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請開始你的示愛 - （73）我早就成癮了

實習最後一個月，江松岳總在凌晨三點驚醒。

夢裡李詩瑤穿著白袍，用病歷板寫著「被告：江松岳」，罪名欄空白得令人心慌。

他試圖辯解，卻發現自己喉嚨被塞滿棉花——就像她實驗室那些準備解剖的屍體。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3lCc84T0

「又加班？」唐倩文扔來罐冰咖啡，瞥見他電腦螢幕上的監控畫面，「哇喔，跟蹤狂行為。」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1NOpU1yb

畫面裡李詩瑤正在書架前踮腳，取下那本《司法精神鑑定實務》。

她指尖撫過書脊的動作，讓江松岳胃部絞緊——上週她才用這招找出他藏在《六法全書》裡的香菸。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0KMq7YAd

「學姊，」他突然問，「如果當事人明知證人會作偽證，卻故意不阻止...」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UYc089Dy

「那就是共犯。」唐倩文挑眉，「怎麼？你家李醫師又開發新嗜好了？」

昨夜他偷看她的研究筆記，發現某頁寫滿自己名字：

【江松岳行為觀察】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nZwOCNYh

說謊時右眉微抬（9/18 關於唐倩文來電）

愧疚感閾值：需親眼見到受害者才會觸發

建議刺激方式：剝奪睡眠、製造道德困境...

最後一行被劃掉，但仍能辨認：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DTxlzY9h

「若實驗體出現抵抗，參照附錄C處理程序」

他渾身發冷地翻到附錄C——那是她精神病患研究報告的章節，標題叫《治療性制約》。

「你最近很忙？」

某天深夜李詩瑤突然出現在律所，白袍下穿著他的襯衫。她將咖啡放在堆滿文件的桌上，指尖有意無意擦過他顫抖的手腕。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2vAHu0Ef

江松岳盯著咖啡杯沿的口紅印——桃紅色，不是她慣用的暗紅。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2WjQ9kvh

「新口味？」他勉強笑道。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8MPVVli5

「護理站拿的。」她俯身看他螢幕，髮絲垂落遮住表情，「在查什麼？」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xzU4giL6

頁面停留在「反社會人格伴侶應對指南」。他迅速關閉視窗：「就...離婚訴訟的資料。」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nZbhsHrE

李詩瑤笑了。那笑容讓他想起她第一次解剖屍體的照片——口罩上方眉眼彎彎，手套沾滿血。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4IwLbIRZ

「早點回來。」她親吻他額頭，留下消毒水味的餘溫。

江松岳開始在辦公室藏備用機。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h4EMfWYT

螢幕保護程式是他們合照，但解鎖後是即時更新的宿舍監控——李詩瑤正將某瓶液體倒進他的沐浴乳。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TD9aKG98

唐倩文湊過來看：「哇，這算謀殺未遂吧？」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eppLaebq

「是維他命B群。」他苦笑，「她上週就『建議』我該補充了。」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hW8F4TQS

「那你怕什麼？」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LuQnKVra

監控畫面裡，李詩瑤突然抬頭看向鏡頭，嘴唇開合像在說話。江松岳放大音量——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AZMUusgp

「劑量我調整過了，今晚...別再躲了。」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gdzMfIJN

唐倩文吹了聲口哨：「你完蛋了，她連監控鏡頭的角度都算準了。」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zbNBy4EV

江松岳關掉螢幕，喉結滾動。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ry8A0Qab

他終於明白那種恐懼從何而來——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48vfHjHG

李詩瑤從不威脅，她只是溫柔地幫你選擇。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PWf0vSQ3

就像現在，她明知他在看，卻依然笑著舉起兩瓶沐浴乳：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JP3D5wkk

左邊標籤寫「忠誠」，右邊寫「誠實」。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UIEnyJR0

都是他教過她的法律用語。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j4l3Bp1c

他們現在大四。

他選了這家——設備老舊、樓層常停電的黑心律所。

除了見見世面，還有一個原因：這裡離李詩瑤的租屋處只要二十分鐘。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XmFLbF6S

他以為能多陪她一點，卻沒想到會成為自己最清醒的幾個月。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bWXh3Hm2

他沒告訴她，自己最近開始害怕她。

怕自己有天會在她手裡，變成一個「研究樣本」，然後她低聲說一句：「我還是愛你的，只是你不聽話了。」

他開始夜宿律所，不回她的訊息，不回她的房間。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sb8seq5x

只有在關掉所有檔案後，他才會一個人盯著電腦桌布，發著呆。

他不是不愛她。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yEraDLcd

只是他開始懷疑——

她的瘋狂，自己還能不能接得住。

李詩瑤蜷縮在落地窗前，指尖在玻璃上劃出無聲的算式——這是江松岳第17天沒有回來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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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套房裡，冰箱貼著她精心計算的營養表，浴室擺著兩人份的牙刷，連床單都是他喜歡的深藍色。所有陷阱都佈置完美，獵物卻不肯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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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過...喜歡我這樣的...」她突然笑出聲，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尖銳的噪音。手機螢幕亮起，是江松岳三小時前已讀不回的訊息：

『冰箱有你愛喝的烏梅汁，我冰鎮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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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加了足量的鎮定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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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掃過茶几上那本《親密關係中的操控與反操控》，書頁停在第213頁：

當伴侶開始逃避時，最有效的三種制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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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她踢翻垃圾桶，醫療報告散落一地。

門鎖突然轉動。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FLbgeWi2

江松岳站在玄關，領帶鬆開，手裡拎著便利店塑膠袋。他們隔著滿地狼藉對視，空氣中飄著變質的烏梅汁酸味。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5KIZ5d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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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了新的。」他舉起袋裝飲料，聲音沙啞，「這次沒加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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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瑤的針筒掉在地上。

她先是低笑，接著變成歇斯底里的大笑，最後蜷縮在地上啜泣：「為什麼...要回來...」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x6ogo0Wt

江松岳慢慢走近，避開地上閃著寒光的針頭。他蹲下來扳開她緊握的拳頭——掌心滿是月牙形的指甲掐痕。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ZkprYy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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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嘆了口氣，從口袋掏出被捏皺的診斷書，「唐倩文查到你在精神科的實習評語。」

紙張最下方寫著：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3mye5H1M

「該生對『病態依戀』課題異常執著，曾自陳研究動機為：『害怕被遺棄』」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qMgZorSY

李詩瑤突然僵住。所有癲狂的模樣瞬間褪去，露出底下最原始的恐懼。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itcjo2zj

江松岳把飲料塞進她顫抖的手裡：「要下藥就下吧。」他苦笑，「反正...我早就成癮了。」 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omU664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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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我早就成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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