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李裕奉皇上聖諭代表中原與金高麗王見面商談戰馬買賣的交易,李裕快馬加鞭趕在中秋前抵達高麗。
素有豪邁民族性的高麗王一向待見來訪使者,不但好吃好穿的招待著也不限制其行動,李裕雖身在異鄉還是倍感溫暖親切,彷彿又回到少年時初次來訪高麗那段無法忘卻的記憶,每每他策馬進出王宮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總是不禁會想起當年那位善良可愛的小姑娘,無事時他曾一連好幾天,每日花至少四個時辰在大街上打探那位小姑娘的消息可不管他怎麼探尋始終問不出什麼線索,彷彿高麗從未有那位姑娘的存在似的,遍尋多年無果後李裕終於打算放棄了,不能再次與那位小姑娘相逢一直是他心裡的遺憾。
跳下馬李裕卸下身上佩戴的武器交給門衛,邁著大步熟門熟路的走進高麗王宮,由於他擅長與他人應酬交際剛來的第一天李裕和高麗王相談甚歡更贏得高麗王的賞識,再過幾天李裕就要回中原了高麗王特地設宴要替李裕辭行,酒過幾巡後,離別在即李裕這才想起太子妃的囑託「對了,太子妃託本王給高麗王捎個口信,說她如今一切都好,要高麗王和王后不必過於別擔心她,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一聽自己心愛女兒的消息,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高麗王還是有些感傷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憐悅過的好本王就安心了,本王和王后都甚是想念她。」因為金憐悅是以嫡出公主身份出嫁,高麗王雖已微醺但神智還很清楚,沒有把金憐悅生母是位夫人的真相說出來。
高麗王知道夫人肯定比自己更想女兒便開口撒了個謊「可惜王后前陣子剛回母家沒辦法親耳聽到裕王帶來的這個消息,我們這裡不比中原重禮數、規矩,所以憐悅和從小照料她長大的乳母感情深厚,不如裕王宴席後前去與乳娘說說憐悅的近況,等王后回來乳娘就能如實稟告。」
李裕非常爽快的答應「若高麗王不嫌棄,那自然是沒問題。」
席間高麗王悄悄遣人先去通知夫人,宴後高麗王帶著李裕來到金憐悅生母的殿宇,高麗王率先開口替彼此引薦「這就是憐悅的乳娘,而這位是遠到而來的中原三皇子裕王,憐悅囑咐裕王到高麗後給本王和王后帶句話,可惜王后現不在王宮,那乳母妳先仔細聽裕王和妳說,等王后回來妳再轉達給王后知曉。」
由於女兒容貌與自己相似,為避免露出破綻,夫人一收到婢女的通知早早的戴上面紗並換了身樸素的衣服,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女兒的近況「公主她一切可好?」
李裕又重複了遍「太子妃說她很好,讓父王、娘親不要操心。」
夫人又急著問「公主遠嫁,兩地風俗民情有異,可有因此闖禍?」
「太子妃為人老實,倒還真沒闖什麼禍,再說皇上和皇后喜愛太子妃,對她挺照顧的。」
高麗王很是欣慰「憐悅真的長大了,沒讓本王失望。」
此時李裕無意間瞥到了掛在帳內的畫像,畫中人身穿一身騎裝,模樣標緻笑容燦爛「乳母還留著太子妃的畫像,想來妳與太子妃的感情真的很好。」
「這是公主剛滿十五歲未出嫁前的畫像。」夫人回頭看著畫像,又更想念女兒了。
「沒想到高麗王還藏了位畫功了得的畫師,畫師筆下把太子妃繪的維妙維肖,瞧著眉眼的神韻都描繪出來了,可見這位畫師手藝真不一般。」李裕身為皇家人自然沒少見識過名畫字帖能得他誇讚的那還真得有兩把刷子。
「這其實是我畫的,這裡還有憐悅小時候的畫像呢。」夫人情緒波動自己也沒察覺話語間露了餡,不過幸好裕王看畫看的走神也沒發覺。
高麗王連忙圓謊「王后知道乳娘畫工好便讓乳母每隔一段時間替憐悅畫像拿來紀錄憐悅成長的歷程。」
夫人拿出許多憐悅小時候的畫像一一介紹「這是公主剛滿月的畫像。」
「太子妃還真是從小就長的可愛。」畫中小女孩眼睛雪亮,李裕客套的讚了幾句。
「是啊。」夫人又繼續道「這是五歲時的畫像,這張是十歲的畫像。」直到夫人拿出十歲畫像之時李裕如五雷轟頂已無法冷靜思考了,那張畫上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就因畫工細緻每個細節都描繪的十分詳盡,李裕一眼便能認出來,他指著畫再次確認道「畫中之人是太子妃?」
夫人看著這些畫像,好像憐悅還像以前一樣長伴在膝前「是啊,這時已經十歲了卻還是愛玩愛鬧,常惹得王上頭疼,王上卻又捨不得責罵她。」
找了這些年,總算是讓李裕找到了小姑娘,可命運弄人,即便一見鍾情心心念念多年,她已是太子妃,成了遙望卻觸不可及的影子一直烙印在他心底,李裕自知今生注定和她是無緣分了。
此刻的他只想一個人靜靜「本王酒氣上頭,有些頭昏腦脹就先行一步。」
夫人思女心切一時忘了考慮對方是否願意聽他嘮叨這些,夫人不好意思的笑道「硬是逼著裕王聽我說著公主以前的事,也該讓裕王的耳朵一個清淨了。」
「怎會,本王很願意繼續聽,只是現在實在有些不舒服。」李裕連忙擺手否認邊解釋著。
高麗王也不強留,只希望裕王能幫忙「那還請裕王明兒啟程回中原之前再來一趟,本王想託你轉交一封家書給憐悅。」
點頭答應高麗王的請求後李裕先行離開營帳,獨自一人落寞的走在高麗熙熙攘攘的市集上。
擺攤賣高麗特色點心的大娘叫住李裕「小伙子振作點,天還沒要榻下來呢,瞧你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這些年為了尋找小姑娘,已經學會了高麗語。
李裕順著聲音轉過去,尚在失神的狀態,胡亂應了聲「哦。」
大娘的兒子與李裕差不多大,她也不忍看好好一個人魂不附體的「聽口音和模樣你不是本地人吧,大娘一把年紀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聽大娘的準沒錯,人生沒經過起起伏伏還真不能叫人生了,喏,這兩塊煎餅送你,吃完好打起精神,沒什麼坎是跨不過的。」
接過高麗煎餅,李裕痴呆的站在原地,知道小姑娘就是太子妃之後,說實話他心裡還是放不下,也不願放下,可為了對方好他只能逼迫自己放下,現在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只有退一步好好當她的三皇兄默默守護著她,他細聲自言自語「離家那麼久她肯定很想家。」不如給她帶點家鄉點心興許能稍稍緩解她的思鄉之情,想了良久他抬起頭「老板娘,你們這裡什麼最好吃?」
看這小伙子總算恢復點活人的氣息了,大娘熱情招呼著「我這兒什麼都好吃,煎餅、糯米油果、烙餅賣的很好。」她邊說邊動手各自拿了些給李裕試吃。
李裕也抓不準金憐悅喜歡吃什麼只好各個種類都買點,亂槍打鳥雖不是好方法不過或多或少會有點收穫「那都給我來點。」
「好嘞稍等,這就給你包起來。」原先大娘也是出於好意才會安慰對方,沒想到出手挺闊綽,有生意上門豈有不高興的道理,大娘聲音比方才更有精神。
辦妥了皇上交代的事與高麗王完成戰馬的交易,李裕懷揣著高麗點心和高麗王的家書,馬不停蹄動身回京,他迫不急待的想要見到她。
李裕自幼喪母非常厭惡皇宮的勾心鬥角他雖出生於皇宮,宮廷殘酷冷血,他並不認為那裡是他的家,他不想管政務也不想參與權利爭鬥,自從父皇封了他爵位他便長住在宮外王府若非必要也不會想要進宮走動,此次回去即便路途漫漫、即便積雪難行,他已有了非回去不可的理由。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ffADiG4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