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女人?
希杜勒斯的祖先原先生活在阿奈尔雷什文的低洼腹地,那是在北方最靠近梅伊森-克黛因的一处,证明了其先祖对厄德里厄斯的亲近。后来他们移居到沿海地带,两岸有坚固的花岗岩石防护;北方葱郁的森林又供给了造船的木料,不久后他们就开始出海航行。同伊里安尼恩的先祖相比,这地带的鱼产稀少,石灰山脊的景色同富饶也无法与薇萨维亚斯尚在雏形时便繁花盛开的沙丘田野相较,因此这一支选择了劫掠而不是贸易,自然也可以理解。他最初到达薇萨维亚斯,以女性的身份生活,讲述了自己家族的起因和故事,来满足伊里安尼恩十个兄弟不纯善的好奇心。
“我们信奉自己的神。”她解释道。”既不是奕欧琳,也不是安提庚。””自然。”其中一个回答,”在荒蛮地带造自己的神是多见的。”很快,他像全然不在意一样转向别处;这间长廊挂置许多肖像,他指着其中一幅。”我的祖父。”他微笑,”他曾是六个王朝的国王。如今,三个已经失落了。噢,但是他怎么能想到现在王冠要同一个异乡女人分享。”
“你的祖父也是有自己的满足的。”另一个说。”他们自以为能窥破此生和来生的奥秘呢,可爱的异教徒。我一点也不能反感。”
“我不需要来生。”她打断他们。”我也没有自己的神。这王冠是我选来的;我有钱和军队。”
光是如此并没有确保她能够取得这一顶冠冕;她的决心诚然引人注目。在通过內维嘉利斯顿海峡时她也遇到了那一问题。”我们一分钱也不会交,开过去。”她这样回答。”他们威胁要开炮。””开过去。”她坚持。这和后来的一个国王相似,但同样的,这不是王冠勋奖他们决心的最终理由。
他们往前走。走廊的尽头,装饰和画像都已经乏味,一个人站在那。他的体态像是雕塑,有时让人无法辨认;但是这件事可以由停在他肩上的鹰解决。这只鹰首先转头,它的眼睛和它栖息的这个人有相同的蓝色。
“伊里安尼恩王兄。”他的十个兄弟;他的所有臣民都很尊重他。以伊里安尼恩的性格和同奕欧琳的亲近程度来看,并不奇怪。那个时代所见证的最强烈的奇迹应当是,连希杜勒斯也在一定程度上尊重他。他选择希杜勒斯,虽然此事后来招致了他的后悔,但一开始是遵从他内心的决定。当他和希杜勒斯都还年轻的时候,那个念头只是隐约的想法,”应当给奴隶和女人以权利…的确,有人生来就是女人和奴隶,但他们应当有属于自己的路。”…当他逐渐苍老,将这些话说出来后,他所得到过的尊敬也就荡然无存了。希杜勒斯在一座堡垒中将他囚禁,但他的一个奴隶将他解救出来。那之后,他去了东方。
“王兄。”
希杜勒斯也这样称呼他。以’兄弟’称呼伊里安尼恩将她变为男性,这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如此以来她就真真正正与对手势均力敌了,因此她对伊里安尼恩有被给予了重生一样的热爱。她低下头亲吻他的手指。这样瘦弱的手让她怀疑他是否能挥动长剑,但,他的美名那时才是他的利剑。”希杜勒斯。”他微笑道,声音非常温和。”你的故乡在哪里?”安斯卡。安博莱里娅一条支流的入海口;一个狭小的潟湖。””我去过那里,有很好的白沙滩。”
“易折的树和狭小的海岸而已,王兄。”
他感激地说道。能激发出希杜勒斯瞬间的善意,也是伊里安尼恩个性的体现。但是这影响无法长久;他选择希杜勒斯为他赢来了爱戴,因为长久以来这个国家没有善战的国王,而希杜勒斯精于此道,他的战争为两人赢来了爱戴。但伊里安尼恩同样为他对女性和奴隶的冷漠而感到吃惊。希杜勒斯组织对南方的战争,将俘虏的女性变为奴隶。她在二次加冕后对反对者的屠杀令伊里安尼恩感到痛心,被处决者的鲜血染红了安博莱里娅的两岸,他的鹰呼唤希杜勒斯,来到伊里安尼恩失去意识的身体前。
“王兄伊里安尼恩,”他很担忧地说,将他瘦弱的身体搀扶在怀中,”你晕倒了。”
“你迫使人民流的鲜血使我眩晕。”听了他的回答,希杜勒斯笑起来。”我不知道你害怕血。”
“我害怕这样流出的血!”
他抬高了声音。希杜勒斯的笑容变为冷淡的蹙眉;他现在像蛇一样善变和冰冷。
“你生病了,王兄。”
“你不应该这样称呼我。”意识到了他的选择如何改变了希杜勒斯,他叹息道,”我做错了。”他没有否认,真挚地注视着他,意识到他不因为他的指责而伤感。相反,他仍然在心底的某处爱戴着他:”是你将我从女人变成了男人。”他将他抱起来,向着两人王冠的所在之处走去,”我无法不为此爱着你。”
但他仍然对自己过去的同胞残忍。他的残忍不随着战事与否改变;因为不想见伊里安尼恩衰弱的样子,他开始不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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