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搬走了我們的半塊芝士 - re:[第二章]第四十二話：裂縫是雷，崩堤是雨

「求！求，求吓你……幫我入侵公司電腦！修改……阿皆老，阿皆老街分店嘅出貨……出貨紀錄！」

這種話真的可以跟我這個IT部的員工說嗎！？他不是店長嗎？說出這種話來，腦袋鐵定有問題！

「入侵公司電腦……好大工程㗎，唔係咁簡單㗎喎……」

「我知你做得到嘅，你一定做得到嘅！你大學讀電腦㗎嘛！對你嚟講唔難嘅！」聽他的話我以為自己是多啦A夢。

「但依啲嘢……犯法㗎……俾人發現嘅於我點？」

「我背後有靠山，點都唔會燒到你頭上，如果你拆得惦依單嘢嘅話，絕對重重有賞。」

我卻有個疑問：「不過……你又知我信得過……？可能我會報串㗎喎……」

他聽罷臉變了，木無表情得像鬼一般冷笑兩聲，毫無感情的說：「你可以試吓。」

他頓一頓，數秒後再說：「睇吓到時會點？」

雖知道他不會做出太可怕的事，最多也只能炒我魷魚，但整個環境氣氛已讓我背上冷汗直流。

實在太可怕了。

在駛往尖東的地鐵上，四眼仔聽到這裡，便問：「咁你最後有冇應承佢？」

雖然現在的時間離約定的交收還有一個小時，但我們已經差不多到達目的地。

我答他：「有。」他聽罷很感興趣，說要參一腳，我口裡說「有何不可」，實際上心裡想「求之不得」。

我就是為了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才冒風險把這件絕密的事情告訴他啊，老實讓我可沒有自信無痕地入侵公司電腦修改資料。

但是，萬一四眼仔是個二五仔，那怎辦好？

你覺得我沒有想過嗎？事實上我真的沒有想過，最多辭職不幹，不就可以了嗎？

他忽然將話題一轉：「有件事我事後諗返，先覺得有啲唔好意思，想同你Say個Sorry，前日我唔應該跟埋你同阿護士姐姐去飲咖啡。」

「唔緊要，第一次見面有你緩和吓氣氛都好啊，又傾得開心，又攞到料，何樂而不為？」

沒錯，四眼仔這人有個缺點，就是不懂看氣氛做人，而且即時反應很慢，前日跟芙在醫院大門會合時，剛好他又出現了，結果順利成章的跟著我們到附近的咖啡店去，喝了兩個小時咖啡才回家。

過程可說是一點也不有趣，就是正常年青人的交談。最重要是，結果我們從芙口中得知了，在她人際網絡中，連一個產房的實習護士也沒有。

昨日我下班後，到公司附近某間大型醫院調查，發現所有樓層是存在產房的，但不認識家屬的我不可內進，在外觀察一段時間，進出的人也不多。

另一邊廂，四眼仔也到了另一間醫院調查，結果亦是一樣。

所以，人類已經失去繁殖能力的事情，我們還未有定論。

在無意識之間，我和四眼仔都避而不談，甚至沒有把答案放上巴別塔，也沒再特意推Post，只由得那些有好奇心的人繼續發掘，但直至現在也沒有人能解得開南華早報密碼的第一層，這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阿熹他們把密碼設得不太友善，難度太高了。

然而，就算有人在四眼仔之後解開了，又能夠毫不猶豫的公開嗎？鐵定不可能吧。我和四眼仔就是個人版。

人類的繁殖能力是如何失去的？我不太清楚，這件事應該問阿熹才知道。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人們的性慾依然是正常的。

因為每次想起芙的時候……說起來有點下流，我都不禁想起她那又白又大的胸部……有時還會因此而興奮起來。

我之所以沒有記恨四眼仔做電燈膽的事，因為他幫我拿到了芙的聯絡電話。

這樣一來，大概所有男人都會有所憂慮，四眼仔會橫刀奪愛嗎？

以我所知的四眼仔並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這種人就是太有義氣的人，何況……他曾跟我說過，只對二次元的女孩子有興趣。

當然我有試探過他問：「你覺唔覺阿護士胸前好偉大？」

他卻雙目無神的回應我一句：「見到依啲咁3D嘅嘢，我會作嘔，所以冇特別去睇。」

轉眼間，我們已經到達尖東站，由於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左右，我們就隨便在地鐵站裡買了吃的，再慢慢的走去目的地。

由於今日是星期六的關係，人流多得像螞蟻一樣，我們幾經辛苦才到達約定地點，發現那裡是個人流狀態有點奇怪的十字路口。

因為其中一條路通向一個沒什麼人用的出口，因此密集的人流形成了一個T字路口，四眼仔說這個情況有點不妙，我們要是站出沒什麼人的通道會很顯眼，但多人的地方又沒有地方可以站，與其站著等，不如剛好約定時間再回來這裡。

這方面我沒什麼經驗，也沒想太多，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便答應了。

後來我們去了附近商場，找家Cafe喝杯咖啡。

注意到我又點了齋啡，他笑著問：「志兄你好鐘意飲齋啡？」

然後他又說有人做過研究，說愛喝不同種類咖啡的人普遍會有不同的性格……我望望他點的那杯杏仁忌廉冰咖啡，反問愛喝這種東西的又會是什麼人？

他笑說：「係鐘意杏仁味嘅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進到商場我就覺得四眼仔好像比起平常更多話，說說東、說說西，都是在說些無關重要的事。

是因為緊張嗎？

我直接問他這個問題，他聽罷表情僵硬的笑說：

「俾你發現咗，嘻嘻。」

「平常心啲啦，交收波鞋咁簡單啫，有乜值得緊張？」

他忽然壓下聲線說：「我好欣賞你嘅平常心，但依件事或者比你想象中更嚴肅。」看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看他的樣子，我卻有把無名火燒起。心裡第一個反應是：他是看不起我嗎？

「比我想象中更嚴肅？你咁講係乜嘢意思？」

「冷靜啲，我都係估估吓㗎咋，始終你話上次個電話入面講過，依件嘢係佢哋唔想出面交收嘅嘢嚟㗎嘛，所以……」

「所以？」

「所以我估依件嘢應該唔係啲咁見得光嘅嘢……可能除咗我哋之外，重有人會對件嘢出手，萬一走漏風聲的話，可能會有危險都唔出奇。」

「你講到好似毒品交易咁嘅？」

「可能比起毒品交易更嚴重，所以我有所準備㗎，你睇吓？」

他打開背包給我一看，裡面有黑色風褸、口罩、手套、鎚子和鉗之類的工具，我覺得這比起交收，更像是爆格或是打劫的裝備。

「係咪睇電視睇得太多，諗多咗啊？」我問。

「Ha Ha You're Dead！」

同時間電話響起，沒有來電顯示，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二時四十四分，這是無聊的廣告電話？還是交收真的有變數？

有一個瞬間，我希望這是告訴交收取消，好讓我放下心頭大石，為什麼？大概是四眼仔的話影響到我，令我有點淆底。

「有變，立即去交收地點，對方變咗裝，五分鐘之內會到，到時佢會主到動接觸你。」

對方說了一句就掛線。

我把內容告訴四眼仔，他一臉疑惑的樣子問我：

「今次依個人把聲，同上次嗰個係咪一樣？」

這話考起我了，我沒聽清楚兩人的聲音，所以根本分不清楚，但既然都是男人聲的話，大概不可能有詐吧？

所以我這樣答他：「一樣㗎，唔好諗咁多無謂嘢，快啲行啦！」

我們現在可是活在現實啊，間諜電影裡的劇情又怎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一路走著，回頭看發現四眼仔已經換好裝，連眼鏡都脫下了，要不是下身穿了牛仔褲波鞋的話，單看上身根本就是個忍者，在風褸帽子和口罩的掩護下，就只能見到兩隻眼睛，我問他沒有眼鏡能否看清楚路。

他卻告訴我本來就沒有近視，一直戴著的都是平光鏡。

然後他又說為了方便行動，最好分頭行事，所以就停在遠方目送我到達約定地點。

真是大驚小怪。

我留在原地等了不夠一分鐘，我發現有個人在遠方觀察著我，不久便走到向我面前。

如之前的電話所說，他身高比我矮一點點，但因為變裝戴了帽子，所以見不到頭髮，戴了墨鏡和口罩，亦見不到樣子。

不過他一開口我就知道是這個人沒錯了：「你是負責收貨的人嗎？（英語）」是純正的英式口音英語。

絕不會錯啦。

「沒錯。你就是雷納特嗎？（英語）」我以標準的港式英語回敬。

「當然，沒錯沒錯，我就是雷納特，你要的東西我放在另一個地方了，請你跟我來。（英語）」

「好的，這大約是什麼東西？會很難攜帶嗎？（英語）」

「不會，不會，就只是個小小的東西罷了，你跟我來就對了。（英語）」

聽罷我便跟他走向P出口方向，他領我進到暗處的一道門，見裡面一片黑暗，我難免有點驚慌：

「你進去拿出來給我吧，我在這裡等你就可以了。（英語）」

「不，你最好跟我一起進去，快點動作吧，要是給別人發現了就不好啦。（英語）」

他一手想把我扯進去黑房裡，不愧是外國人，力氣很大！

見他這麼堅持，我反而更加心慌，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

「Ha Ha You're Dead！」

是一把很熟悉的聲音，他連續說著：

「Ha Ha You're Dead！Ha Ha You're Dead！」

這不是人，是我的電話響起了！它把我從驚謊中喚醒了！

我沒有看是誰打來，連忙掙脫雷納特，接聽電話，對方只說三個字：

「快啲走。」

是四眼仔的聲音！

也就是說……

這個雷納特是假的。

假雷納特瞬速的追上，抓著我的手臂！

好可怕！

我全力掙紮，一手扯下了他臉上的口罩，是一張中國籍男子的臉，樣子好像是飛虎隊，又或是PTU！總之就是典型的殘酷警察樣！

中伏了！

在生存本能之下，我回想起從前被老豆逼去學柔道時，所學會的招式！

過肩摔！

「屌你老母！！」我大喝一聲！

殘酷警察瞬間被我摔到地上，我想乘機全力向前跑，希望能避過一劫，卻發現眼前是……

是人。

全都是普通的途人，他們包圍著我和殘酷警察，拿著手提電話看熱鬧。

就在我呆了的瞬間，忽然有兩人從後粗暴地捉著我！

把不知所措的我壓在地上！

「我哋係警察！請你停止掙紮！你涉嫌襲警！而家將你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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