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的食物還未嚥下,金憐悅含糊的問道「淹水?也沒下雨啊。」
荷翠又急著解釋「是失火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失火了,人都平安吧?」
「宮人們正忙著救火,也不知情況如何。」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皇后宮裡的盛寶公公來了說是要請太子妃單獨去一趟琅珂殿,想來是與吳才人殿裡失火的事有關,金憐悅沒敢耽擱匆忙的隨盛寶公公走一趟,到琅珂殿時皇后正坐在外殿的椅榻上閉目養神,金憐悅上前行禮「兒臣給皇娘娘請安。」
皇后面色鐵青還是閉著眼許久都沒說話,金憐悅跪了好一會兒皇后才淡淡的道了句「起來吧,吳才人孩子沒了,太子妃妳進去看看。」
「什麼?」金憐悅走進內殿就見李琮一副痛心入骨的模樣正守在榻旁,金憐悅默默的站在一旁連安慰的話也不敢說一句,也不知過了多久吳才人總算是醒過來了,吳才人一看到李琮就咽噎的哭了起來,哭的梨花帶雨連憐悅看了都覺得心疼。
吳才人好不容易止住淚水神色驚恐未定,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殿下,孩子呢?」
李琮有些難以啟齒,良久顧左右而言他「是我不好,不該因一幅畫與妳置氣。」
「是誰要害臣妾、要害孩子。」吳才人哭的眼框和臉頰都紅了。
他溫柔的握著吳才人的手「皇娘娘已經派人去查了。」
聽到殿內有動靜傳出,皇后從外殿走至內殿,吳才人一見到皇后來了掙扎著想起身「究竟是誰要害臣妾和孩子,皇娘娘倒是給臣妾一個明白。」
皇后微撇頭先是看了太子妃一眼爾後又搖了搖頭「本宮原以為只是天乾物燥下人當差不小心才釀意外罷了...」
皇后耐人尋味的舉止讓金憐悅隱隱感到不安。
皇后沒說話倒是皇后身邊的穗花先開的口「侍衛查出來了,吳才人住處會走水全因那些掛在外頭的燈籠,然而根據吳才人婢女所言,那燈籠是太子妃遣人給吳才人送去的。」
穗花言語字字四平八穩,可金憐悅卻聽的心驚膽顫。
李琮轉頭質問「太子妃倒是說說那些燈籠是不是妳送給吳才人的?」
她也只是聽說吳才人喜歡燈籠又擔心吳才人心情不好會有礙生產再加上她自己也用不到燈籠才好心送給吳才人都,怎的她就變成嫌疑犯了「燈籠確實是我送的,可走水和我沒有半毛關係啊。」
「太子妃妳好陰狠的心思,連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下的去毒手,妳是不是早恨殿下專寵於我。」吳才人憤怒的瞪大雙眼繼續控訴著「臣妾就奇怪,平日裡太子妃和臣妾素無往來,怎麼平白無故給臣妾送東西,還恰巧就燒起來了。」
金憐悅覺得腳下有著數不清的火坑,一不小心就會被燒個灰飛煙滅,吳才人沒了孩子是可憐,但無端被當成兇手的她也很委屈,她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我真的沒要害妳更沒有要害孩子。」
「做了害人的事,妳自然是不會認!妳心腸如此歹毒,高麗族人的臉都被妳丟光了。」不分青紅皂白,吳才人完全認定了自己是被太子妃害的,字句死咬著太子妃不放。
「我們高麗兒女是什麼說什麼,若真做過絕對敢做敢當,可這次失火的事的確不是我...」話還沒說完又被吳才人尖銳刺耳的聲音打斷。
「皇娘娘要替臣妾做主啊!殿下咱們的孩子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害人死。」
眼瞧著太子一直沉默不語,皇后便問了他的意見「這事兒說起來算太子的家事,太子決定怎麼辦吧。」
李琮聰明豈會不知道金憐悅沒害人爭寵的心思,恐怕多半是皇后神不知鬼不覺除了吳才人腹中胎兒想嫁禍給金憐悅,更盼著李琮能因此事懲處太子妃進而得罪高麗王族「雙方各執一詞短時間兒臣也無法決斷,眾人皆知兒臣疼愛吳才人若讓兒臣裁決肯定會有所偏頗,再者太子妃在兒臣昏迷時悉心照料到底對兒臣有恩,為求公正兒臣會向父皇請旨把此事交給皇娘娘調查,兒臣只希望吳才人別白白受苦、那未出世的孩子不要枉死,讓兇手繩之以法。」
皇后穩如泰山的樣子,絲毫沒有人察覺到她眼神一閃而過的錯愕「事關殘害皇嗣的重罪,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眼下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太子妃做的,可不管怎樣那燈籠確實是從太子妃那裡來的,太子妃都難逃嫌疑和罪責。」這話的意思怎麼聽是在懷疑太子妃。
她自知李琮不可能替自己說話,只要他別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金憐悅再次鄭重申明「臣妾真的冤枉。」
「這本宮會查清楚的,若真冤了太子妃也定會還妳公道的,這段時間太子妃殿內的任何人無命令都不得離開永瑟殿。」皇后揮了揮手示意幾個宮人把太子妃送回去,說好聽是「送」回永瑟殿的可其實是被「監視」著帶回去的。
也不知公主被皇后喚去幹嘛又遲遲未歸,鄭寶娜早站在殿門口候著,一見到公主的身影連忙出來迎「公主總算是回來了。」
太監小言子清了清喉嚨對著永瑟殿內外的宮人們覆誦懿旨「皇后娘娘有令,即刻封鎖永瑟殿大門,任何人無令不得擅自出入,違抗者就地正法。」
趁著四下無人,皇后跟頭的婢女茱兒偷偷在太子妃耳邊竊竊私語「眼下太子妃嫌疑最重,您又與太子殿下感情不睦,到底還是您自己才救的了您自己,若有什麼話想私底下告訴皇后娘娘可摘一片綠梧桐樹葉交給一位臉上有刀疤的門衛,之後自然會有人來接應太子妃。」茱兒神神秘秘的把話說完後若無其事走了。
尚因莫名其妙被冤枉感到沮喪,聽完茱兒的一席話,金憐悅更糊塗了,看著漸漸遠去的茱兒,金憐悅一臉疑惑「啥意思這是?」
鍾嬤嬤從內殿趕了出來,半分擔憂半分訝異柔聲詢問著「太子妃怎麼回事,去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吳才人孩子沒了,他們說會失火起因是我送過去的那些燈籠。」如今情況她是既憋屈可又不知如何是好「我沒害人...」
看公主無助的樣子鄭寶娜也十分心疼,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信公主會去害人「怎麼會是公主。」
想來永瑟殿中有不忠心之人,才讓有心人找到機會陷害太子妃,嬤嬤也開口安撫道「奴婢也相信太子妃,禁足就禁足吧,老天會還太子妃清白的。」鍾嬤嬤其實也沒什麼把握,但是眼下她只能希望老天真的有眼。
吳才人嗆進不少濃煙再加流產身子正虛弱,太醫說最好少移動,李琮就暫時讓吳才人住在琅珂殿的偏殿,幾天過去眼看著吳才人精神恢復的差不多了,李琮平日公務繁忙打算差人把吳才人送至另一處殿宇,可吳才人卻賴在琅珂殿不想搬走。
花了好長的時間李琮終於安撫好吳才人,原先吳才人住的地方已被燒毀無法再使用,李琮答應等離琅珂殿不遠的晴明殿修葺完畢後允吳才人住進去,吳才人才不再繼續胡攪蠻纏,同意先搬到別處小住。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FrZpbMv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