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之上,人聲鼎沸,喧嘩聲如浪潮翻湧,吶喊助威之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周遭攤販退至四角,無一不被這場武鬥盛事的聲勢所逼退,街坊鄰里老小皆來觀戰,場面遠比昨日更為浩大。
亦真自小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卻也從未見過如此熱烈的場景,不禁心下暗嘆:「這些女子們對面首,熱情的程度也實太誇張了些。」
三人緊隨人潮而行,欲尋得一個視野稍好的位置觀看比試,然則今日人數暴增,推擠之中舉步維艱,擂台的身影早被層層人牆遮掩得絲毫不見。
白雪靈見狀,皺眉跺腳,目光不住四下搜尋。
她忽地靈機一動,想依照昨日舊法再尋高處。
她一邊尋路,一邊繞行廣場,終於在一處角落尋得昨日那塊巨大的木頭,可惜此時早已有數人先佔高點,站得滿滿當當,連縫隙都無。她看得氣鼓鼓的,直跺腳嘟囔:「壞了,這回連木頭都搶不著了!」
「那怎麼辦?」
亦真問道,昨日他們暢談面首,他給激出了興趣,結果來到廣場才發現一位難求,心裡不禁急躁起來。
此時,白雪靈忽然雙眼一亮,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人群彼端,一名身形壯碩的男子正昂然走來。
她未作聲,立時轉身快步走回,拉起亦真與羅雨石的衣袖,小聲道:「快,跟我來。」
羅雨石愣了愣,低聲問:「妳又想做什麼?怎麼神神秘秘的?」
「噓。」白雪靈將食指輕貼唇間,低聲道:「跟著便是了。」
亦真與羅雨石對視一眼,只得隨她潛行跟上。
三人低頭貼身行走,蹤影掩入人潮中。
只見那壯漢行至廣場人堆之前,前頭尚有兩名面貌兇惡的隨從開路,大聲喊道:「讓開讓開!別擋著!」
其聲如洪鐘,震得周遭之人心神俱震。
起初仍有幾名百姓不耐煩地回頭要罵,待見那壯漢人高馬大,胸肌橫陳,身上如有猛虎盤踞,雙臂青筋暴突,一臉橫肉,神情兇惡,登時噤若寒蟬。
「朱不才!是朱不才!」有識貨者驚呼出聲,語氣中滿是驚懼與敬畏。
羅雨石聽聞此名,腦海一震,低聲道:「原來是他!昨日首場出線的巨漢,拳法雖粗,然力道驚人,一拳便將人打飛出去。」
人群頓時騷動,有人自動閃讓,也有人跌跌撞撞往旁躲閃,眼見那朱不才一路橫推直撞,彷彿猛牛出柙,勢不可當。
朱不才忽然哼了一聲,揮掌將一名閃避不及的少年推飛數尺,跌在地上滿臉驚恐,掙扎片刻竟未能起身。
其兩名小弟更為得意,繼續揮手驅趕:「擋道的快滾!別壞了朱大哥的雅興!」
眾人見其氣勢洶洶,無人敢出聲抗辯,只得連連退讓,轉瞬之間竟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白雪靈三人緊隨其後,動作隱秘,與朱不才相隔數步。
因眾人目光皆聚於朱不才身上,竟無人發覺他們混入其後。三人順著朱不才的路線,穿越層層人牆,來到最靠近擂台的位置,視野頓時豁然開朗。
白雪靈站定之後,得意一笑,目光狡黠如狐,彷彿剛完成一場偷天換日的大計。
亦真與羅雨石互視一眼,忍不住苦笑搖頭,同時點了點頭苦笑,彼此心照不宣。
此時擂台之上,三名壯漢正混戰一團,身穿草衣,動作粗野,全無章法可言。
三人或抓頭扯髮、或撕扯衣衫,臉上傷痕累累,鼻青臉腫,血跡斑斑。場中情形,比之市井無賴鬥毆,也不過如此。
亦真皺眉,低聲道:「這就是拳鬥術?怎如此粗鄙?」
白雪靈輕輕推了他一下,道:「這只是前戲罷了,等面首上場,那才是壓軸。」
亦真聽罷,略點頭首肯,收起不耐之意,凝神觀戰。
擂台上的亂鬥持續數十息,終於有一人靠蠻力壓倒其餘兩人,勝者仰天咆哮,滿臉鮮血卻神情興奮,似有萬丈豪情。
「下一場!朱不才上擂!」場外司儀一聲高呼,三名參賽者登場,其一便是那魁梧無匹的朱不才。
亦真精神一振,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開口道:「好,且看看這朱不才有幾斤幾兩。羅叔,這比武是怎麼個比法?」
羅雨石見他興致勃勃,笑著回道:「昨日是初次選拔,場上混戰雜鬥者居多,只為淘汰那些不通拳腳的俗子。今日所見,皆是昨日晉級之人,每三人為一組,共上一台,勝者再戰一輪,方可晉級。」
「那麼再晉級之後,便是一對一的比試了吧?」亦真略作推斷。
羅雨石點頭道:「不錯。但這還只是開始。晉級者雖改為一對一,可得連戰十餘場,層層鏖戰,最終方能奪得榜首,才有資格進京參與御前選拔。這一條路,可說是千人中選一,難度之高,不言而喻。」
前面用四人賽來淘汰些沒有武術基底的人,還要連賽兩輪三人戰,最後則是一對一,還要連勝數十道,來篩選那些運氣較佳的晉級者,千餘人中只取一人,難度可想而知。
亦真一邊聽,一邊望著台上的情勢,忍不住問道:「那面首呢?你們不是說,今日他也會現身?」
白雪靈掩嘴輕笑,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你看那些姑娘們還沒尖叫發騷,就知道他還沒上場。」
此言一出,羅雨石頓時抱腹大笑:「哈哈,不愧是雪靈,這都被妳瞧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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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說話間,擂台上的比試已進入正戲。此場比試的三人,其中之一便是方才橫行霸道、將人群擠開的巨漢——朱不才。
其餘二人皆是一副提心吊膽之態,站上擂台後,不住來回踱步,比劃拳腳,想以虛張聲勢來壯膽。
他們所擺之勢,雖稱不上家法有序,但也勉強看得出些許套路,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真有幾分底子。
朱不才卻是站在原地紋風不動,目光如狼,冷冷掃視二人,嘴角還掛著譏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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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鑼聲響,宣告比試開始。
二人互望一眼,心領神會,竟聯手朝朱不才攻去,顯是打算先將此猛人除去,再行爭勝。
一人握拳,朝朱不才臉門直揮,另一人則低身蓄勢,猛地撞向其胸口!兩人出手極快,力道狠辣,場下觀眾皆屏息觀望。
然朱不才如山巍然不動,那拳頭砸在他臉上,不過皮肉微顫,胸口一撞,更如撞鐵牆,竟沒能使他晃動分毫,任憑兩人王八拳掄在他身上。
亦真見狀,眉頭一挑,低聲「喔」了一聲,眼中頗有幾分意外與佩服:「這人皮糙肉厚,倒是有些門道。」
那兩名參賽者已是氣喘吁吁,顯然使出吃奶的力氣,卻連對方一根汗毛都撼不動,心中頓時驚懼交加。
其中一人被朱不才冷眼盯住,心中一驚,一時竟起了歹念,猛地一腳朝其下陰踢去!招數狠辣無比,顯然是拼了命也要讓這頭猛獸倒地!
誰知朱不才冷哼一聲,身形一動如雷電閃現,手似鐵鉗,一把將那人腳踝抓個正著。
「喀啦——!」
清脆恐怖的一聲,響徹擂台。
只見那人的腳踝已扭轉成不似人形的角度,整個人癱軟倒地,慘叫聲撕裂長空,聽得場下一片驚呼。
朱不才手中仍緊抓不放,眼神兇光閃爍,滿臉煞氣,彷彿要將那人活活捏碎方肯罷休。
擂台上的另一人見狀,驚惶失措,竟連比試也顧不得了,慌忙抱拳大喊:「我棄權!棄權!」
說罷,轉身就跑,連滾帶爬跳下擂台,頭也不回的逃了。
「此輪由朱不才勝出!」台下的官員見局勢失控,急忙宣判,才讓朱不才鬆了手。
那名腳踝盡碎的男子立刻癱倒在地,面色慘白如紙,冷汗如雨,兵卒見狀,連忙抬著他下場急救。
亦真見狀,眼中怒火升騰,拳頭握緊,咬牙道:「羅叔!此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於擂台上廢人一腿,這樣也能行嗎?!」
羅雨石臉色鐵青,冷聲道:「雖說場上不禁重手,可大家都是天合子民,比武切磋從來講究點到即止。這人下手如此兇狠,好生歹毒。」
白雪靈冷冷一笑,眼神如刀:「但願他等等遇上面首,看他是否還敢這般囂張。若能被面首打得滿地找牙,也算大快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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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廣場,原先熙熙攘攘的觀眾席,此刻竟一片寂靜。
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比武,朱不才強行扭斷對手腳踝的殘忍手段,早已使得眾人驚惶駭然。此刻場中氣氛肅殺,彷彿連風都收了聲,四周只餘幾聲低語與沉默。
朱不才站立擂台之上,神情陰鷙如惡鬼,他兩名小弟立於場下,卻毫無顧忌地揚聲喧譁,拍手大叫:「咱們大哥一出手就知誰高誰低,這還比什麼,直接給他進京去當官得了!」
另一人則笑嘻嘻道:「就是嘛,這些人連咱大哥一根手指頭都碰不著,還敢來比試,簡直丟人現眼!」
正說得忘形之際,一聲極不合時宜的呵欠聲忽然傳入眾人耳中,清清淡淡的一句「嗚哈~」,如同一縷春風般輕撫過靜寂的廣場,卻又像是一根刺,猛地扎進朱不才的耳膜。
花香也隨之飄來,清幽不俗,讓人心頭一蕩。
亦真聽得哈欠的聲音從自己耳後傳來,忍不住轉過頭去,眉頭微皺:這是哪家的人才,竟在此等場面打呵欠,如此大聲,還偏偏是當著朱不才的面?
不出所料,朱不才也立刻朝這邊怒視而來,兇光畢露。
只見他一聲暴喝,竟猛然一躍!自擂台上騰身而下,雙腳重重踏地,如山崩地裂,朝亦真這方步步逼近,殺氣驟起!
亦真神情一凜,想也不想地伸出手臂,將那來歷不明的姑娘護於身後,沉聲道:「別怕,站我身後。」
那人卻淡然一笑,輕巧地撥開他的手臂,語聲如泉水淙淙,道:「多謝這位兄弟的美意,但不必客氣了。」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縱,竟輕描淡寫地自亦真頭頂一掠而過,如燕穿雲,輕盈得如夢似幻。
那一瞬,光華掠影,只見那人黑髮如墨,束成長馬尾,在空中宛若潑墨揮毫,於天地間輕描出一筆驚艷,宛如以天為畫布,以髮為筆,灑下絕世風采。
「面首!你什麼意思!」
朱不才已然衝到近前,卻見那人落地於面前,臉色從未變化分毫,當下怒吼出聲,滿面怒火。
眾人終於回過神來,一聲聲驚呼如潮水爆發——
「是他!是面首!」
「面首來了!」
霎時之間,沉寂的廣場化為驚雷戰場,歡呼聲此起彼落,震耳欲聾。坐於看台上那一排排女子,不約而同高聲尖叫:
「面首我愛你——!面首我愛你——!」
有幾位更是雙手捂心,癱倒在椅中,嬌軀顫抖,當場昏了過去。
然而,風頭正盛的面首絲毫未將朱不才放在眼裡,反而回眸望向亦真,溫潤如玉的臉上露出一抹含笑傾城的神情,道:「感謝這位小兄弟捨身相救,這等恩情,他日定當奉還。」
語畢轉身便走,氣度瀟灑之極,與朱不才擦肩而過時,目光未曾一撇。
朱不才氣得幾乎吐血,臉色鐵青,雙拳緊握,腦門青筋突起,恨不得立時將此人撕碎。
但場下官員仍在,他也只能強壓怒火,呼吸沉重如雷。
亦真目睹此景,不由咋舌,喃喃道:「那…那就是面首?」
他目光掃過不遠處那些搖旗吶喊、如痴如狂的小姐們,只覺匪夷所思。
白雪靈倒是神情雀躍,頗為興奮地說道:「他什麼時候溜到我們身後的?我竟毫無察覺!可惜啊可惜,若早知是他,定要與他說上兩句。」
羅雨石亦是笑得合不攏嘴,興奮道:「亦小兄不顧性命安危,拔刀相助,這等氣度,可真讓面首記住了,將來這可是說親都能用上的大事跡!」
「說得對!」白雪靈眉開眼笑地拍了拍手,道:「待會兒面首收拾完那個朱不才,我們就上前打個招呼。亦真跟他有這層交情,他總不會掃我們面子的!」
亦真此時雖未置一詞,卻難掩臉上的驚喜,嘴角微揚,眸中也泛起絲絲欣悅之色。
原本一個無意的舉止,竟意外贏得面首青睞,怎能不令他暗自歡喜?
但就在眾人紛紛轉向關注面首之際,朱不才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怒吼如雷:「面首!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說罷踏步而前,渾身氣勢如山崩地裂,直撲面首。
面首卻連頭也不回,語氣冷淡地拋下一句:「你很無聊啊。我不想跟你比武。你力氣那麼大,怎麼不去挑糞呢?」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愣,旋即有幾人忍俊不禁,掩嘴偷笑,有人更是憋紅了臉,硬是沒笑出聲來,場面頓時一陣啼笑皆非的古怪氣氛。
可朱不才卻氣得差點斷了氣,整個人如蒸汽般冒煙,幾乎要衝上去與面首玉石俱焚——
他雙目圓睜,聲若雷吼,道:「我方才已贏一場,只要再勝一輪,便可晉級,你口口聲聲說我無聊,莫非是心虛膽怯,怕了我,不敢應戰?」
面首聞言,眉梢微挑,緩緩回首,似是有些錯愕,嘴角抽動了一下,低頭沉默不語,整個人看來竟有些沮喪模樣。
朱不才見狀,更添得意之氣,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昂首闊步向前,道:「哼,臭娘們,就知道找藉口逃避!若是不敢,便給爺爺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興許老子一高興,還賞你個位置做我小弟!」
此話一出,廣場上人聲鴉雀無聲,氣氛一瞬凝結。
面首依舊垂著頭,不發一語,肩頭微微顫動,似是被激得內心翻湧,然下一刻卻傳來一聲難以分辨是哭是笑的聲音。
「嗚….真的怕了你…還要收我做小弟…噗——哈哈哈哈哈我真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面首忽地捧腹狂笑,笑聲響徹四方,如銀鈴般清脆,又似狂風捲浪般洶湧,笑得他整個人癱倒在地,滾來滾去,衣袍沾塵,毫不顧形象。
他笑得滿臉通紅,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幾度氣喘,仍是笑得停不下來,一邊猛拍地面,一邊斷斷續續道:「不行了…你再說下去,我還沒被你打死,先得笑死自己…這什麼話…小弟?哈哈哈——太有才了,真是太有才了!」
眾人一見此狀,莫不啼笑皆非,有人早已憋不住,捧腹輕笑,有人乾脆轉過身去,生怕一個不小心笑出聲來得罪了朱不才。
朱不才一張臉氣得鐵青,筋脈暴突,怒火直衝天靈,猛然暴喝:「我現在就殺了你!」
話音未落,已揮起砂鍋般粗壯的拳頭,攜雷霆萬鈞之勢,朝面首怒砸而去。
「住手!」忽聽一聲威嚴大喝,自觀戰臺傳來,聲如洪鐘,震得人心皆顫。
朱不才聽得聲音,立時收拳止步,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著官袍、氣度威嚴的中年文士自人群中緩步而出,正是今日比武監賽主事的官員之一,兵部左司——鍾大人。
鍾大人雙目如炬,指著朱不才斥道:「朱不才,你好生放肆!此處乃朝廷設擂比武之所,非你撒野洩憤之地。有本官在場,你敢妄動私刑,是要自尋死路不成?若有本事,便上擂台堂堂正正決勝負!」
朱不才雖是橫行鄉里的惡霸,卻不是真的愚人,一聽這話頓時收斂鋒芒,曉得若當場發難,非但吃不了兜著走,恐還會招來禍事纏身。
當即作揖抱拳,低頭道:「鍾大人,請為在下做主。」
鍾大人沉吟片刻,來回踱了幾步,眼中神色複雜,似是權衡再三,終於開口對面首道:「面首,你可願與朱不才一戰?」
面首方才已止住笑意,揉了揉紅腫的眼角,撇嘴苦笑,道:「依照賽程,我的對手似乎尚未輪到他吧?大人這是要更改比序麼?」
鍾大人聞言一嘆,搖頭笑道:「你的本領,誰人不知?在這等初選之中,恐怕除了朱不才,也無人能接你三招。你每次比完就不見蹤影,讓本官如何交代?你身懷絕技,卻不願報效國朝,終日遊走江湖,難道不覺可惜?」
面首無奈,嘴角一咧,似笑非笑地答道:「這…人各有志,各安其命罷了。」
「是麼?」鍾大人苦笑搖頭,眼中掠過一絲疲憊,道:「你一而再,再而三戲耍賽程,本官未曾動你分毫,已是仁至義盡。今日若你肯上擂與他一戰,若勝,本官便不再追究;你要打,要走,隨你。」
面首聞言,眉眼輕挑,心知這不過是鍾大人借題施壓罷了,自己本就無意爭勝,輪到才上,未上榜首戰也就是算棄權,與擾亂規矩何干?
但鍾大人既已點名,旁人也多雙眼注視,若再推託便是不給他面子,遂聳聳肩,道:「行吧,大人說怎樣便怎樣,我沒異議。」
「好!」鍾大人中氣十足,揮袖喝道:「既然你二人皆無異議,照賽例須三人競技,方可決出晉級之人。本官將從當日參賽者中補選一人與你二人比試,有異議者,當場提出。」
「無異議。」朱不才聲如洪鐘。
「全聽大人吩咐。」面首語氣隨和。
鍾大人點頭稱是,隨即命書吏查閱賽圖,選出一名同樣首戰勝出、還須再勝一場者,補足三人之數,當場宣佈稍後擂上對決,以決高下。
人群中一陣低語竊笑、摩拳擦掌。這場突如其來的對決,恐怕將成為今日比武的焦點。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5R06f7t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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