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森林中,鹿的瞳孔沒有一絲光芒、熊的獠牙少了一絲野性、狐狸的四足中缺了一絲靈巧,牠們倒臥在陰影中,陷入深深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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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星空,在各自的位置,遙遙高掛,潔白、明亮,佈置著整個夜空,但森林內部凌亂不堪,宛如一塊被墨水肆意沾染的白布,一塊塊的污漬漫無章法的延續著,形成一副凌亂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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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灰色修士袍的男子,他身材高大,頂著金色中長髮,帶著緩慢的步伐前行,他腳往前一踩,一種踏進水坑的觸感,油然而生,向下出力拔出,一股黏稠感再度拉住他的腳踝。一股味隨之迎面而來,鮮嫩的青草味中夾雜厚重的腥臭,這又使他更厭煩前方的環境。他終究拔出了被浸濕的右足,些許月光下,濕透的鞋子卻透露出一點暗紅色,更使他露出無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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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水坑前,用微微地光線,觀察到前放一片片的黑影,在月光下,終於透露出牠們原本的顏色,有的棕色、有的黑色、有的偏銀灰色、有的黑白相間,但在這些皮毛下,流淌著一種陰沉帶點紅色的液體,男子用手指沾了沾,食指大拇指稍微搓揉,最後液體宛如顏料般,乾涸、結塊在指腹之間。
修士擦了擦手中的血汙,抬頭將目光投向前方,不遠處,兩人佇立著,一男一女,兩人胸口貼胸口、頭靠著頭,彷彿是戀人相擁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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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銀白色的短髮、一襲銀色的盔甲、腰間繫著破舊的劍鞘及藍色長裙,男子,留著長髮,上身穿著黑色棉製軟甲、破舊的咖啡色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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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挺直、一絲不苟,男子則癱軟地扶著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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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面露迷惘、透露出悔意,男子,微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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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右手握著一柄穿過對方的腹部的長劍,男子,左手勉強地握著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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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男子看著夜空說著「我還以為…..會更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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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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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妳沒殺過人嗎?但我覺得妳不用想太多,畢竟,妳殺的是個罪人。」男子露出微笑「劍身就像剪刀劃開布一樣,毫無阻礙地穿進我的身軀,一點疼痛都沒有,那刻起,我才察覺,自己跟那些被我殺過的傢伙一樣......一樣僅是一副皮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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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血液流出,傷口漸漸泛起疼痛,但更重的無力感,早已蔓延至全身,原來他們死前的感覺都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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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的和諧、這麼的寧靜,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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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漸漸地淹上他的喉嚨,從他的嘴角流出,他咳出了聲。女子試圖拔出長劍,男子的身體也慢慢地遠離,此時他終於看到女子的表情,男人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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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敵人欸,妳怎麼看起來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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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浸染在血跡中,一大灘血液隨著劍身留下,男子看著身上的傷口,血流如注,他伸出雙手感受到血液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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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阿,妳不覺得嗎?我感覺有點睏了…」他左手鬆開了短劍,雙腿一沉,跌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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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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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妳在看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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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妳有聽到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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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闔上了嘴、閉上雙眼,身軀往前一倒,倒在女子的前方,沒氣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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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因動搖的內心,聽不到男子最後的話語,直到聽到硬生生的倒地聲,她才注意到眼前的情況。眼下,一片寧靜,但腦內的回音卻停也停不下來,她不可置信自己已經下手,看向那流瀉而出的血泊,自己的倒影卻清晰無比,直到此刻,她才確信殺人犯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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