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青雲辦事效率那是無可挑剔的,他自己親自走了一趟高麗,李琮交代的事不但早已辦妥還辦的滴水不漏,烈青雲離開時還是春天,兩個月後回到中原已過立夏,這會兒人正在東宮給太子展示一種新型的機關「臣的門客研發了一種可發射暗器的機關,若布置在殿院內可防心懷不軌者潛入,殿下可要看看?」
兩人一同前往東宮西隅一處荒廢多年的小院子進行測試,烈青雲在自己府邸已經先試用過了,他一邊操作一邊替太子講解,這機關最多還可六箭齊發。
憐悅老是說高麗兒女個性較為大剌剌可她也實在是受不了東宮裡那些關於自己和李琮的閒言碎語,忍無可忍之下決定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躲一躲,遠遠的憐悅便看到李琮和烈青雲手中正在把玩著一個怪東西,好奇心驅使之下憐悅躡手躡腳靠近,他們像是太過專注於手上的玩意兒而絲毫沒有察覺到太子妃。
開口時憐悅離他們僅十步之遙「什麼東西那麼好玩,讓你們看的這麼入迷。」語音未落,一根像筷子般粗的銀針從她臉旁飛過,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何事。
李琮箭步向前飛快的用自己的身體護著金憐悅一手攬住她並成功攔截住兩根銀針,他神色異常緊張深怕晚了一秒,烈青雲反應也不差擋在李琮前頭也攔住兩根,還有一根擦過了李琮的腰際只差幾毫釐就會射中李琮的腹部,若真如此恐怕太子現在已血流如注危在旦夕了。
連李琮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把自己的安危擺在她性命後頭,也許是因為在她那裡李琮才能找到自己深藏在心中某個角落的那塊純真淨土。
「嚇死了...方才是差點死了嗎?」憐悅撫著自己的胸口嘟噥了句,李琮攬著她以至於她看不見李琮的臉,只能呆呆的望著烈青雲的後背。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都沒人開口說話,憐悅狀況外的問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方才生死只有一瞬,李琮卻奮不顧身的擋在憐悅前頭,烈青雲知道太子妃對殿下很重要卻直至上一刻才明白殿下早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太子妃,回過神後烈青雲忙跪下請罪「臣該死。」
單手還攬抱著憐悅他尚心有餘悸,放在憐悅肩頭的手還有些顫抖,這事確實不能怪烈青雲,李琮自己也沒察覺憐悅走進了機關的射程範圍,身子動也不動只開了口「不怪你,先下去吧。」
武功不比李琮差的烈青雲眼明手快自然是有看見那根銀針擦過李琮的腰,雖不知深淺但肯定見血了,應當要馬上傳太醫來瞧瞧的「可...」
李琮知道烈青雲在擔心什麼,但他自知傷勢不嚴重頂多只是擦破皮而已「安心,不礙事。」
太子做事一向有分寸,見太子還如此不急不徐烈青雲這才稍稍安心退下。
「剛救了妳,就沒什麼要表示?」李琮神色已恢復如常,可心底還是後怕的,他收緊了手把金憐悅完全抱在懷裡。
方才意外來的太突然把憐悅嚇傻了,她這人很有教養,趕緊道謝「謝謝。」
李琮稍稍放開了她,身體微微往後傾讓出了一點空間,兩人面對面四眼相望,猝不及防的李琮對著憐悅號令道「吻我。」
有病吧,突然之間提這什麼怪要求,她才沒受李琮控制,盯著眼前的人反問「憑什麼...」
「憑本王三番五次救妳,空說無憑還是給點謝禮比較實在。」李琮頭微歪笑了笑,他語氣聽起來不像建議倒像是命令。
她伸出右食指頭指著他控訴道「要和我較真是吧,那我得認真數數我救過你多少次,別說謝禮了你道過謝沒有?」想吃她豆腐哪有這麼容易。
他自我檢討的反省著「說的有道理,本王怎麼會如此不知禮數。」
見他誠心懺悔的份上就不計較了,憐悅滿意的點頭「算你還懂事...」她話剛說出口後面幾個字已沒入李琮的吻中,憐悅傻在原地。
他鬆開她,接著解釋道「這是謝妳在我中毒昏迷時對我悉心照料。」他解釋完又吻,吻完又再解釋「這是謝妳在父皇面前替我說話,還有...」他再次逼近,憐悅下意識緊閉雙眼秀眉微蹙,過了良久預期的事並沒有發生她這才略感困惑緩緩睜開眼偷瞧著,李琮離的太近五官清晰可見,他嘴角擒著一抹笑意,她當時的心情也不知失望還是鬆一口氣。
李琮用指尖輕柔的撫平她眉宇間的緊張,頭微傾,再次貼上,不像前幾次蜻蜓點水般的吻,吻的深情沉溺,半晌,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凝望著她羞澀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總覺得她這舉動根本就是引誘犯罪,情不自禁又要親去。
這回不等李琮再次吻下,她連忙拿手背擋著自己的嘴,兩頰滾燙不已罩上了一層緋紅色「夠了夠了,你的謝意我感受到了。」
見憐悅臉紅了李琮內心不由一樂,他故意露出一副做人必須知恩圖報的偉大情操,聲音朗朗「那怎麼行,這樣顯得我太不厚道、不懂飲水思源。」
伸出空著的那隻手直直的抵著李琮的胸膛,憐悅被急的有些不知所措「不必,方才那些都是玩笑話,幫你是我自願的,本就沒期望你會感激更不需要你報恩。」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安心了。」李琮釋懷的一笑。
見李琮終於不再堅持報恩憐悅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你完全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不過吧,妳不讓我報恩是一回事但妳欠我的恩情還得還。」李琮這句話說的理直氣壯,差點沒把她活生生逼出內傷。
「...李琮你簡直不是人!」竟然能大言不慚說出這種話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他悠悠搖著頭,反問「都說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本王若不是人那妳又成什麼了?」
實在被他堵的無話可說,憐悅便放棄和他繼續爭論「說不贏你,反正你不說話氣我不會開心就是了。」
李琮顯然是被逗樂了可還是耍著嘴皮子否認「就妳那脾氣,我哪敢拿妳尋開心。」
用力掙脫李琮的束縛憐悅甩著袖子轉身離開不再說話,她就是惱自己怎麼會回回都說不贏他。
李琮忙叫住她「誒,咱倆話還沒說完妳這是要去哪?」
憐悅羞惱了抬手捂著自己的耳朵裝聾作啞自顧自的離開。
也不知怎的憐悅回到永瑟殿後腦海中就一直想著李琮說的話,似乎是被他洗腦了總覺得真欠對方人情,有恩報恩本就是天經地義,今日死裡逃生還是得做點什麼來感謝李琮,她無意識的把玩著桌上的繡籃,這時鍾嬤嬤正把泡好的茶端進來看到太子妃手裡拿著繡線開心道「太子妃是想刺繡嗎?」
憐悅搖頭立刻嫌棄的把繡線丟回繡籃「沒呀。」轉瞬又向鍾嬤嬤尋求意見「若想送人謝禮,嬤嬤知道送什麼好嗎?」
「這謝禮太子妃是要送誰?」
「太子。」她在宮中又沒朋友,認識的也就那幾個。
太子妃的話讓鍾嬤嬤驚喜不已「這般,太子妃何不就地取材,親手縫製男子配戴的物件送給太子殿下作謝禮,以殿下的身份要什麼貴重的東西沒有?若是親手做的那才能表達心意。」
她攤手,一方面是覺得鍾嬤嬤說的在理,一方面又抗拒著女紅「可我不會呀。」
「太子妃若想學,奴婢隨時都能教您。」鍾嬤嬤興致勃勃拿起繡針繡線遞給太子妃。
念在鍾嬤嬤年紀大經歷多,憐悅也沒什麼想法只好勉強接受她的建議「那繡什麼好?」
「繡個腰帶或是香囊荷包都是極好的定情物,只要是貼身物品也都足以表明心意...」
眼看鍾嬤嬤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題憐悅連忙打斷她的幻想「嬤嬤妳先打住,我是要送謝禮,不是送定情物。」
嬤嬤輕拍了拍自己的嘴道歉「是奴婢多嘴了,敢問太子妃有什麼想法嗎?」
「隨便吧,挑個最簡單的來做。」她看著繡籃裡的材料眼都花了,希望女紅真如嬤嬤所言這般簡單。
「那奴婢教太子妃繡個藍地盤金福祿雙全香囊吧。」
只聽這名字她差點就昏了過去,啥藍地雙全香囊未免忒繞口「光聽名字就暈了,嬤嬤妳確定我能行?」
「太子妃放寬心,奴婢絕對教您教到好。」話說完,鍾嬤嬤拍著胸脯掛保證。
憐悅從來沒刺繡過,對比嬤嬤興致勃博的模樣憐悅卻是一點兒信心也沒有,雖說這事對憐悅來說是個困難的挑戰不過只要是憐悅決定去做的事便會盡她最大的努力,試試看再說吧。1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w3I3FuD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