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五月二十四日下午兩點起,台南市各區如被詛咒般陷入恐慌。通報電話如洪水般湧入警局與醫院,報告著一個又一個盜汗症狀的病例:淚流不止、鏡面灰眼、全身如瀑布般流汗。從永康到安平,從北區到新營,病患如潮水般湧現,無一倖免。到五月二十五日中午,這場危機毫無停息跡象,奇美與成大附屬醫院的急診室人滿為患,病患從長廊排到室外,臉色蒼白,衣衫濕透,彷彿被某種無形力量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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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在大街小巷穿梭,每輛車塞進八九名病患,警笛聲刺耳,卻被下班時段的車陣困住,動彈不得。市政府緊急召開記者會,市長在電視上神情凝重,呼籲住址靠近奇美或成大的病患步行前往醫院,以減輕交通負擔。記者會的背景音中,電話鈴聲與救護車警笛交織,顯示這場危機已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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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月二十五日下午,交通高峰期讓主要道路再次癱瘓,救護車被卡在車陣中,毫無用武之地。院方與警方緊急研商,調派直升機接送重症病患。台南上空,黑點般的直升機盤旋,「咿喔、咿喔」的警笛與螺旋槳的「轟隆、轟隆」聲交織,宛如末日交響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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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醫院猝不及防,急診室內外一片混亂。護士在人群中匆忙穿梭,推車與監測儀的碰撞聲不絕於耳。病患從長廊蔓延到室外院區,個個臉色如紙,汗水如雨,床單與地面濕成一片,空氣中瀰漫著酸腐的怪味。為應對人潮,醫院緊急在室外搭起紅色帳篷,作為臨時收容點,但帳篷內的病患仍擠得水洩不通,呻吟與哭喊聲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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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站在成大附屬醫院的急診室外,胸前的塑膠瓶輕輕碰撞,裡面的灰粉彷彿在低語。他身旁,陳儷玲緊握平板電腦,快速記錄病患數據,無框眼鏡後的眼神充滿疲憊與焦慮。她低聲說:「李警官,這規模……已經不是單純的病例了,這是大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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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點燃一根七星菸,吐出一口煙霧,掩蓋眼中的無力。「陳博士,CDC有什麼計畫?隔離?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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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儷玲搖頭,聲音低沉:「我們正在申請緊急隔離,但需要更多證據說服中央。汗液與淚水的化驗顯示,結晶結構可能具腐蝕性,但傳染途徑仍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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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握緊拳頭,想起賈德倫的恐懼與蘇俊昇的灰色眼球。「傳染途徑……天后宮的香灰,查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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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本已送去化驗,但結果至少要三天。」陳儷玲推了推眼鏡,補充道,「火車站爆炸的液體殞留也在分析,可能與汗液的結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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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沉默,腦海中閃過火車站的殞地、蘇俊昇的瀑布般汗水,以及許龍斌的灰粉。他知道,時間正在倒數,而台南已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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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月二十五日晚間七點,通報電話終於漸緩,街道上的車流與直升機消失,台南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街燈與商店的霓虹燈依然亮著,卻照不亮空蕩蕩的街道。往日人來人往的熱鬧不復存在,只剩野貓野狗在街角追逐嬉戲,發出細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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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驅車駛過北門路,車窗外的台南像一座鬼城。路邊的早餐店關門,攤販收攤,偶爾幾個戴墨鏡的行人低頭匆匆走過,彷彿在躲避什麼。他握緊方向盤,心底湧起一股無力的淒涼。這座他熟悉的城市,如今被未知的病症吞噬,而他卻連病因都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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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車,點燃另一根菸,撥通賈媽媽的電話。「阿姐,德倫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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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在家,沒出去。」賈媽媽的聲音帶著顫抖,「阿迪,這到底是什麼病?會不會……傳到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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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沉默,無法給出答案。他低聲說:「阿姐,別讓德倫出門,口罩手套戴好。我會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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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他望向車窗外,天后宮的方向燈火依舊,香煙繚繞,彷彿藏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下車,朝天后宮走去,決心挖掘香灰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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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附屬醫院的紅色帳篷內,病患的呻吟聲漸弱,卻更顯淒涼。陳儷玲站在帳篷外,手中握著塑膠瓶,灰粉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詭異光澤。她知道,這場危機已超出她的控制範圍,但她必須爭取時間,找出傳染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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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站在天后宮的石階前,菸頭在夜色中閃爍。他凝視廟內的香爐,灰燼緩緩飄落,與許龍斌的灰粉在記憶中重疊。他想起賈德倫的問題:「我們該怎麼辦?」答案依舊模糊,但他的決心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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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的夜晚,籠罩在一層淒涼的寂靜中。街燈孤獨地亮著,救護車的警笛已遠去,但那股酸腐的氣味,彷彿無處不在,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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