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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曾經刁難天涯的一句話。
不合時宜的回應使得素來自信的男人一瞬的錯愕，無法確定究竟是他會錯了天涯的意，還是天涯誤解了自己——但很快的，瞇起的目光在天涯平淡如木偶的面龐上滾過一圈，眼色一點一點沉下。
「你說呢？」
他傷勢如何，天涯應該是除了殷辰憂外最清楚的人，蠢材也明白眼下並非承歡的好時機——更輪不到合該恨死自己的天涯討這種巧。分明是看準了他負傷，膽子大了，順著無心一句話捉摸起深淺來了。
而天涯似乎也無意掩飾藏不住的意圖，掙扎一下，自難堪的姿勢仰起臉。
爐火忽高忽低，跳動的光影使赫連覆雨過分蒼白的臉色顯得有些浮躁。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ryTOdXxB
敏感地察覺了對方近乎刻意的粗暴，天涯心中一個顛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計手段也想逼迫的惡劣慾望：「⋯⋯閣主難道不滿意？」
赫連覆雨狹長的眼微微凝縮，陰鬱的氣息再次擴散。熟悉的壓迫感兜頭罩下，天涯登時習慣性地想要退縮。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lNahl6qH
他也知道自己挑釁的行為觸到了對方的逆麟，極有可能給自己帶來慘痛的代價，可說不上為什麼，赫連覆雨清早吐出的那一口血在他腦海中縈繞不去，像嗅到了腥味的獸給誘發了捕獵的天性，直覺感到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試探的侵略的契機。
而一旦咬住一個口子，他就不願放開。
火焰散發出來的紅光昏熱，頹靡的氛圍令人躁動難安，天涯身子微微發熱，唯有一雙眼睛清冽如薄冰，瞬也不瞬地對著赫連覆雨。
處於上位的男人則像隻盤踞在岩上的雄獅，以威懾的目光冷冷打量他。
任何一個傲強的、喜歡將一切事物納入掌控的人都厭惡挑釁，那是違抗的開端，無論是否構成威脅都必須鎮壓。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R8wvVDe3
天涯的行為理所當然誘發了他身為主宰者的征服慾，換作平時絕不可能放過，非到天涯悽慘服軟才罷休⋯⋯換作平時。
態度再怎麼強硬都無法抹去此時此刻他負傷的事實，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一方面是保留彌足珍貴的精力，一方面是不欲天涯探出自己的虛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JBJgSRG3
哪怕蹲跪在他跟前的青年看起來再無害，他也沒忘掉天涯是個反應靈敏的刺客……還是他自己一手養出來的。
這是一種連赫連覆雨自己都無法釐清的矛盾情緒。
兩害相權不得不取令他自覺受制於人，尤其還是來自原應受自己壓迫的天涯，這一口氣說什麼也難以吞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w8wQKwRi
可同時，他喜歡會咬人的狼崽子多過於服貼溫順的小羔羊。一時之間竟不確定是該因天涯的放肆而發怒，或是因他為難了自己而受取悅。
傷處隱隱作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F8jJlQJE
他以修長的手指扳著天涯的下顎，冷冷注視。
有那麼一個瞬間，天涯覺得對方審視的目光恍惚了，像是觸動了遙遠而早已遺忘的心弦，心神被拉回了某個難以窺探的境地。突然陌生的氣質令與他對視著的天涯片刻的迷惑，但絕對是錯覺。
因為眨眼間那再熟悉不過的輕蔑及酷寒回到男人眼底，的的確確是那個一言一行都令人憎惡的赫連覆雨。搭住下顎的長指抽開，下滑，輕慢而粗暴地勾住他項上的鎖鏈，故意弄出了鏘啷鏘啷的聲響，將他扯入雙腿之間。
「不，很滿意。」赫連覆雨邪肆一笑，換了個姿勢斜倚在扶手一側，左手有些聊賴地支著下顎，只以右手扳住天涯的側臉擺弄至他喜歡的角度，神態益發的慵懶佻達，看似戲寵，眼神卻沒有一丁點溫度：「如你所願，繼續。」
彷彿觸碰著孌童那樣，逢場作戲的喜愛。
異常輕柔甚至堪稱逗弄的動作卻溢滿了廉價的氛圍，反而令天涯眉頭一皺，想要掙脫開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uFqsBoCY
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赫連覆雨這樣的舉動比粗暴的對待更讓他厭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TlrSkgyu
這只是一場試探⋯⋯他沒想過看似倦怠的赫連覆雨竟然還有精力與自己周旋，反而將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事態演變如斯，主導權轉回了對方手中，就是他想退縮，那個酷愛為難他的男人也不會肯放過。
果不其然，充滿惡意的話聲輕緩地自上方響起：「怎麼，忘了該怎麼做？還需要本座教你一次？」
同時扣在頰側的五指收攏，掐緊了他的臉，也掐斷了他欲出口的辯駁。
在對方黑亮的眼裡看到一絲手足無措的意味，赫連覆雨這才滿意的鬆開手，食指有趣地拂過天涯淡色唇，接著反手，懶懶張開五指。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WPWM9gRo
他的手很好看——並非白淨溫潤飽滿的富貴之相，略顯嶙峋卻堅韌修長，像是蓄滿了將萬物撥弄於股掌間的力量——但他的目的並不是要天涯欣賞，淡淡一個字，無庸置疑的命令：「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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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側對著火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prRI0TSK
紅火，黑髮，緞子一樣披洩而下，蒼白的面容寫滿高傲，亮處猶如鍍上一層金邊，暗處卻也益發幽暗。明明散發而出的是冰冷的氣息，卻異常蠱惑，帶著令人不得不服從的巨大壓迫感迎面壓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2YMLdaz3
注視著伸在眼前的那一隻手，或許太過突然，天涯一個片刻的停滯，竟沒有任何想法。接著像瞬間清醒般旋眸，死死瞪著上方的男人。
這樣就難受了⋯⋯赫連覆雨嘲弄地挑起了一邊的唇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JJx8thOf
他太了解天涯，不動手，也有的是方法令天涯感到難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V1QYoK8a
天涯肉體上能夠承受嚴苛的打擊，精神卻出乎想像的脆弱，驕傲得簡直一折就斷，這一半是天性，另外一半則是他慣出來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3Zqgj8CR
他不算縱情聲色的人，也不真的享受人奴顏婢膝地討好自己，連帶的對天涯也不怎麼要求，多少由著那一點不願屈就的脾氣——這也是那一夜天涯指控他將他當成玩寵羞辱時，他會勃然大怒的原因之一。
笑死誰。他還沒見過如此不稱職的玩寵⋯⋯
只是天涯既然喜歡自取其辱，他也不吝惜成全。天涯眼底一閃而逝的倉皇，令額際已沁出冷汗的赫連覆雨莫名身心舒暢。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JXaJH8nk
但勾起的唇角還來不及彎出鄙薄的笑意便凝在了原處——因為跪在他跟前，理應羞憤交加愧不可遏的青年竟然低低吸了一口氣，半闔著眼眸，湊上前，含住了他的指尖。
唇是冰涼的，探出來的粉紅色舌尖卻很溫暖，舐在指上細碎的癢。幾綹瀏海滑落天涯臉側，年輕而俊秀的面孔大半覆在了陰影之中，像具沒有知覺的傀儡般異常平淡，唯有蹙起的眉頭洩露一絲強行忍耐的痕跡。
一個腰際佩著長劍，高窕清冷的青年生硬地主動折下腰，跪在跟前，一條溫順的狗般服從了曲意折辱的命令。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vvdT68Ve
明明萬分的厭惡卻又毫不反抗⋯⋯就算隔著層層衣物也能感覺到他全身肌肉結實而蓄滿力量，側首時頸子與面頰拉出的弧度卻顯得脆弱無助。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WbKwsd4V
驕傲與卑微。乾淨卻低賤。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vGsvYFWT
征服及臣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J9uTc0yE
即使不帶情慾，極端的反差構成了異樣的引誘，使人難以將視線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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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確實是有意地在羞辱他，但不知怎的，眼前違和的畫面卻令赫連覆雨胸口堵著什麼似的一陣心塞。冷眼打量半晌，被含住的三指冷不防蠻橫地深入，一個翻攪，並用力壓上了天涯的舌根。
「唔——」喉頭一熱，毫無防備的天涯頓時生起作嘔的衝動，毫不猶豫咬下去，牙齒都陷入肌肉幾分了才猛地警醒，硬生生煞住動作，滿身的冷汗。
看見他面孔微微扭曲，再也藏不住驚慌失措的神色，赫連覆雨滿意地睨著他，只是丟了個冷淡而嘲諷的眼神：「鬆口。」
因反胃而大量湧出的唾液自無法閉合的嘴角溢出，有些沾在赫連覆雨的指根，有些則淌過下顎，一滴一滴落在地氈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9ewCXrmD
受了這下震盪，天涯臉色終於無法克制地脹紅了。
赫連覆雨眼裡清楚映出他狼狽的倒影。他這是在作賤他自己。
他以為自己能忍住，畢竟更慘酷的情況他都經歷過了，麻木也該麻木了，沒有什麼是不能做到的⋯⋯但仍是高估了自己。
舌是人體最敏感的器官之一，縱使盡力不去想自己在做什麼，撐開他唇齒的異物卻是實質的。而透過舌頭的碰觸也能清楚感受到生在指上的粗糙的鞭繭、堅韌的筋肉脈絡、乃至最細微的疤痕⋯⋯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0Bhkdn72
然後無比鮮明地腦海中描繪出那一隻太熟悉的、骨節分明的手的形狀。
那隻掐著他下顎、拉扯他身上鎖鏈、拖著他衣領、偶爾撫摸、但是更多時候是帶來疼痛的那一隻手⋯⋯
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卑屈的奴態令他心生牴觸。厭惡混合著羞恥、以及一點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全靠故作自然的表象強壓住，這層表象被打破後就再也無法控制洶湧而出的噁心⋯⋯為自己的處境及任人擺佈的行為感到萬分的噁心。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ZXo3jEuO
但面對排山倒海襲來的排斥感，他的反應不再是逃開。
熱氣衝上腦門，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原處，他吸了一口氣，再次舔上對方濕淋淋的手指，含得更深入，舔弄的方式也更加兇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JSAstXIJ
舌與指相觸的瞬間，竟錯亂地產生了一種自我突破的快感⋯⋯彷若飲鴆止渴，痛也要痛得痛快淋漓——
不知有意抑或無意，捲起的舌繞過指根，在中指與無名指間連蹼處一頂，敏感的地帶讓半瞇著眼的赫連覆雨呼吸一頓，臉色微變，像被撓了一爪子似的猛然抽出了手。
濕透的手指閃爍著水潤的光澤，隱約可見淺淺的咬痕，幾絲透明的唾液被牽出口中，曖昧地連結在指與唇之間。
赫連覆雨動作突兀，倨傲的面孔波瀾不興，連眉頭都沒抬一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dI9ooNj8
泛紅著雙頰，天涯睫毛閃爍著濕潤的光澤，瞬也不瞬地仰望著對方。雖然無法看穿男人背後已冒出冷汗，他卻敏銳地捉住了那一瞬之間的閃避，以及空氣中那一點開始變質的微妙變化。
像是瞬間瞭解了什麼，融會貫通，無須思考。清透的雙眼像是被火光點燃，熒熒發出冷靜而熾烈的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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