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主要在下半場才登場的男單選手們全員到來才開始交代有關今天節目的安排,個別的男單選手和其他部門的選手已經開始進行今晨的實地練習。在JJ他們一邊吵吵鬧鬧地進場時,剛巧輪到了勇利踏上冰場。
雖然一般來說早上的第一輪練習大多只會穿著普通運動服練習一下部份的跳躍動作和舞步,但今年的賽事中只有一套返場用節目的勇利,還是換上了接下來正式表演中需要用上的表演服,在冰場上完整地完成了「離れずにそばにいて」。
「說實在他真的是比那個俄羅斯人更適合跳這一套節目。」在俄羅斯站早就看過一模一樣的表演的JJ雙手環胸說出了感想。「他在感情上的投入比那個一看就知道是人生勝利組的老人家要來得真摯。嘛……可惜的是就算我們努力練習過,連那個人的水準也達不到就是了。」
「嗯。」因為過往的跌跌碰碰而相信著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前進的那一套的Otabek,目不轉睛地看著勇利的表演,並難得地因為同意他人的感想而有所回應。
不管怎麼樣練習,被國家稱為英雄的自己和走豪爽路線的JJ,也同樣無法完成得了這一組表演。不是因為自己無法投入和表現出與內容一致的情感,而是因為一向硬朗的自己不適合這一組如此經典、傳統的優雅淒美類的表演。作為自己一直嚮往、可望不可求的表演方向,Otabek每次都默默地將他人優雅的表演刻印在腦子當中。
而說出這種話的JJ,再一次記起了小時候在Celestino練習時的經歷。他小時候在兒童賽和青年賽上也被安排過跳出傳統的苦情類節目,而JJ的父母在當年奪得奧運冠軍的表演,也是這一種王道的唯美節目。可是一心想要讓觀眾感受得到自己的個性的JJ,總是無法全程地投入在這種訴說苦戀的舞步當中。
在Celestino的眼中,只是小孩子的JJ需要先學會的不是如何表演自己的風格,而是如何在完成經典的曲目中學會前人的精華。於是雖然跳躍動作方面可以總是得到足以獲勝的分數,但在那時更加在意表演完成度的Celestino卻一次次批評著JJ的表演。
結果每天都被打擊著的JJ在向父母表示想要回加拿大練習卻不果後,曾經一度討厭參加各種大小型的賽事。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不可以自由地在冰場上飛舞,年幼的JJ感受不到獲得獎牌的樂趣。然而作為滑冰冠軍的後代,沒有自主權的小學生JJ在多次被媽媽困進小黑屋後,還是只能夠硬著頭皮撐下去。
直至升上了中學後父母也正式退役了,這才終於成功央求得到父母讓他從Celestino的門下畢業。還好跟Celestino指導的風格不一樣,雖然母親的指引也很嚴格,但卻有了足夠讓他自我發揮的空間。於是在青年組的賽事中,本來就基礎打得很好、且有著才能的JJ終於可以嶄露頭角,並且順利地在十五歲的時候達青少年組的世界冠軍二連霸,風光地升上成年組。
回想到這裡,JJ轉過頭看向了跟自己同年的勁敵。在好幾年前,JJ不只一次和這個現在比自己要矮的哈薩克選手爭奪過冠軍。可是當自己以青年組第一的成績升上了成年組後,當年得到了第三名的對方卻因為教練的安排而留在了青年組中。大概就是從那時開始,本來還覺得是他們二人是惺惺相惜的關係的JJ,漸漸開始沒有再聯絡過Otabek;而本來就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敵人的Otabek少年,也沒自動與其他人有所聯繫。
然後再次和對方同場競賽時,便是去年的世界錦標賽決賽。
「……?」在勇利完成了練習退下冰場時,一直專注在觀賞勇利的表演的Otabek這才發現身邊的新勁敵好像已經盯著自己好一段時間。
「不,沒什麼。」JJ笑著輕擺了擺手。「只是在想,好像很久沒跟你這樣對話過了。」
Otabek默默地回盯著JJ,眨了眨眼正想要思考他們什麼時候對話過的那刻,又因為眼角中好像掠過了罕見的身影而看回了場中——本以為是換成了其他選手上場練習,卻沒想到是那剛剛話題中的老人家上場了。
「Victor……?」JJ錯愕地看著場上也開始跳起了「離れずにそばにいて」。「他也被邀請了嗎?」
JJ立刻轉身看向了大會職員的方向,就看見了穿著帥氣的表演服的勇利也一臉目瞪口呆地抓住場邊,看樣子就算是旗下的學生也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在冰場上的的Victor舉手讓大會的職員停下音樂,然後向勇利優雅地伸出手來——和當初在溫泉裡一模一樣的姿勢——柔和地笑道:「吶,勇利。接下來讓我們一起跳舞吧。讓我們一起為世界帶來驚喜吧。」
「這個老男人搞什麼鬼啊?」初次親眼見識到現任世界冠軍的隨心所欲,JJ突然發現論自作主張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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