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
芳青給那四個男人發現,馬上給擒拿住,給送到威哥處。
威哥指罵道:「你這賤貨恃寵生嬌,總是無風起浪,不斷的招惹是非,給我們找麻煩!」又問道:「你看到什麼?」
芳青只好答道:「我什麼也沒有看到。」芳青不擅說謊,這時不由得嘴唇蹺蹺的合不攏,眼神閃爍,臉色非常生硬。幸好他也曉得自己臉色一定十分難看,乾脆的垂低了頭。
威哥以芳青害怕得低了頭,問道:「那你在那兒幹什麼?」
芳青繼續垂首答道:「我在那兒躲懶,不覺便睡著了。」
威哥心腸不好,頭腦卻也不好,聽了這話,半信半疑,不住搔頭,心中想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說這話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不如放他出去,就此了事,自己也少了麻煩?
這時候,嬌姐的貼身侍童過來了,道:「嬌姐叫這小子過去,有話要問他呢。」
威哥馬上恭敬說道:「這個當然!這賤貨非常可疑,實在應該嚴加審問!」
芳青這就給押去見嬌姐了,芳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嬌姐了。自己跪在地上,只見他半臥在榻上,吸著煙槍,看也不看芳青,徐徐問道:「你看到多少?」也不問芳青看到沒有,而是直接問看到多少。
芳青曉得要騙嬌姐比騙威哥要難上十倍,不曉得該如何作答。
侍童催促道:「嬌姐問你話,你還不快快回答!」
嬌姐緩緩說道:「他不答話,我也猜到了八九分了,他一定是全看到了。」
芳青聽了這話,見瞞不了,就坦然承認道:「沒錯,我都看見了。」
這次碰巧遇到玉馥遇害之事,是有眼皆見的,怎麼都推御不了;聯絡君宇接應小兒之事,看來他們卻是還未識破。芳青暗自提醒自己,在這說話千萬要小心,別說溜了嘴才好。
嬌姐問侍童道:「春兒在哪?怎麼不好好管住這小子?」
侍童俯了身,低眉順眼的答道:「春相公昨夜就接了差,出去伺候恩客了,眼下還沒有回來呢。」
嬌姐嘆息道:「也罷,春兒竄紅了,日益事忙,管教這小子的事,也不能總是依靠他。」
嬌姐轉向芳青道:「你這傻小子曉得不曉得?這是個吃人的地方,玉馥那笨賊不知好歹,偷了恩客的財物,當然要受刑罰。」
芳青聽見嬌姐說起吃人,便有點虛怯,難道已東窗事發了?心中暗自盤算,要是真給識破了,自己只能拼命裝糊塗罷。怕給抓了把柄,也不敢言語,一張小俏臉卻已嚇得煞白了。
嬌姐見芳青臉色害怕,只道他給玉馥之事嚇壞了,想借機讓他乖乖受教,便苦口婆心的勸道:「你今日看見那種情況,會給嚇怕了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聽話,凡事都守規矩,自然可以安穩的過好日子。」
芳青見嬌姐這般說,登時曉得他沒有識破接應小兒之事,心上鬆了一口氣。抬眼見他臉色慈祥,這人還道自己是無知小兒呢,心中又鄙又怒。又想問道,那小兒倆沒有守規矩麼?怎麼幾乎成了兩腳羊呢?
芳青怕自己會說漏嘴,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小兒倆之事,心中卻又想起玉馥那可憐模樣。這可是個安份守己的當紅小倌,怎麼會給毒殺剝皮了?
芳青忍不住冷眼問道:「你跟玉馥兒也說過這種話吧?」
嬌姐沒想到有這麼一問,登時呆了半嚮,沉默不語。侍童馬上代為罵道:「你這臭小子,在胡說什麼!」
芳青又問道:「你們就是用這話來騙院裡的孩子麼?哄他們說,只要聽話,就可以過好日子,但待得他們身子消磨殆盡,就把他們扔在一旁。連皮也剝了,跟豬、牛有什麼分別呢?」
嬌姐的臉上恨意濃濃,卻很刻制,笑笑說道:「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繡花枕頭,瞧不出你這小子腦筋也不壞。」
芳青見眼前人自有一股氣度,問道:「你是喬家的少爺?」這是之前聽妙兒說的,芳青心中一直半信半疑,不相信給史爺害得抄家的人卻會成為史爺的爪牙,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嬌姐之前一直是悠閒的半臥,但聽了芳青這話,便坐了起來,眼神銳利的瞪住了芳青,冷笑問道:「是誰告訴你的?你以為自己姓楊的好厲害麼?還及不上四十年前我喬家的一個零頭。」
芳青天真問道:「你家也是給姓史的抄家的,但怎麼你處處幫著他呢?你心中不恨他?不討厭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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