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外頭風雪交加,各宮各院都早早的熄火睡下了,四更聲響,琅珂殿安靜的只剩炭火劈啪作響的聲音。
小宮女玉樺手捧紅蘿炭正準備進屋給太子添炭火。
寒風刺骨的這種辛苦的差事也只有刻苦耐勞的人才做得來,見玉樺手都凍顫了,陳貴也不免讚道「也就妳勤勞。」
玉樺輕手輕腳入內就怕打擾了殿下歇息,她迅速的在火盆中添加木炭,趁著屋內無旁人殿下又熟睡著,玉樺悄悄把藏在袖子裡的香餌丟入焚香爐中,沒多久香味已瀰漫整個房間,玉樺嚥下口水,股起勇氣爬上李琮的床榻上,玉樺未經人事不知該如何做,雙手生疏的探著李琮寢衣下的肌膚。
李琮淺眠立刻就醒了,他眉頭深鎖望著眼前中投懷送抱的美人,對方嬌羞的喊了一聲「殿下...」
李琮似乎不知憐香惜玉是什麼,下一秒,直接把玉樺踹下床,玉樺重重的摔在地上,著地的地方立刻黑青一片。
守在外頭的陳貴聽到聲響立刻入內察看,陳貴先是看見床榻上的太子殿下寢衣微開滿臉的不高興然後才注意到趴跪在地上發抖的玉樺,陳貴看眼前情景約莫也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他服侍太子多年見慣了想爬上太子床榻好出人頭地的婢女,所以挑選殿內宮女時已格外仔細的篩選過了,一直以來玉樺為人老實辦事穩妥陳貴也挺信任她的,卻不料玉樺這心思藏的忒深。
見小陳子來了,李琮簡短命令「趕緊把薰香滅了。」
陳貴三步併兩步麻利的把香爐裡的火滅了,緊張的忙問「這香有問題嗎?」
「大概是被了摻了什麼催情的髒東西。」催情香料經火一焚藥效很快就發作了,李琮渾身上下躁的很按著自己的腦袋似乎很痛苦。
用不著太子吩咐,陳貴已命令外頭的小太監進屋把玉樺拖出去無聲的絞死,玉樺扒著地板苦苦哀求「求殿下念在奴婢是初犯,饒奴婢不死吧。」
「玉樺妳真是糊塗,趁著換炭火的時候在香爐偷加催情這等下作的髒東西,妳是幻想自己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嗎,籌謀那麼多日想來也是個頗有心計之人,殿下身邊可容不下像妳這樣心大的奴婢。」陳貴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快點把人解決了,轉頭又對太子道「殿下忍著點,奴才這就去請孫太醫過來。」
俄頃間陳貴領著孫太醫匆忙而回,可屋內鴉雀無聲,太子已不知所蹤,陳貴急著叫來門衛詢問著「夜深了殿下不在屋內,去哪了這是?」
主子愛去哪、要去哪,奴才怎敢過問,門衛也不曉得太子行蹤「殿下出來後往那個方向去了。」門衛邊說邊指著琅珂殿外長廊的東側。
陳貴心想,東側住著吳才人和太子妃,他心裡清楚殿下對吳才人只是逢場作戲沒有動真情,一時也摸不准殿下是去哪殿了,只能邁開腿往前跑一處一處的找。
金憐悅睡的正香,美夢中硬生生被人從床榻上拎起,她只感莫名其妙惱火的指責著眼前把她吵醒的人「你發什麼瘋。」
房中氣罵的尾音剛落,金憐悅已被李琮按在牆上,她使勁想掙脫可徒勞無功,只能狠瞪著李琮無奈問「到底幹什麼?」
沒頭沒腦的,他只是沒頭沒尾的回應「孩子的娘如果是妳,應該可以快樂長大。」
「淨說些奇怪的胡話,李琮你是不是傻了。」從醒來到此刻,金憐悅就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他看著眼前的人,一口吻下。
下意識覺得自己被輕薄了,金憐悅情急之下伸腳狠狠去撞李琮的腹部,疼痛致使他暫時鬆開了手,金憐悅趁機推開他轉身就想跑,還不忘罵一句「流氓。」
李琮回過神來再度把金憐悅拉回,壓在床榻中央,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夫妻間做這事再正常不過了吧。」
此時的金憐悅底氣不足,也只能齜牙咧嘴嚇唬他「信不信我打死你。」
李琮右手緊抓著她的雙手,左手替她整理額前的髮絲「妳是想謀殺親夫?」
緊張到一片空白,她的小腦袋已擠不出什麼罵人的話了「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你被人下魘昏迷時我就不該管你,任由你昏死過去。」
他緩緩的搖了搖頭,似乎目空一切,從容道「妳這話不是實話。」
原在外殿打盹的鄭寶娜被屋內動靜吵醒,鄭寶娜起身入內瞧一眼,之前金憐悅有過幾次說夢話的紀錄鄭寶娜本以為這次又是公主在說夢話了怎知看見公主和太子在床上衣衫不整,她傻愣在了門口,不過話說回來她一直守在外頭,太子殿下又是怎麼進來的,難不成是爬窗進來的?
察覺有人來了,李琮瞥頭過去看,金憐悅再次抓準機會掙脫箝制跳到地上,情急之下她隨手亂抓身側矮桌上的物品便朝李琮一陣亂扔,等她回過神只見李琮臉上全是花椒粉被辣的張不開眼睛,原來是連那罐拿來調味的花椒粉也丟出手了。
她慶幸道「鄭寶娜妳來的太是時候了。」大步流星的跑出屋,邊跑邊喊「太子殿下瘋了。」她一口氣跑到中庭,卻碰見了陳貴和孫太醫。
陳貴經過吳才人住所時瞧著裡頭風平浪靜,陳貴便毫無懸念徑直的往永瑟殿去,剛到外頭就聽見太子妃喊著「太子瘋了。」雖有些逾越但陳貴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金憐悅先顧不得探究陳貴和孫太醫為何大半夜會出現在永瑟殿,她慌張的指著屋子「你們來的正是時侯,殿下瘋了,孫太醫趕快進去看看。」屋外冷又下著雪鄭寶娜擔心自家公主受寒忙追上來給公主披上披風。
「太子妃誤會了,殿下是中了宮女故意下的催情藥並非瘋了。」陳貴憋著笑意,解釋完之後忙道「正下著大雪太子妃快請進屋烤火吧。」
回到永瑟殿,金憐悅留在外殿不敢進去。
許多永瑟殿的宮人們睡夢中被太子妃的呼喊聲給驚醒紛紛出屋覬覦著到底發生了何事,陳貴板著一張臉吆喝著讓下人趕快進屋別看熱鬧,宮人們怕陳貴公公又全都縮回屋子裡不再湊熱鬧。
孫太醫不敢耽擱快步入內替太子殿下診療,在外殿都能聽見孫太醫驚嚇著說「殿下您臉上怎麼全是花椒粉!」
裝作沒聽見,金憐悅與陳貴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沒多久李琮走了出來,孫太醫跟在後頭,李琮臉上的花椒粉是清乾淨了但雙眼還是看得出來被花椒粉辣的通紅,李琮不發一語直直的瞪著她,使他這般狼狽的她是第一人。
把太子整的那麼慘金憐悅擔心遭到報復不敢吭聲,若無其事的撇過頭去看向窗外。
空氣沉默了許久,李琮銳利的視線才緩緩移開,他揮手示意陳貴和孫太醫打道回去,等人都走了,金憐悅這才又跳回自己溫暖的床,躺回床上方才被李琮非禮的回憶冒出,她倒已想開許多,自己嘀咕了句「李琮就是中了迷情藥也不是故意的,本公主就原諒他了。」
永瑟殿下人們雖不敢明目張膽的討論那晚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背地裡成了宮人們臆測閒聊的話題,人人都好奇可人人都沒答案。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orGI41r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