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倩文突然急煞，輪胎在斑馬線前發出瀕死的摩擦聲。她轉頭時，耳環晃出一道銀光，像手槍退膛時的冷芒。
「知道那孩子為什麼露餡嗎？」她指尖敲著方向盤節奏比測謊儀還精準，「不是因為制服或牛排刀——」突然伸手拽住他領帶，「是因為你坐下的時候，笑得像來參加喪禮的詐騙犯。」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yGe7AYWE
江松岳任由她拉扯，喉結擦過她塗著裸色指甲油的指尖：「這算誇獎？」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6GCOdPCa
「是死亡預告。」她鬆開手，油門一踩闖過黃燈，「你表現得太享受了——享受得讓那孩子以為你口袋裡藏著他爸的手指。」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qlAEo9II
後照鏡裡，最後一輛警車也消失在街角。江松岳慢條斯理整理領帶，突然從內袋掏出那支編號銀叉，尖端在晨光下閃著監獄鐵窗的光澤。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AvB9yEoa
「唐律師，」他忽然用叉子輕敲車窗，「妳猜這上面為什麼有編號？」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jAgA4Sfv
唐倩文沒轉頭，但握方向盤的指節微微發白。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YuPEDeDh
「因為它是去年緝毒案失蹤的證物。」他吹掉叉尖根本不存在的灰，「現在指紋應該很精彩——妳的、我的、那孩子的、還有他媽塗著護手霜的……」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JRbMa05C
綠燈亮起，唐倩文突然方向盤猛打，車子歪進暗巷急停。她拔走銀叉的動作快得像奪槍：「你知道這能讓你坐幾年牢？」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q73SYILC
江松岳攤在真皮座椅上笑得肩膀直抖：「那妳幹嘛不現在開去警局？」伸手按下車載音響，《監獄搖滾》的前奏立刻炸響車廂，「我連BGM都幫妳選好了。」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xZDlyj0S
巷口路燈突然閃爍，照出她嘴角一閃而逝的弧度。銀叉擦過他耳際，穩穩插進後座公事包——那個裝滿本案機密文件。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WKWnENnb
「留著當紀念品吧。」她重新發動引擎，「等哪天你被自己玩死——」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6Ig9BQf8
「——就讓它當陪葬品？」江松岳接得順口，順手從她杯架抽走冰美式灌了一口，「真浪漫。」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S6V9qD6z
唐倩文瞥見他唇邊沾上的口紅印，突然伸手用拇指抹掉。動作粗暴得像在擦除犯罪證據：「記住，江松岳，這行最危險的不是敵人——」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gXTAac33
「是知道自己太聰明的同夥。」他舔掉唇上殘留的咖啡漬，笑得像剛偷到警徽的騙徒，「放心，我從不記筆記。」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8y4WjNL8
車子衝出暗巷時，儀表板時鐘剛跳過8:30。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wjelY3B8
——這場早餐會，連咖啡杯緣的口紅印都是偽證。
這天，唐倩文剛結束跨國視訊會議，髮梢還沾著雨氣，口紅卻依舊完美得像剛蓋完章的起訴書。
「書念得如何？」她翻著他的實習週誌，指尖在某頁停頓，「『判決書分析過於主觀』？看來教授不喜歡現實主義。」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IQ6Vstwu
江松岳陷在真皮沙發裡，領帶鬆垮地掛著：「我該告訴他，是跟某位『魔鬼教官』學的嗎？」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OpLbuqqO
她突然俯身，帶著雨氣和香水味逼近：「你該說——」手指擦過他領帶上的皺褶，「『法律條文是給理想主義者看的，判決書是寫給現實主義者玩的』。」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9snieSTJ
他的目光順勢下滑，停在她襯衫敞開的領口：「學姊，你今天違反了辦公室著裝規定。」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cq2yy7Aj
唐倩文非但沒扣上，反而將他的領帶整個抽鬆：「現在改叫學姊？刑法第幾條規定襯衫鈕扣數量？」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3RUMTkoV
辦公桌上散著豪門遺產案的資料，偽造文書的痕跡明顯得像是故意留下的線索。
她隨手翻開一頁，指甲在某段證詞上劃出血紅的痕跡：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23gehxLw
「看好了，關鍵不在『偽造』，而在『對方怎麼證明這是偽造』。」她啜飲紅酒，唇印留在杯緣，「學會這個，你就能讓一個千金小姐『合法』繼承三棟豪宅。」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sBhqiizX
江松岳翻閱文件，突然笑出聲：「這是在教我怎麼把詐欺罪拆解成『意思表示瑕疵』？」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gkZoCXn4
「不。」她抽走文件塞進他公事包，「是教你怎麼讓對手在開庭前就自亂陣腳。」玻璃杯輕敲他額頭，「證據，是留給檢察官找的。律師要做的，是讓證據變得不可信。」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JdLflMao
他仰頭看她，領帶徹底鬆開：「所以今晚的實戰演練地點是？」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Vpx4wUKv
唐倩文拎起外套，高跟鞋踩過滿地法律叢書：「你以為我讓你穿亞曼尼是來加班？」她回頭瞥他一眼，眼線鋒利得像起訴書最後的句點，「是去參加『被害人』的生日宴。」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ZXmdBROR
——當加害人與被害人的界線模糊時，才是律師最閃亮的舞台。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aTw4eyBk
江松岳慢條斯理地扣上西裝鈕扣，順手摸走她桌上那支鍍金鋼筆。筆桿刻著小小的「MW」——正是遺囑上見證律師的簽名縮寫。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LP78YqZQ
這場實習，從來就不只發生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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