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正在房中看書,陳貴垂著頭進屋稟告「殿下,蘇丞相到了。」
聞言,李琮將手中的兵書放回木質架上,揮了揮手示意把人給請進來,蘇長平慢悠悠的走進絲毫沒有臣子見君主的戒慎恐懼。
太子對蘇長平的無禮倒也不放在心上,把丞相請上座後又立刻命人端茶倒水的招呼著丞相,等閒雜人等退下後,李琮開門見山直言不諱「本王此次將老丞相請來是想與你老人家談談合作之事。」
「殿下的話使臣糊塗了,臣一心向著太子,臣一生大半輩子的時光都奉獻給了國家,如今頭髮斑白老眼昏花如風中殘燭,怕是有心輔佐殿下也是無力了。」先前為除吳構蘇長平主動找太子示好但多半只是權宜之計,丞相老奸巨猾哪會輕易與旁人合作,更何況對方是太子。
「丞相是明白人,那本王也不說暗話了,眼下父皇身子骨大不如前,本王急需得到丞相的支持。」語畢李琮自己喝了一口蒙頂山茶。
未料太子這般單刀直入,蘇丞相疑心又起「殿下一向謹小慎微怎突然與臣開誠布公的說這麼多。」
「不為別的,一來為圓本王與冉冉的情意,二來也為解本王心中深埋已久的疑惑。」
「哦,臣願聞其詳。」
「本王與冉冉情投意合,丞相是冉冉的爺爺,本王不想讓冉冉左右為難更不願看冉冉傷心流淚,合作是最好的選擇。」李琮聰明多少察覺蘇丞相尚不信任自己「蘇丞相難道不是因為本王有坐上龍椅的本事,才會故意告訴林忠希望本王除去吳構?」李琮表面看似直率坦白實則是為了讓蘇丞相放下戒心況且眼下他完全有實力能說這些狂傲的話。
蘇丞相早些時日已從孫女口中得知她與太子相遇的過程,他本還苦惱如何把蘇冉冉送至東宮沒想到巧合之中太子自己看上蘇冉冉「孫女如此得殿下垂愛實屬臣之幸,既然都是為了冉冉好,談合作豈不是太傷感情了。」丞相也不再客套「臣斗膽,請問殿下適才所說心中的疑惑的又是指何事?」
「本王一直疑心當年是有人刻意陷害母妃才讓母妃被禁多年,礙於本王當時年幼又事隔多年且母妃已薨逝,丞相在朝為官多年知道的甚多,本王就是想問問丞相是否有線索。」
現下情況不明,蘇長平尚不能完全信任太子,若此時就棄掉杭皇后而太子又非真心合作那對蘇丞相來說豈不虧大,為確保冉冉萬無一失的登上后位也不能全靠太子,杭皇后還得多留一陣子,暫且拖延著日後見機行事,不過要指望杭皇后誕下皇子已是天方夜譚,皇上又容不下蘇長平,眼下局勢也不容蘇丞相再猶豫不決,答應太子才是明智的選擇「殿下爽快,臣必然盡心盡力輔佐殿下,柯貴妃是否被害之事臣也會多替殿下打聽留意著的。」
李琮將案上奏本交給蘇長平,別有深意微微一笑。
打開奏本一看蘇丞相大吃一驚,上頭名列的正是自己近年來所做的違法勾當,樁樁件件皆能讓他人頭落地,丞相自認藏的滴水不漏竟不知何時被太子查出,蘇長平不禁想問這些證據太子握在手中多久了?一直以來都是他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卻不料太子比他站的更高看的更遠。
鮮少見丞相這般緊張,李琮開口安撫「這本王手中唯此一本,蘇丞相安心收下便是。」
丞相雖詫異但還算穩的住腳,不管這些罪證有無複寫本,太子願意把它交給丞相讓丞相有足夠的時間毀滅證據也好、想辦法掩蓋也好,太子確實誠意十足,蘇丞相難得示弱的下低頭「殿下如此推心置腹,臣實在受寵若驚。」由於蘇長平年紀大把一口氣又說了太多話顯得有些喘「殿下應當知道吳構家族落寞以後現今朝堂上除了臣就是佟達瑞自成一派,臣聽聞佟大人也時常在皇上跟前參殿下本子,這佟大人冥頑不靈固執己見又不知變通,一旦被他纏上就不會輕易罷休,恐怕日後會成為殿下登基的阻礙。」
李琮挑眉面露不悅之色「人人皆說佟達瑞剛正不阿不攀附權貴,本王看來佟大人是不食人間煙火啊。」
「佟達瑞是否剛正不阿臣也不敢妄下定論,可佟大人確實是不懂人情世故,不知良禽擇木而棲的理。」
瞧著蘇丞相說這話時語帶怨氣、態度憤慨,想來丞相是沒少在佟達瑞那邊栽跟斗,李琮心中愉快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沉著一張臉「吳構走了也該輪到佟達瑞大人了。」
「今日叨擾殿下許久,臣隨回去待命靜等殿下通知。」
蘇丞相走後,陳貴入內把茶杯收走,邊收拾邊擔憂的問「殿下怎會輕易把證據交給蘇丞相?」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一舉拔除蘇丞相這根芒刺時李琮斷然不會輕舉妄動,在那之前蘇丞相尚有利用價值「我不信任他,他同樣也不信我,誘敵深入才能一舉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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