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能看出來,但有著溫泉資源和好些名勝的長谷津市確實是地地道道主打旅遊的都市,因此地區政府也為旅客提供便利的交通配套。
可是無論是什麼地方,一般來說清楚知道性價比最高的移動路線的人,還是居住在當地的人。所以儘管早就在飛機上無聊得研究過如何前往長谷津市、勇利家所開的溫泉旅館,JJ和Isabella還是一致同意要纏著勇利同行。
至於勇利的個人意願——那絕對沒有列入二人的考慮因素當中。
就這樣,加拿大的小情侶順順利利地跟著勇利搭上了通往國內機場區域的免費接駁巴士,並轉乘上行駛去佐賀縣、終點站還要是直接去到長谷津市港口區即勇利家附近的列車。
想要記錄下沿途的風光,喜歡攝影的Isabella身上掛上簡便的側背包和最重要的單反相機,跟JJ打過招呼就往車廂的另一端走去,想要找尋著更好的拍攝角度。被留在車廂中的JJ隨意地眼光一轉,就決定將勇利視為自己的聊天對象。可是因為想要聊的話題都在飛機上聊過了,現在沒能擠出新話題的JJ只好盯著勇利看。
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勇利的壓力,他只好無奈地打開了話匣子:「你不跟上去沒關係嗎?」
JJ輕挑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勇利的肩,這才開口嘆息道:「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沒女朋友吧?」
「什、什麼?」被JJ的語氣所刺激到,勇利漲紅著臉蛋快速地撥開了JJ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這件事跟、跟我有沒有女朋友無關吧?」
雖然這一個事實並不是首次被認識的人所提起,事實上他自己也沒有覺得沒有跟女性交往過是一件可悲的事,但再過好幾年就能當上魔法師的勇利還是會在被他人提及感情問題和異性相處之間的落差時,有一種尷尬的微妙感覺。
「也是啦,這種事都是因人而異的。」豪爽的加拿大青年也沒有想要捉住這個話題不放,JJ將被勇利推開的手改搭在車窗邊的椅靠上。「不過一般在這種時候還是會選擇適當地留些空間給對方的吧?」
「……那也留些空間給我啊。」擁有了長時間和「他人」相處的經驗的勇利,也從中學會了為自己的權益而發聲。雖然他在面對仍然不太熟悉的JJ,還是只敢別過頭來輕輕地吐出心聲。
「啊哈哈哈哈,我才不要呢。」耳朵還蠻靈光的JJ當然沒有錯過這一個幾乎就在他耳邊說出來的投訴,而一向做事都光明正大的他也將這一份意見直接打回頭。「對我來說你真的很神奇啊。」
「我很普通啊……」習慣了和部份個別例子的外國人相處的勇利,明白到如果自己不先好好打發掉JJ,對方會繼續死纏著自己不放,就深深地嘆了口氣。
「可是在這個界別裡能夠逆轉勝到這個地步的,真的太少見了。」沒有直接否認勇利其實很普通的這個觀點,JJ也直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一旦關係到勝負,總會有些人特別的玻璃心、容易情緒不穩定、對於自己極度自卑。而比勇利小上了近三、四年的JJ,當從賽場上認識到這個人的時候就知道,勇利也是這一類總是無法發揮到自己真正實力的人。
作為一個對於自己充滿自信的人(儘管有些時候只是在強逼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JJ在相反的立場上能夠明白勇利的脆弱——特別是大家都是Celestino旗下受訓過的滑冰選手。這不是說Celestino的教導有任何問題,畢竟在近十年內除了國家集訓式的俄羅斯教練Yakov外,已沒有哪一位教練能夠接二連三地將旗下的選手推至世界頂級的舞台上。而是由Celestino提供的訓練課程主要針對的是「普通人」而不是太過有個性的人。
因此站在Celestino的角度上,Jean-Jacques Leroy這個小孩子太自我中心,而勝生勇利這個成年人太沒有自信。雖然現在主要指導中的泰國選手也是很有個性的學生,但最少在心理層面上他明顯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知道JJ小時候也在Celestino旗下受訓過、有一點知道JJ過往的經歷的勇利,實在無法將「因為從Victor的指導中找到自信」這句話說出口來。要是這麼說了的話,就好像變成在說Celestino的不是,而就算是現在看來,Celestino的指導也沒有任何錯誤——只是有點不太適合自己而已。
JJ輕輕抬頭看看車廂頂端掛著的廣告,想了一下又打破了這刻的沉默:「說起來你有沒有跟—聯絡過?」
「啊……在幾個月前,因為要設計新的自由滑所以有聯絡過一下。」離開了沉重的話題,勇利的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很厲害啊。」JJ驚訝地轉頭盯著勇利。「我那個時候可是隔了一整年才敢寄聖誕卡給他,上面還只寫了上款和下款啊。」
「這算是什麼聯絡啊?」勇利對JJ笑著吐嘈,然後又低下頭回憶起當下的經歷。「不過那時要不是Victor剛好在我身邊,我大概也沒有接聽電話的勇氣吧。」
「所以像你現在這樣真的很不錯啊。」JJ柔和地笑著感嘆道。「可是呢——」
JJ突然用力地一手按在勇利的頭上,用力將他的頭轉向自己,以超近的距離對話下去:「在三月的世錦賽上不會再輸給你了。」
「噫!」被恐嚇了的勇利驚慌地推開了JJ,退後足足一兩個座位位的距離才放鬆地舒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勇利這才有餘力強撐起不甘示弱的眼神反擊道:「我、我也不會被你嚇了就認輸的!給、給我走著瞧!」
「啊哈哈哈哈哈!」看著勇利那略為逗趣、臉漲紅得如同蘋果的反應,從來都沒尊重過這個比他年長的對手的JJ愉快地笑了。「那我就小心一點地邊走邊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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