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劫 - （22）妳以為妳能掌控這場局

御書房

雨絲斜打進朱紅窗櫺，蘇宵的裙裾在青磚上洇出深色水痕。她捧著那疊染血的密信，像捧著自己家族的棺槨。

「蘇赫的筆跡，凌王的私印，還有......」皇帝指尖划過北境布防圖上那道朱砂標記，連虎符交接的日子都標得清清楚楚。

蘇宵的指甲掐進掌心。雨聲里，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一滴雨水從她睫毛墜落。

「知道。這些，是我親手從蘇府書閣中翻出，還有北境兵符交接記錄，與蘇赫筆跡相符。」

皇帝取過信紙，逐頁翻閱，指節微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jzj3Zsde

蘇宵繼續：「這些密件原由凌王帶出宮外，途經破廟時，意外落入我手——那日，正是我與……東教席在外解圍之時。」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7gFnZ02i

她不提戎朔，卻暗中洗清東曜之責。這句話，如潤物細語地擺明：東曜不但未參與蘇家，反曾阻亂。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ZDER1oNX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開口：「蘇宵，蘇赫是妳兄長。」

「我知。」她垂眸，長睫微顫，「但他謀逆，是國事。若為家私而隱瞞，臣女不配為蘇家人。」

皇帝望她，目中掠過一絲難掩的讚歎與試探的陰影。

「妳可知，一旦此事傳出，蘇家再無回轉之地，甚至……連妳也難保清白。」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S1YeTKcF

蘇宵聞言，卻坦然跪下：「臣女願受處置。但——若有朝一日，蘇赫兵臨都城，是我蘇宵之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uALqoBIY

她自袖中抽出最後一頁圖紙——蘇赫手繪北境布防圖，血線清晰。

皇帝終於長歎一聲，放下手中信紙：「好，很好——既然妳願意捨家，朕便賜妳一個機會。」

「自今日起，蘇家由東曜監察，妳——以特命之身，協助內侍省，參與北境軍務調查。」

「若東曜康復，便由他統兵鎮北，若他不醒……」皇帝頓了一瞬，「朕要妳，親自押解蘇赫。」

蘇宵閉上眼，磕頭如鐘聲落地：

「臣女遵旨。」

——————

太和殿，朝會如常。

蘇赫今晨突然請命，進殿時卻不見常服，而是披甲帶劍，引來群臣側目。皇帝原想問罪，蘇赫已單膝跪下，高聲啟奏：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h54CT3UN

「微臣有本要奏——朝中有人暗通外敵，意圖顛覆國本，請陛下允臣立斬叛黨首惡！」

群臣愕然，東曜扶著牆角甫癒之軀站起，一步未及，蘇赫已高舉軍令：「此人——魏辰！」

眾人嘩然。魏辰尚年輕，滿臉困惑地被錦衣衛按倒跪地：「什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Hecrioi1

「魏辰父親魏福海曾為先帝死士，擁有邊軍舊部，近年卻與凌王多有往來。其子又與蘇宵走得極近，意圖挾情圖變，陰謀已久！」

蘇赫聲如寒鐘，步步進逼。那虎符的影子彷彿又回到殿中。

皇帝微蹙眉，欲言又止。蘇赫知皇帝還忌他幾分，當即亮出密摺：「臣有證！」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mXiek40V

魏辰瞪大眼：「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XV74OUTh

「夠了！」蘇赫猛地抽劍，銀光直指魏辰喉間，「今日當堂問斬，以正國法！」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buHevUjT

「住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9LOo5Mnw

殿門口，一道女聲震響。蘇宵衣袍未整，似是匆忙趕來，眉眼間全是焦急與驚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EhEfsHmF

「魏辰他不是叛徒——！」她幾乎是失控地撲過去，隔在蘇赫與魏辰之間。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flabyn7A

劍鋒倏地在她頸前停下，寒氣逼人。

蘇赫眯起眼，聲音壓得極低：

「妳緊張什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NCpr9ITk

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向她，甚至連皇帝都未及開口。

蘇宵望著魏辰，一時失聲，眼中泛紅。

「他只是……他只是個孩子……」

蘇赫笑了，眼神陰冷：「我倒是小看了妳，沒想到為了個外人，妳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我顧的是清白！」蘇宵猛地轉頭看向皇帝，「陛下，蘇赫冤殺忠良，意圖攪亂朝局，請明察——！」

東曜也終於站出來，撐著佩劍道：「陛下，蘇赫手中虎符來源可疑，若要徹查，請先暫停問斬！」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GFCmKJNQ

皇帝終於喝斷爭鋒：「夠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a7sI2DmU

金階之上，他緩緩起身，目光在蘇宵與蘇赫之間流轉：

「魏辰之事，朕自會調查。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得擅殺！」

蘇赫緩緩收劍，笑容森然：

「臣——遵旨。」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UlblZqOe

蘇府書房內，筆硯未乾，玉蘭香還未散去。

蘇宵剛寫完一行字，門便被猛地踹開。

「宵兒……」蘇赫聲音低啞，一步步走近，她筆尖一抖，心中一緊。

他伸手抓住她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皺眉：「你做什麼！」

「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在宮中做了什麼？」他幾乎是將她從椅上拽起，推進他房內，隨手反鎖上門。

「兄長！」她驚呼，甩手掙脫，「你瘋了嗎！」

蘇赫回身，眼底血絲密佈：「在聖上面前，妳那副模樣……是想讓他護妳？還是讓那姓魏的小子對妳更死心塌地？」

說著，他抓起桌上的束帶，將她雙手反綁：「妳心疼了？為了外人？為了那個……乳臭未乾的魏辰？」

蘇宵咬牙掙扎：「魏辰什麼都不知道！兄長，你瘋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lG946SoR

「瘋了？」他忽然靠近，氣息逼人，額頭抵住她額頭，「我是為了妳瘋的，蘇宵……」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wo3lF3L5

他忽然逼近，狠狠吻住她。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ncROOC6f

不是親吻，是幾乎要撕裂的掠奪。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njkvLD7j

她用力偏開臉，那吻帶著恨意與佔有——那一瞬間，蘇宵震驚、痛苦，幾近窒息。

她雙手被綁，只能扭頭嘶喊：「兄長！我們是兄妹！」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YpNZBIN4

她狠狠咬住他唇，鮮血溢出，兩人同時倒退一步。

蘇赫吃痛退後半步，指腹抹去唇邊血跡，眼神卻愈發瘋狂。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bvAmcvpT

「又如何……」他喃喃，像在說服自己，也像在詛咒這段血脈。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Pz0cMnMN

「我蘇赫養大的東西，誰也別想染指。魏辰？東曜？這些人都不配看妳一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hFo1fxvv

他後退一步，忽然仰天大笑。

蘇赫舔了舔唇邊血跡，眼神竟帶著病態的笑意：「兄妹……？不，我蘇赫從沒打算把妳嫁出去。東氏退婚了，這不是最好？」

「你……」蘇宵胸膛劇烈起伏。

「我守著你十幾年，現在妳為了那姓東的、姓魏的，與我反目成仇？」他大笑，聲音狂亂，像是最後一點理智也被燃盡。

「妳以為妳能掌控這場局？」

他一步步逼近，陰影籠罩在她身上，「宵兒，回來吧。妳的命，只能由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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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妳以為妳能掌控這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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