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Isabella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簡單解說著這兩天各選手的表現和跳躍動作,回復了活力的JJ爽快地撥開這次大賽失準的陰霾,為了接下來早就預定好了的一週休假而單純地感到輕鬆。
對世界錦標賽入場券志在必得的JJ來說,完成了十二月的這場大獎賽最終賽,本來就應該要著手參加在一月中就會舉行的加拿大全國大賽——畢竟和只為名譽而戰的大獎賽不一樣,世錦賽的冠軍可是名符其實的世界第一。
特別當在滑冰世家出身的JJ是全家現時唯一的成年組適齡選手,他被寄予了獲得世界冠軍、四大洋冠軍和奧運冠軍等滑冰界最高等級賽事優勝的期望。當然JJ本人也希望世界所有人都會為他那滿有一腔熱血的表演而感到滿足,所以也很少對於密集的訓練有任何抗拒。
可是這次在參加最終賽以前,JJ還是立了下決定向父母申請了一週的休假,好彌補自己在加拿大分站奪冠求婚後沒能給予Isabella渡過悠閒的時光和整理心情的機會,只是一直拉著她跑過一場場賽事。雖然媽媽並不贊同大兒子的決定,但和爸爸在小黑屋裡多次商討過後還是願意放行,而唯一的條件便是要奪得升上成年組後未有奪得過的世界級別賽事的總冠軍。話是這麼說,但因今季賽場上沒有了冰之帝王Vctor、同齡的勁敵Otabek也在分站中兩度被壓在JJ之下,JJ一家都沒有想過大兒子會久違地被壓力吞噬、與獎牌失之交臂。
結果由於嚴格訓練子女的媽媽早就預先空下了JJ的行程、改為去主力訓練留在加拿大的女兒,以迎接三連霸青少年組全國第一的榮譽。於是就連陪同JJ開一個完整的反思會的時間也沒有,媽媽大致交待好JJ接下來應該怎進行精神方面的訓練和向Isabella說請她代為照顧兒子,就拖著爸爸跑去趕飛機回加拿大了。因此縱使JJ在大獎賽中戰敗了,仍能擁有一週的休假。
「我們去哪裡好?」Isabella合上了JJ的行李箱,查詢了未來一週的行程。
雖然早就約好了要在完成賽事後就一起去外國渡過寒假,但事實上兩人都根本沒有太深思過該去哪裡這個問題。
「去俄羅斯?」放鬆了心情但腦袋基本上還在空白狀態的JJ,提出了最沒新意的意見。二人在公在私都到過俄羅斯很多次,不管是陪著JJ到大都市受訓、還是陪著興趣是攝影的Isabella到名勝和郊外觀光。特別是今年在大獎賽上參加了俄羅斯站,完全就是一兩星期前才剛到過俄羅斯旅行的氣氛。
「嗯……」Isabella罕有地不認同JJ的建議,只是將他的行李推到剛整理好自己的JJ身邊。她抬頭對JJ微笑道:「我去一個洗手間,等一下出來後再告訴我想去哪裡吧?」
「哈哈,好啊。」垃圾提案被打回頭的JJ只好乾笑回應道。
於是拖著自己的行季,暫定加拿大滑冰界最強選手的JJ只能茫然地坐在對著洗手間門口的走廊長椅上,思考著明天該去哪個國家休假。
「JJ?你在這裡做什麼?」路過洗手間門口的Chris好奇地看著一向吵吵鬧鬧、像是自己的弟弟一般的年輕選手,像是被拋棄的布娃娃一般的失神地坐在長椅上。
「啊,Chris!」聽見了別人的叫喚聲,回過神來的JJ笑著打招呼。
「你還好吧?」回想起JJ這兩天在場上的表現,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只是在硬撐著的Chris在尚有餘力關注他人的賽後,忍不住出手關心對方。作為現役選手中年資較大的一位,他早就見過不少年輕選手在突然的精神狀態惡化後沒辦法從新回到賽場上。
而比一般人要感性的Chris,並不希望因爲自己的漠不關心而失去了和他人、和冰場的羈絆。所以若是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發現了狀況不對勁的選手,他都會在可行的範圍內接觸對方。
「我沒有問題,謝謝你Chris。」JJ輕鬆地笑著比出了自己招牌的手勢。
雖然可恥但這並非第一次被Chris的關心雷達所發現。在小時候跟Celestino磨合得非常不好到快要不行時、還有剛升上成年組沒辦法滿足父母的要求首戰奪冠時,JJ都被路過的Chris所關心過。因此就算有多不好意思,JJ也沒有辦法將這位只有部分時間是知心哥哥的前輩太過拒諸門外。
「那就好。」Chris滿意地笑著點頭。「說起來你的女朋友呢?剛剛那個擁抱前的很閃亮唷!」
「哈哈哈!很棒吧!」JJ燦爛地笑道,然後指了指洗手間的門口。「Isabella在洗手間裡。」
「喔!所以這裡是等女朋友席啊,那麼我也來坐一個吧!」Chris興致勃勃地坐在JJ的身邊。
「嗯?Chris也有女朋友了?」JJ好奇地轉頭問道。
「哈哈哈,剛剛Luca也去了嘛?洗手間。」Chris笑著隨手指向他身後的通道,在那前方的轉角處正是男洗手間的所在地。他提及的Luca正是現就職於瑞士滑冰聯盟的前世界冰舞冠軍,這次也跟著他來西班牙的Lucas von Watt。
「喔……?」JJ挑了挑眉頭,眨眼接著問:「Chris你這麼說真的沒問題嗎?」
「會有什麼問題?」Chris不明白JJ的意有所指於是反問。
「很有問題啊!」
沒想到熟悉的低沉男性聲線這時從身後傳出,Chris一轉身就看見Lucas不耐煩地盯著自己。
「誰是你女朋友啊?」剛從洗手間裡走出來、輕輕地整理著西裝袖口的Lucas,不滿地代JJ解答了Chris的提問。
「噢,對不起啊。」實際上沒為此而有歉意的Chris當然只是笑著隨便說說。
而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的Lucas也沒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欲,只是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就靠牆站在Chris的身邊。只是沒想到才剛定下來,放在衣袋裡的手提電話就響了起來,於是Lucas只好拿出電話接聽、輕擺擺手就往另一處角落走去。
被落在原地的Chris轉頭看向了JJ,然後開啟另一個話題:「說起來,今年加拿大的全國冠軍應該會是你吧?」
「當然了。」JJ戰意滿滿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去年加拿大在世錦賽的成績不錯,所以今年在男單方面有兩個名額,就算只獲得全國亞軍也仍可以出戰世錦賽,然而JJ所追求的目標當然只有全國第一。
能夠理解這種爭勝心的Chris點頭,繼續隨意地問道:「那接下來的計劃是要回國作調整吧?」
「這個啊,我倒是會先去休假一下。」被Chris的提答勾起了有關要去哪裡旅行的難題,JJ一臉無奈地回答。
「喔?去哪裡?」留意到JJ情緒的轉變,Chris挑眉問了個很正常、但卻是JJ死穴的問題。
「不知道……」JJ坦誠地摸著後腦說出實情。「我跟Isa提議說去俄羅斯,但……」
「你好像幾週前才去完一次俄羅斯吧?」女性的朋友Chris想也不用想就發現到問題所在。
「對啊。」JJ乾笑地點頭回應。「你覺得可以到哪裡去?」
「嗯?你覺得去日本怎麼樣?」Chris抬頭想了一下。「我最近也想去日本看看呢,我聽Victor說,勇利的家裡有溫泉,附近還有城堡和他們專用的滑冰場。」
「日本的Yuuri的家鄉嗎?聽起來不像是在市區的樣子?」通常要到日本參賽還是到東京、名古屋、大阪這些大城市比較多,遠離經濟區的地方還沒怎麼去過。這麼一想下來,JJ開始有點點心動了。
「對啊,好像是叫長谷津吧?地點在九州福岡附近什麼的?除了Japanese Ninja Castle,好像還有充滿獨特氣氛的商店街,總覺得很有趣呢。」Chris嚮往地感嘆道。「因為什麼也沒有但又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感覺上是個真的能放鬆自己的地方呢。覺得不錯的話,就去看看吧?你什麼時候開始休假?」
「明天表演滑後開始啊。」所以在聽Chris的介紹時,JJ已經拿出自己的電話查看當地的資料。「嗯……看起來也不太難去,雖然的確是沒什麼特別拿得出手的景點。」
「啊,你好。」從洗手間裡出來的Isabella向Chris打了聲招呼,便走近了正在研究長谷津的JJ的身邊。
「你好,是Isabella對吧?」Chris向算得上是初次見面的Isabella伸出手來,Isabella也笑著握了上去。
「你是瑞士的那位……」對於滑冰界完全是在大學認識了JJ後才開始有所認知的Isabella,雖然記得Chris的外貌和國籍卻實在記不起他的各字。
「Christophe Giacometti,叫我Chris就好。」對此倒沒有很在意的Chris笑著接下去道。
「Jean你在做什麼?」結交到新認識的滑冰選手,Isabella側頭看向還在滑手機的JJ。
「你覺得這裡怎麼樣?」沒有正面回答女朋友的提答,JJ只是將映在手機熒幕上的長谷津雪景轉向給Isabella看。
「喔,這城堡感覺很不錯呢。是日本對吧?在哪裡的?京都?」被景色所吸引的Isabella提起了興趣,追問下去。
「是個叫長谷津的地方,是剛剛拿了亞軍的傢伙的家鄉。」感覺得到Isabella的喜悅,JJ向Chris投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啊,所以那邊應該也有滑冰場吧?在加拿大不好意思讓你教我花式滑冰,在那裡可以試一下呢。」雖然JJ在請假前就擅自發誓說這次的休假要專注在Isabella的身上、不會進行滑冰練習,但Isabella也清楚知道在全國大賽前的這一段備戰期是多麼的重要,要是JJ真的為了她而整整一週沒踏上過冰面,她會覺得很愧疚的。所以她並不介意和滑冰分享這個男人——況且在冰場上的JJ才是最帥的。
「對啊。」從Isabella的話中感覺得到對方關心自己的地方,JJ柔和地笑道。大概一站到冰面上,就會被Isabella叫去示範接下來要用在全國大賽中的動作和舞步吧。儘管JJ真的不介意為了Isabella少練習幾天,但他也不是在這種時候還要拒絕對方好意、不識趣的男人。「雖然大概沒辦法一下子就學會跳躍動作,但像是倒溜和一些簡單的弧步還是很容易就學會的,讓我來慢慢教你吧。」
「嗯!那麼預約機票之類的,就讓我來安排吧。」Isabella笑著點頭,開始期待著明天下午開始的日本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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