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傍晚酉時中時份,六爺果然來了芳青的廂房。
六爺坐在榻上,不言不語。
芳青有點緊張,主動問道:「跳舞給爺看,可好?」心虛的人特別多話。
六爺看也不看芳青一眼,只是淡淡說道:「不用了。」
小順在旁問道:「大少爺,今晚要喝什麼酒呢?」
六爺還未回答,芳青就搶著插口道:「今晚是元宵,我們喝燒酒吧?」說得很牽強,芳青只是想用最烈的酒灌醉六爺。
小順望向六爺,六爺命令道:「就喝燒酒好了。」
小順去了取酒,只剩歡兒在旁服侍。芳青下定決心,坐到了六爺的身邊。火熱的小身子,軟膩的依偎在六爺身上。纖滑的手,緊纏了六爺的頸項,挑逗的不住撫弄六爺。
芳青已經想好了,如有需要,以色誘之。先伺候了這人,待他竭了,再會合君宇。反正之前已跟這人歡好過,再多一回、兩回,也不算什麼。為了君宇,再苦的事都可以忍受。
豈料這淫棍忽爾變了柳下惠,白玉小手百般調弄勾引,竟無功而返。芳青心焦如焚,只好更賣力,纏繞住六爺的頸,攀上去索吻。濡濕的朱唇呆呆嘟起,反而逗得六爺呵呵大笑。芳青少有的色誘別人,生疏得很。芳青感覺自己出了醜,羞愧得低了頭。
六爺問道:「今晚怎麼忽然這麼乖巧?」
芳青答道:「這幾天受了六爺的照顧,是應份的。」芳青未料六爺會有此一問,回答的語氣生硬,臉色更是晦氣,又逗得六爺笑了出來。
這時候,小順叩門進來,帶來了酒和下酒的小菜。芳青一看,暖酒爐中果然放了一大一小的酒瓶。小順臉上和藹的微笑,又俏皮的向芳青打一個眼笑。
芳青罕有的主動,不住灌六爺吃酒,又勤快的斟酒。每次添酒,都給六爺添大酒瓶的酒,給自己添小酒瓶的。芳青喝了幾杯,也沒有醉意,酒味道淡淡,小順果然是為自己摻了水。
下酒小吃有四喜烤麸、蒜泥白肉、鹽水煮豆、塌菜冬筍。芳青不斷為六爺挾菜,又親自餵六爺吃,主要是餵六爺吃肉。
六爺讚許道:「寶貝心肝兒真乖,學會了給客人餵食。讓爺也餵餵你。」說著,挾了一片肉,要餵芳青吃。
芳青軟語推卻道:「爺,我不能吃肉呢。」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UaTOMx4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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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不放棄,繼續餵道:「怎麼不能吃呢?很好吃的,爺餵你。」
芳青強作委屈的模樣,說道:「院裡的規矩,不能吃肉的。六爺,我喜歡吃烤麸呢,爺餵我吃烤麸罷。」
這話不假,芳青一向喜歡吃四喜烤麸。自從進了南春院,已經很久沒有吃這些家鄉小菜了。闊別已久,這次重遇家鄉菜,芳青本來應該很高興,可他太緊張了,都急得忘了吃飯。
小順幫忙說道:「大少爺,這是真的,青公子不吃肉。」
六爺只好餵芳青吃四喜烤麸,烤麸甜甜的味道在芳青嘴裡迴盪。芳青有點高興,只道這是個好兆頭。
席間,芳青只吃烤麸、豆和筍,卻不停餵六爺吃肉喝酒。
六爺臉上笑意盎然,問道:「好寶貝,想要爺賞你什麼東西嗎?」
芳青笑盈盈答道:「芳青不要六爺打賞。能跟六爺吃吃喝喝,已是芳青的萬幸了。」
蒜泥白肉是冷盤,早就準備好了。今天午飯時,芳青找了藉口到廚房,見正在準備下酒的小菜,乘別人不覺,把小紙包的蒙汗藥拌了在蒜泥白肉中。
芳青還在納罕怎麼六爺還不昏倒。果然,小順才要送上飯菜,六爺卻忽然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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