁在房子里。这是你的机会;但我必须告诉你,你要杀的可能是未来的国王。”他们并肩走着。“如果你因为这而退缩,那么不要刺出这一剑,我会亲自动手。”这个士兵登上了楼梯,愉快地回答道:“不要担心,我的殿下。我会刺得又狠又准,不管这是国王还是奴隶。”这个人回应以美丽的微笑,然后替这个士兵拉开了房间的门。那张穿上,厄文二十闭眼歇息着。“你给我带来了好运,我的朋友。”他说道,没有等待士兵动手。他抽出剑,向躺在床上的人刺去。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身体癫狂地抖动起来;他没发出一声呼喊,眼睛看着背后的人。士兵看见他的眼神,跳到他的身上,他们挣扎着滚落下床。行凶者这么紧地按着他的手,以至于两根骨头都断裂了。第一刀刺在他的背上,但这样很难杀死一个厄德里俄斯的后裔,主导者呼喊道:“将匕首刺入他的喉咙!”士兵照做了。他在狂乱之中刺伤了他的右脸颊,削掉了他的半个鼻子,才将匕首插进他的喉咙。他在那个伤口中转动匕首,直到将不乐意的受害者斩首。他的头身分离,眼睛却还在转动,使行凶者大为惊骇,落到他身上的血污中,用胸膛捂着他的头颅。他残留的身体还像窒息者一样抽搐着,最终随着一声脆响,来自他手上的戒指磕在地板时产生的撞击,他的身体不动了。这人看着无头尸体,慢慢后退,瘫软在地上,指着那手指,心中充满了惊骇:“不,不,不,不不不。我的神,”他的脸上带有一种真实的悲痛,“我杀错了一个人。”他看向窗外,清晨的花园中空无一人。这个人的脸部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时,未来的国王从走廊中走入,心中想着他总算能够睡着,因为他的兄弟总算来到了他身边。他推开门,看见面前的景象,在极度惊骇中跌落在地上。这具尸体的惨痛仿佛刻印在无言的血脉中一样,他一瞬间预见到了未来的可怖,久久没有言语。地上那只有眼睛还完好的头颅似乎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他就知晓他们做了一件比杀了他更可怖的事,他将他俩彻底改变了。他跪行到他身边,失魂落魄地在血泊里发抖。“你惩罚我罢…”杀了他的人懊悔地说。他只顾着摇头。他的傲慢和低俗都消失不见了,从那一天开始一种无知和纯洁在他的脸上显现,至于这个死了一回的人,则变得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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