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雛子戰勝了海洋中的巨獸,以那龐大、裸露卻遍布著榮耀戰痕的軀體,在東京灣中再次靜默浮現之後,世界各地殘存的人類社會,對她的膜拜與敬畏,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癲狂的頂點。那份曾被視為極致羞恥的「裸露」,此刻已在人類集體的潛意識中,被徹底扭轉、重塑,完全轉化為神聖、純潔與絕對力量的終極象徵。
而飽受創傷、瀕臨滅絕的人類,在絕望中瘋狂地尋求著慰藉,也尋求著能讓這份來之不易的「神性」與「庇佑」永不熄滅的方式。於是,一場席捲全球的、荒誕的社會變革,開始了。
雛子親手擊殺巨獸的偉大壯舉,以及她那從始至終都未曾有過任何遮掩的、無比強大的裸露姿態,如同一枚精神鋼印,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個倖存者的心靈深處。在他們看來,雛子的裸露絕非無意之舉,而是一種超脫凡俗、與宇宙本源連結的神聖體現。他們開始進行痛苦而偏執的「反思」,認為正是舊文明中人類對她裸露的羞辱、窺探與不理解,才導致了她最初的憤怒和世界的毀滅。
如今,為了表示最極致的懺悔與最崇高的敬意,為了確保這位沉默的女神不會再次被凡人的「污穢」所觸怒,人們開始自發地,甚至帶有一種自我強迫式的狂熱,去效仿雛子的「神聖裸露」。
東京灣的海岸線上,那數百萬跪拜的信徒,他們早已赤裸。如今,這份赤裸的意義,不再僅僅是為了博取同情的「共情」,更是為了表達無上「敬畏」的宗教儀式。他們將舊時代的「衣物」,視為一種充滿了虛偽、階級與罪惡的凡俗束縛,是人類對神明不敬的根源。在新的教義中,唯有赤身示人,方能顯露出最純粹、最無暇的信仰,方能與女神的神性產生一絲微弱的連結。
這股被稱為「神聖解放」的無衣風潮,像一種思想病毒般,透過殘存的通訊網絡和朝聖者的口耳相傳,迅速蔓延至全球每一個倖存的人類聚落。在巨獸的持續威脅下,舊世界的法律與秩序早已蕩然無存,社會的道德約束也變得脆弱不堪。當世界各地的人們看到遠在東京的「救世主」以裸體拯救了世界,並因此被萬眾膜拜時,他們也毫不猶豫地開始效仿。曾經根深蒂固的羞恥感,在對死亡的恐懼和對雛子的盲目崇拜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是一種可笑的罪過。
短短數週之內,全球倖存的人類社會,在極端敬畏與殘酷求生的雙重壓力下,發生了驚人而徹底的顛覆。
人們不再穿著衣物。無論是在斷壁殘垣中尋找可用的物資,還是在擁擠不堪的臨時庇護所內生活,所有人都赤身裸體。孩子們光著屁股在瓦礫堆裡追逐嬉戲,對周遭成年人裸露的身體習以為常。老者們則赤裸著佈滿皺紋的身體,在廢墟的陽光下靜靜休息。曾經嚴格的社會規範與禮儀,在巨人的無言「感召」下,被徹底瓦解。身體不再是需要被隱藏的羞恥來源,而是展現信仰與生存狀態的證明。
人們被迫適應這種全新的、毫無隱私可言的生活方式。在最初的尷尬與不適之後,對巨獸的恐懼與對雛子的敬畏,這兩股強大的力量最終壓倒了一切。人們學會了在無衣的狀態下生活、工作、戰鬥,甚至相愛。他們彼此之間不再用衣著的品牌或款式來區分身份與階級,而是更多地通過身體的傷痕、肌肉的強度、以及皮膚上因勞作而留下的印記,來判斷一個人的價值、經歷和能力。
長期的赤裸生活,讓人類對「身體」本身的觀感,也產生了根本性的、扭曲的變化。曾經由衣物所勾勒和暗示的性吸引力、由遮掩所產生的神秘感與隱私感,在每天都面對成千上萬具赤裸身體的環境下,逐漸變得麻木、遲鈍。裸露成為了常態,不再具有任何特殊的挑逗意義。人類的感官,為了適應這種極端的生存環境,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扭曲性適應。
而這一切的源頭,那個被稱為「神」的雛子,依然靜靜地浮在東京灣中。她的巨大雙峰依然如永恆的圖騰般露出海面。她沒有對人類這種詭異的「無衣」行為做出任何指示,也沒有任何回應。她只是存在著。
而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引導人類走向這種瘋狂而荒誕的轉變。
她的沉默,被人類解讀為默許,甚至是一種無言的「神諭」:唯有赤裸,方能接近真理;唯有放下凡塵的虛偽遮掩,方能獲得救贖。
東京灣,毫無爭議地成為了這份新信仰的麥加,所有倖存的人類都渴望能在一生中來到這裡,親身膜拜這位無言的、裸體的「救世女神」。在巨獸肆虐的末日中,人類以最原始、最荒誕的方式,為自己鑄造了一個全新的社會形態——一個以巨人的裸體為最高圖騰的「無衣紀元」。
這份徹底的顛覆,是人類在絕望中尋求生存的極致表現,也是對那個曾經被稱為「羞恥」的詞彙,最徹底、最響亮的諷刺與釋放。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wNA0BXE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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