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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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大发脾气,把门房都吓坏了,整个地板都因为我的噔噔咚咚而颤抖起来。我打赌她打开门看见这么一个小东西一定很惊讶——我身材瘦小,从青少年开始就是如此了。简单而言,我的身材和面孔都像女孩。她不认识我。因为在本地登报以及白天在教会供职的都是我那个高大的人偶,而不是我。老实说,这点让我既有一点挫败,也有点自豪,因为设计者是我,服务者也是我,那个木偶的脸我完全是按照自个的来设计,只微微调整了一番,让它和变得足有六尺一二的身高相称,一度很满意它重塑过后的成果。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原来如果我是作为一个高大的人出生,会是这样,有时效果太真实,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他替我出席会议,听从告解,登上本地报纸。我差点都_忘记_我原来的脸和身体是这样呢,而这种忘记让我感觉很好。你自然能理解我发现即使见过我俩却丝毫没发现相似之处的人给我造成的羞辱了。在这些忽视我们联系的人中,唯一一个被我原谅的恐怕就是我自己,因为将他制作出来的时候我就决定,他穿一件长黑袍,而我穿着白色的短上衣,无疑,这可能多少加剧辨认的风险,如果我的成果稍微有那么一些歪斜的话,譬如说,五官的比例因为调整失当,使得我们看起来像是两个人,这样的装扮会使得我们是两个国家来的,一个在黑色里一个在白色里。不过我完工的那天早晨看见他坐在那里,感到相当满意,我的脸完全被他的脸代替,仿佛我心里的一个缺口被填上了。不幸,这种庆幸并没能持续太久。
“早上好,”她探头进来。“您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笑面相迎,内心却觉得恨厌烦。她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她,不过我懒得对她多有看法,她却显然觉得我是个怪人。这里的人大多如此,分明内心是来谴责的,表面上却还礼貌。我摇头说什么也没发生。这倒不是假话,我的确不记得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好像一团糟的拼图盒里拼图动了几块,因为主人毕竟日日相对,知道几块拼图散乱,却说不出是哪几块,也说不出是什么变化。既然是这样,您还是得知道,拼图散了的时候,就要做好接下来是一团糟的准备了。
她点点头。
“有个女孩要找您,先生。”她顿了顿说道。这样的架势,好像国王要召见大臣一样,着实令我觉得高兴。
“怎样的女孩呢?哎,很少有女士拜访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意识还半梦半醒,但说着,我就回忆起来了。我勾勒出这个女孩的样子:棕发,眼睛很漂亮。冰冷而胆怯。她不是来找_我_的。我压根不认识她;她来找我的是我那个人偶。不过一时兴起,我说的是这一个地址…..真是像醉酒了一样。
“麻烦您叫她进来吧。”
我提出。门房离开后,我从阁楼里抱出这个人偶。
——
我认识这个女孩。她和我一般身高——不是那个替我出行的人偶,而是我真正的身体。身材矮小,很少给人看自己的正脸。她身上有一种真正的冷漠,颇能引起我的共鸣和好奇——这样的冷漠是一个信号,说明这个人还没将自己交出去,她还能属于_一个人。不消说,这使我有兴趣的原因是因为我认为她能够属于我。我在教会供职,处理过一两个猥亵儿童的同僚,却不代表我对儿童_没有兴趣。诚然,大多时候对七八岁的孩子没有兴趣,纯粹出于一种概率,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没有心智,意识不能用脆弱和坚强来描绘;怎么,您能描绘一样不存在的东西?不过,是的,一个成年人可以有孩童一样的心智,这也使得十四五岁的孩子尤为可口,在这年纪你姑且能找到身心一致的脆弱。只有孩子的身体是能完全被使用的,他们是温热的人偶。无论您怎么看,以为我说笑也好,觉得嗤之以鼻也好,我说的尽是真话。内心里,我对爱好与我相同的同僚颇有微词,他们要么就是从未想过自个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要么只是遵循心中微弱的本能去找能让自己满足的。要是他们的心再模糊一点,这辈子也别想满足了!想想也真是恐怖。
说到这个女孩。我注意她很久,哎,为了方便叙述,接下来这一段的‘我’。还请您全部理解为我的人偶,在广场,教众的人群里,我们已经相遇过多次了。我对着人群布道,替祭坛男童涂抹膏油时,她总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她实际上肯定也是_***注意***_到了我。不如说我注意到她,应该在她注意到我之后。即便如此,先后关系并不意味着我认为我俩在捕猎顺序上应有先后。我对她的渴望不必她对我的渴望少。那样未被损坏,稀少的冷漠;我多次听人将此视作一种麻烦,而丝毫不提及破冰之后脆弱的快乐。
但请想象破冰的瞬间——恐怕未曾体验过的人也只能暴殄天物了。我清楚她对我的需求。毕竟,我是为了什么将自己的人偶制造成那样?我将男性和女性最完美的气质都糅合了进去,他是个最完美的无意识的有意识体。他是那种绝对不会登上本地报纸的人(有一两次,但我尽可能忽略了);他让人想到安全。这些年里我食人的血肉都一笔一划勾勒在他身上了。这几乎是件令我也心醉神迷的作品,只可惜我老得太快了!
“我想成为你的。”
这可真令人高兴。是以怎样的方式自不用说。她说完之后,那张很漠然的脸不自然地红了。她肯定在心里说“这又什么好害羞的呢?”但是越是想,她的脸越红,眼睛里也涌出了眼泪。我帮她把眼泪擦了,但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是好理解的。毕竟你的身体从未被关爱过,你的灵魂也从未被抚慰过。”
同样一句话,由我说出来恐怕就令人害怕了;关爱和抚慰都是对一具身体来说不必要的。不过由我的人偶来说就截然不同,这时连我也要忘记我俩原本应该是同一个人。她盯着镶嵌进去的眼珠,脸色忽然白了一些。
“我成为了你的,你还会这样关照我吗,主教?”
这是个好问题。关照是真正的关照——我没做任何事。我的一些同僚会说他们也没虐待这个小女孩,衣食住行哪一个比外面的野狗更不如了吗?在这个年代,还是不要强求了。不,这也不能怪他们,纯粹是做不到。他们_没法关照_她。这是心的问题,对我来说就易如反掌了。她简直就是一个我啊,先生。不能怪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在人群中那样不安的眼神,藏在那么深的伪装下面,以至于伪装已经成了她的一张皮肤;这张皮肤如今亟需爱抚,你觉得难以置信,老师?我那会儿真实只需要你的嘴唇和手臂?不,那倒不是,我千真万确需要,但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我得让它们一直在我身上,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能推断出那只能将嘴和手臂都割下来,我既然效率高超,又有泪光的决心,在这个年纪就作出了这只人偶。
我才二十八岁呀,老得却像要死了。不骗您,我这辈子也没勃起过一次,在一众主教中,纯洁也是卓尔不群。我的十个人偶,三个是有男性生殖器的,一个尺寸夸张,一个尺寸普通,另一个倒是个摆设。其余三个则有女性生殖器,我研究了一番女性的生殖器官。但为了这个原因,我才将手指伸进阴道里,感受那个_潮湿,柔软_的洞。不过其不神秘和普通使我大失所望,更年轻的时候,我幻想里面是个能保护我的庇护所,想有朝一日溺死在一个女人怀里,却爱上了一个男人——倒不是故意非难我的老师,他身上没有一个洞让我想要钻进去,但凡他曾经用嘴唇吻过我一下,用手臂拥抱过一次……
那都是过往云烟了。我频繁提起他,是因为他是我见过的唯一一具高大男性裸体;活的。我还没恶趣味到用一句死尸来制作人偶;这压根就不是趣味,更不是什么怪癖。这是种必须,就好像吃的那些简陋的饭菜一样,我最初到如今,我可一次都没铺张浪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此时,我将那具最像个男人的人偶推到房间中央,等他醒来,就能意识到我期盼从这个女孩身上得到什么;不管是从她嘴里来的,还是皮肤上,甚至是阴道里,大肠,或者肺里,我都会照单全收。我已经饿坏了——跟一个饿了这么多年的人说起‘用餐’这事,同伴,是很危险的。
- “不,还是算了。我可以不成为你的…..”她将头低下去,忽然从我那人偶身边推开了。“如果你得到了我,就不再关注我了,主教?我需要你爱我。”
人偶微笑,轻松将她放行了;她拽他的手拽得那样紧。要我说,她真不该提这个词….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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