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東路的星巴克瀰漫著咖啡香和虛偽的暖意。江松岳壓低帽簷，指節輕敲桌面的節奏像在倒數計時。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isj0kYTS
耳機裡唐倩文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
「目標12點方向，米白西裝袖口沾著鑑定用的銀粉——這老狐狸連演都不演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TALkvyoN
筆跡鑑定專家名叫吳明杰，五十出頭，曾是台北地院的特聘鑑定顧問，退休後仍受業界倚重。這樣的人，通常不會輕易修改一份鑑定書，除非……
江松岳透過筆電螢幕的反光，看見吳明杰正神經質地轉動左手婚戒。
對座戴口罩的女人從紙袋抽出一疊泛黃文件時，他注意到老專家的瞳孔驟縮——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fy4MmoTO
那是心虛的生理反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7X7zO9Lf
「學姊，」他低聲說，「妳猜他們在練習誰的筆跡？」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5IvXAnGO
「反正不是蔣中正的。」唐倩文冷笑，「我剛查到有趣的事——吳明杰的保險箱租金是用現金支付的，但每週三都會有同個帳號轉帳給他女兒在英國的學費。」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dJRr37Ik
江松岳突然起身，假裝不小心撞翻女人的包包。文件散落一地，他彎腰時指尖擦過某張紙——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mECR3CCh
紙張邊緣的裁切痕與法院卷宗完全吻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qLGvzeUD
「抱歉。」他扶起女人，順勢將追蹤器滑進她外套口袋。起身時瞥見吳明杰額角的冷汗，突然勾起嘴角：「兩位在討論書法？」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dnbvUkRY
專家臉色瞬間慘白。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ReK6j4iz
回到座位後，江松岳敲了敲耳機：「找到保險箱號碼了，A-17。」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TNCbIGas
「漂亮。」唐倩文聲音帶著愉悅，「但我們不今晚突襲。」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y2vAtUce
「嗯？」
「等週三。」她輕笑，「讓他把假證據放進去再收網——偽造文書罪要關七年，但『意圖妨害司法公正』能判到十年。」
江松岳看著吳明杰匆忙離開的背影，將咖啡一飲而盡。杯底殘留的冰塊映出他扭曲的笑臉：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tGouDV2p
「法官大人，您的鑑定專家...好像不太專業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6IWwLsBEr
週三晚上十點零五分，銀行大門剛落鎖，保全換班交接之際。
江松岳拿著一份提前申請好的法院搜索票，站在金庫門前。他身後跟著兩名檢察署的司法警察，神情肅穆。
唐倩文則一身黑西裝，腳踩七公分高跟鞋，像是來審判這座城市的鬼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rUh7QWsX
「保險箱A-17，帳戶登記人：吳明杰。」她冷聲說，「現在由北檢偵查科開封，全程錄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RwEouJUH
金屬箱門被轉開的那一刻，空氣像是靜止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JjQHTUNB
裡頭整齊擺放著兩樣東西：
一疊仿舊卷宗，與一支市售的書法練習筆。筆身上還留著指紋，紙張底部有法庭編號的摺痕——是被偷換過的鑑定樣本。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lpUtI5Iy
「這是被篡改的筆跡資料。」江松岳戴上手套，將一份原始文件小心取出，打開一看，臉色瞬間冷如冰層，「這裡面是……我們當事人的親筆自白——早就被他們換掉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pejsCAqv
唐倩文將袋口封存：「這份原件從未被提交過。代表我們現在法院審理的那份，是假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ghA0F7nq
司法警察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輕聲說：「這可以定案了，他們早就串通作偽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XxuG9nLY
金庫燈光反射在江松岳眼裡。他盯著那堆證據，久久沒有動作。彷彿在聽見紙張低語，在訴說一場錯誤的審判、一次精心佈局的陷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rCeNV1mO
「我知道為什麼他肯收錢了。」他喃喃說。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9yCHJMx8
「為什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K0zThiYK
「他以為，只要他照做，法庭上就不會出現那封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WlxyRWi8
唐倩文眉頭一皺：「什麼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2fAEa2wl
江松岳沒有回答。他眼中閃過某種意識到更大謊言的微光，卻只是淡淡說：「明天，我要去一趟他的律師事務所。他不是一個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8El3aLwl
她沒問更多，只是點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6f0CaUjq
當他們關上保險箱的那一刻，鋼門低鳴，像極了審判前的鐘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Wiyxx3au
隔天上午，江松岳回到律所時，桌上多了一封沒有署名的牛皮信封。
打開一看，是一份法院調查科的文書副本——「筆跡鑑定人吳明杰主動撤回鑑定報告，並申請修正前鑑定內容。」
他眉頭驟皺，撥通唐倩文電話：「你動手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4MlIbOFG7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我還沒出手，文件還在封存程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LQKLmngR
江松岳轉而看向文件角落，落款時間是今早七點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wBjHzx4w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們太講程序了，對手可沒那麼有耐心。」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bkDPdbnU
他回頭，看見李詩瑤站在門口，穿著醫師袍，但外套下是件簡單白T，手裡拿著那支吳明杰用過的筆——上頭的指紋標記還沒被擦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