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赫忽地想起,先前戎朔曾說過——這劑解藥雖能壓下藥性,卻有副作用,會讓人陷入短暫的燥熱,甚至神志不清。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W3wxvbCwP
他猛地轉身望向床榻上那抹身影。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k36lDFIsq
「……宵?」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CRTE7QKl
蘇宵才剛服下解藥,額上已沁出細汗,呼吸紊亂,氣息浮動得不像平時冷靜自持的她。她顫巍巍地伸手,指尖幾次落空,嘴裡呢喃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蘇赫的手懸在半空。少女寢衣的腰帶已然鬆開,露出裡頭被汗水浸透的素白裡衣。她無意識地蹭著他覆在額前的手掌,像隻渴求溫暖的幼獸。
「哥哥......」
這聲呼喚混著雨聲砸進耳膜,蘇赫的指尖猛地收緊。多少年了?自從親妹蘇霄嚥下最後一口氣,再無人這般喚他。
「宵兒......」
他終是俯身將人攬進懷中,少女滾燙的肌膚隔著衣料灼燒他的理智。濕毛巾擦過她鎖骨處的箭傷時,她突然仰頭,水霧氤氳的眸子裡映著他從未示人的脆弱。
「再叫一次哥哥可好?」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IRncLVPHe
這句懇求混著雷聲滾落。蘇宵迷茫地伸手,指尖觸及他眼尾——竟摸到一點濕意。原來這柄出鞘必見血的利劍,也會為一聲稱呼顫抖至此?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wTypJWtxT
「哥哥......」她本能地貼近那抹涼意,寢衣徹底滑落肩頭,「宵的身子好燙......」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8PIZZ3bNz
蘇赫突然扯過錦被將人裹住。窗外閃電劈落,照亮他頸側暴起的青筋。這不是蘇霄,懷中人每一寸顫抖都與記憶中的妹妹截然不同——蘇霄從不會用染著劍繭的手攥緊他衣襟,更不會在夢囈裡喊著要殺盡北境仇敵。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kjD7AnE0
「忍忍就好......」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E6Uyxy8E
他嗓音啞得可怕,掌心卻溫柔地拍著她後背,如同兒時哄妹妹喝藥的節奏。蘇宵在藥效中嗚咽著咬住他肩頭,血腥味混著淚水滲進玄色衣料。
「大、大人......」端著新藥的戎朔僵在門外,「藥熬好......」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DscSBiZ7i
蘇赫抬眸的眼神讓少年御醫踉蹌後退——那裡面翻湧的根本不是殺意,而是某種更熾熱、更危險的東西。
「滾出去。」
三個字驚得戎朔落荒而逃。
蘇宵卻在此刻突然清醒三分,染血的唇擦過他耳際:「哥哥...別趕他......」她迷糊間還記著那盒雪蓮藥膏的情分,「戎大夫...是好人......」
這丫頭,連神智不清時都記得誰對她好。
蘇赫的掌心仍貼在蘇宵後心。懷中人的呼吸終於趨於平穩,潮紅褪去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唯有唇上那抹咬破的血色,提醒著方才的狂亂。
他輕輕將人放回枕上。
「哥哥...」
睡夢中的囈語讓蘇赫手指一顫。他盯著少女無意識攥住自己袖口的五指,那些握劍磨出的硬繭,此刻正軟軟地勾著他的衣料。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9IQ8WpbJ
蘇赫忽然想起戎朔逃離時驚惶的眼神,以及......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KE97MpLdV
他低頭看著自己不知何時被解開的腰帶。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HCcBRwKyl
「......」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SmfakHvSk
玄色外袍最終輕覆在蘇宵身上。
「查清楚了?」蘇赫立在廊下,任夜風吹散衣襟間的藥香,「凌王派了多少死士盯著戎朔?」
「回大人,共十二人。」暗衛遞上染血的腰牌,「已處理乾淨。」
蘇赫摩挲著牌面,忽然想起蘇宵高燒時那句迷糊的「戎大夫是好人」。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33omc0Uwr
「再加派一組影衛。」他彈指震碎腰牌,「別讓那小子死得太容易。」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XhJZhjAZ
蘇赫回望半掩的窗扉,只見蘇宵抱著他的外袍蜷成團,唇邊還沾著一點黑糖糕的碎屑——定是魏辰那小子白日裡偷偷塞給她的。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Pc0ustCRq
雨後月光澄澈如練,將他唇邊稍縱即逝的弧度照得清清楚楚。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1yLBV7XVX
可惜,好景不常。
凌修將蘇府暗中插手之事稟報凌王後,朝堂情勢陡然逆轉。
凌王藉權勢處處打壓蘇赫,那玄鐵般的壓制力逼得這位皇帝心腹不得不暫斂鋒芒,連護住戎朔都得轉入暗處。
所幸蘇赫早留後手——他密奏皇帝,建議縱容凌王帶走戎朔,只為將來一舉揭發其私練殘兵的謀逆大罪。
這日清晨,蘇宵仍如往常扮作布衣少女,青石板路上還沾著夜露,她輕車熟路轉進太醫院。
「戎……」
呼喚聲戛然而止,突然有鐵鉗般的手將她拽入陰暗巷底。
迷香混著黴味的氣息鑽入鼻腔,她渾身氣力如流水般消散,恍惚間只覺自己被拖行,腰間玉佩在粗糲地面上刮出細碎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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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冰水當頭潑下。蘇宵猛然睜眼,臉頰火辣辣地疼——易容面具被硬生生撕脫,殘膠黏著幾縷斷髮。
「終於醒了?」凌修的玉扇挑起她下巴,扇骨壓著那道奴隸烙印,「本世子該稱你蘇姑娘?戎大夫的義妹?還是......」他忽然貼近,龍涎香的氣息噴在她染血的唇角,「蘇赫養的那條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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