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EVRxOuTh
 

只見席上，四個小么兒伺候三個主子，柱爺跟春兒談笑風生；六爺不住押弄芳青，芳青只能生硬尷尬，無言以對，久齡和小思一左一右的服侍何爺，但何爺卻跟自家府上的小么兒親親熱熱，有點給冷落了久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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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齡感覺落了單，有點不甘心、不服輸，又主動說道：「爺，奴家唱『滿床笏』吧，久齡曉得爺素來喜歡此曲，特別練了很久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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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爺不答久齡，卻問那小么兒，道：「小思，你唱不唱『滿床笏』？還是讓久齡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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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齡聽了，心裡有些緊張和害怕。牌子還新，出過的堂差不多，之前的表演，都是院裡編排的，還沒有遇過跟別人爭唱曲目的事。院裡的戲曲師傅，知道何爺素來喜歡熱鬧的曲目，這兩天就給久齡練習了「滿床笏」。久齡也以為何爺一定喜歡聽，沒有練別的曲子。久齡性子又懶，平常都只是練了三四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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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軟膩的說道：「久哥哥是客，就讓他唱吧。小思還練了很多曲子，要讓主子慢慢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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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齡聽了何爺一聲叫好，心頭的感覺卻有點複雜，不用鬧曲荒，可以鬆了一口氣，但心中又有點恨恨的，怕在這小么兒面前失了威風，會叫他瞧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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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春院的樂師沒有跟著出來，久齡只得跟何府的樂師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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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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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過得快，一曲很快就唱完了。沒有紕漏，但久齡總覺得有點失準，不習慣這新的樂師，總感覺有時起得太快；有時又起得太慢。席上的客人鼓掌，但反應也比平常的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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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思要唱曲時，奴僕就馬上給小思遞上開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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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爺笑問小思，道：「你這小鬼靈精兒，到底要唱什麼曲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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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嫣然一笑，答道：「是新譜的曲子呢，爺之前一定還沒有聽過的，也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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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說完了，就頭也不回的走到小舞台上，笑答可掬的說道：「相思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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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久齡唱曲時，明明才只有兩個樂師。眼下，卻有三四個樂師一起為相思奏樂，相思唱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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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相思的小么兒，歌聲清脆悅耳，動聽得珠落玉盤 ，果然不輸相思鳥。唱的是首清新的小調，果真是新曲，席上眾人也是聞所未聞，也果然是極好聽，曲編得妙不可言，宮商相應，一唱三嘆。襯以相思的好嗓子，有若天籟般繞梁三日。

 

曲一終，席上眾人馬上喝采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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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重回席上，奴僕立即遞上潤喉糖。何爺摟了相思那纖幼白膩的身子，寵溺的讚道：「好孩子，唱得真好！不枉爺一直這麼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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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爺也讚道：「相思！相思！果然有如相思鳥一般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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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笑得嘴角含春，謙詞道：「主子待相思好，相思焉會不知。柱爺也過獎了，是府上梅師爺新編的曲編得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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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齡看在眼中，實在是氣得牙癢癢。自己的嗓子不比這小么兒，排場也輸一大截，他又得何爺喜愛，為他冷落了自己。最要命的，這小么兒整晚也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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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齡嘴角緊抿、眼光閃亮的盯住相思。芳青就是在朦朧間，也看得出他又艷羨又妒嫉。平常在院裡，久齡見別人比自己好，就是這般酸溜溜的臉色，常常陷害那些搶了風頭的小倌。但這晚，這是別人的府上，何況，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