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
芳青回到自己房裡,登時覺得這房好狹小,陳設家具也很平凡。芳青自覺這想法太貪心了,甩了甩頭,要把這貪婪甩掉。這煙花之地的浮華,要來幹什麼吧?君宇贖了自己之後,就是要睡柴房,也比這般好。
侍童歡兒憂心的問道:「你剛才到哪裡去了?我一轉頭,就不見你,害奴才好擔心。」
芳青答道:「我去了找春哥哥呢。」又想起春兒的話,又補充道:「但他的房裡空空如也,人不在,家具也搬走了,只找到這盞燈。」指了指那盞取回的花燈。
芳青從每包糕點乾果中各取了一些,另外包好了,打算要送給初六,也不跟歡兒說什麼,逕自就要出門了。
歡兒問道:「青相公,你又要到哪裡呢?」語氣關切又恭敬,不像平常的冷冰冰又擺架子。
芳青隨便答道:「我去找初六哥。」說著,轉身便要走。
歡兒哀求道:「青相公,剛剛回來,也應累了吧?不要東奔西跑了。不如先到調教房檢查吧?」另外取出了幾個小油包,內裡想是煙絲或糕點,是想要送禮給調教房的奴僕吧?
歡兒答道:「小順爺讓我好好的看管你,不要讓你再闖禍的。」芳青心中納罕,不曉得小順給了歡兒多少打賞,令這懶惰又勢利的侍童變得這般恭謹盡責。
芳青道:「有這幾包禮,遲點去檢查又有什麼相干呢?我先去找初六哥吧。」芳青想送禮給初六,更不願到調教房那可怕的地方。
歡兒不放棄,軟語說道:「奴才跟著去吧。」
結果,歡兒跟著芳青,一同到了初六的住處。雜耍團住在西院盡頭的小院子,一般的孩子住大房,初六已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丑角,自己住一個小房子。
芳青也不知道初六在不在房裡,歡兒說道:「要是初六哥不在,咱們就去調教房,好嗎?」歡兒已帶了要送禮的幾個小油包。
芳青不理會歡兒,敲了門,裡面應門的是一把柔聲,說道:「進來吧。」
芳青進了房,見初六和妙兒都在,心道這來得真不巧,說道:「初六哥,這些糕點是客人送的。多了,就送了你吧。」
初六說了聲謝,芳青轉身就要離開,初六卻笑笑的挽留道:「小青,坐坐吧。怎可以送了東西,轉身就走?」
妙兒拿出一張小櫈,小聲說道:「請坐。」說完,給芳青倒了一杯開水,又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芳青便坐了,心中不禁奇怪,妙兒之前每次看見芳青,面上都沒有好臉色,說的是兇巴巴的話。但這時,妙兒卻友善有禮,而且臉色還有點尷尬。
初六問道:「這糕點是那六爺送的吧?」
芳青詫異,問道:「初六哥,你也曉得六爺?」
初六笑道:「當然曉得,謝謝小青你的提攜。」
見芳青臉色疑惑,初六問道:「小青,明天晚上,到何爺處獻技的宴會,不就是六爺點了我名,要我去的麼?真謝謝你把我介紹給六爺這貴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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