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五月二十五日晚,台南市警局外的街道籠罩在一片淒涼的寂靜中,街燈昏黃,映照著空蕩蕩的路面,彷彿整座城市已被未知的病症吞噬。李逸楠搖搖晃晃走出警局,手裡緊握一瓶金門高粱,酒香濃烈,卻掩不住他眼中的疲憊與迷茫。他懶得再看新聞,那些重複播放的病患畫面與記者會的空洞承諾,只讓他心頭更沉重。他也厭倦了辦公室裡的文件堆與咖啡味,索性坐在警局門口的石階上,擰開瓶蓋,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燒過喉嚨,卻燒不掉心底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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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涼,夾雜著一絲酸腐的怪味,那是台南這幾日揮之不去的氣息。李逸楠的咖啡色棉布外套敞開,襯衫皺得像抹布,胸前的塑膠瓶輕輕碰撞,裡面的灰粉彷彿在低語,提醒他這場危機的真相尚未揭開。他又灌了一口酒,目光渙散,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腦海中閃過賈德倫的恐懼、蘇俊昇的灰色眼球,以及救護車在車陣中無奈的警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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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也不招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黃天佑從警局走出,步伐輕鬆,卻帶著一絲疲憊。他在李逸楠身旁坐下,搶過高粱酒瓶,微微啜了一口,然後皺眉咧嘴。「這酒真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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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轉頭,頂著泛紅的臉,眼神迷濛地看著黃天佑。「世界……要變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醉意與絕望,彷彿這句話不是說給黃天佑,而是對著這座即將崩潰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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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佑放下酒瓶,目光投向遠方,街燈與商店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像是在嘲笑這場無解的危機。他轉頭看向李逸楠,黑瞳晶亮,彷彿燃著一絲不屈的火光。「對,而我們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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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羞慚地低下頭,雙手使勁搓揉臉頰,試圖驅散醉意與疲憊。他的頭髮本就像鳥窩,此刻被揉得更像雞窩,亂糟糟地豎著。他沉默許久,酒瓶在手中晃了晃,終於抬頭,直視黃天佑的眼睛。「我需要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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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佑挑眉,嘴角微微上揚,卻掩不住眼中的沉重。「說吧,阿楠,這時候還能幫什麼?」他將酒瓶推回李逸楠手中,靠著石階,雙手枕在腦後,望著灰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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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深吸一口氣,烈酒的餘韻讓他清醒了幾分。「鑑識組的報告,火車站爆炸的液體殞留,查得怎麼樣了?」他的語氣急切,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還有……天后宮的香灰,我懷疑跟這病有關。你能不能幫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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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佑沉默片刻,目光從天空收回,落在李逸楠身上。「液體殞留的報告昨天出來了,確實有異常結晶,類似陳儷玲化驗的汗液樣本,具腐蝕性,可能引發電路短路。但具體成分還在分析。」他頓了頓,聲音低沉,「香灰的事,我可以幫你查,但天后宮那邊……你知道的,牽涉宗教,動靜不能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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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點頭,握緊酒瓶,指節泛白。「我知道,但我沒時間了。蘇俊昇的病況,還有成大、奇美湧入的病患,全是同樣症狀:灰眼、全身盜汗。這病在擴散,黃sir,如果不快點查出傳染途徑,整個台南……不,整個台灣,都可能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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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佑的笑容消失,眼神變得凝重。「你真相信這是傳染病?不是化學武器或什麼實驗洩漏?」他問,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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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苦笑,搖搖頭。「我不知道。但許龍斌的灰化、蘇俊昇的眼球、火車站的爆炸,這些不可能是巧合。我只知道,CDC的動作太慢,局長只顧炸彈客假設,我一個人查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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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好,我幫你。香灰我會找人偷偷取樣,液體殞留的分析我也會催。但阿楠,你得冷靜,這事不是你一個人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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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低頭,凝視手中的高粱酒瓶,酒液在街燈下泛著琥珀色的光。他想起賈德倫的問題:「我們該怎麼辦?」那孩子的恐懼像刀子般刺進他的心。他又灌了一口酒,烈酒燒過喉嚨,卻無法燒掉心底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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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sir,你說……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李逸楠低聲問,目光投向遠處的天后宮,香煙繚繞的燈火在夜色中顯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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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佑沉默,點燃一根菸,吐出一口煙霧。「不知道。但如果這真是大流行,時間不站在我們這邊。」他頓了頓,補充道,「你得保護好那孩子,還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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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點頭,胸前的塑膠瓶輕輕碰撞,裡面的灰粉彷彿在低語,催促他行動。他站起身,搖晃了一下,穩住身子,將酒瓶遞給黃天佑。「這瓶留給你。我得去天后宮,親自看看。」
黃天佑接過酒瓶,笑了笑。「小心點,阿楠。別把自己搞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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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楠轉身,朝警車走去,步伐雖有些踉蹌,卻帶著一絲決心。台南的夜晚寂靜得詭異,街燈孤獨地亮著,路邊偶爾傳來野貓的低鳴。他握緊方向盤,駛向天后宮,腦海中閃過賈德倫的淚水、蘇俊昇的灰色眼球,以及救護車的警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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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佑坐在石階上,凝視李逸楠的背影,手中酒瓶沉甸甸的。他吐出一口煙,目光投向遠方,喃喃自語:「世界要變了……而我們,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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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的天空灰暗,雷聲隱約傳來。酸腐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彷彿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襲。而李逸楠與黃天佑,已被捲入這場無解的危機,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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