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紗簾灑落，斑斑點點映在舊茶几上。窗外樓下的榕樹被風吹得微微作響，樓上傳來某戶人家開水煮粥的細微聲響，一切彷彿都按著熟悉的節奏靜靜流轉。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EgLBVr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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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穿著家居圍裙，正俐落地剝著菜心外葉，動作沉穩，手指因長年操持家務而略顯粗糙，卻極有分寸。黃大嬸坐在旁邊的竹藤椅上，手上捧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烏龍茶，邊喝邊看著電視機裡重播的晨間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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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什麼觀塘那邊，又圍封了幾條街……」黃大嬸嘆了一聲，把茶杯放回茶托上，「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年輕人現在過日子，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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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沒有立刻回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而把處理好的菜放進盆中，用清水沖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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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幾天還看到你那個浩然啊，黑眼圈好深，瘦了一圈，是不是又沒好好睡覺？」黃大嬸語氣中有幾分關切，「我跟他說話，他好像心不在焉的，整個人都像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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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動作微頓，抬頭看向陽台那邊曬著衣服的竹竿，過了好一會才道：「他從小就是這樣，心裡一有什麼事，就不肯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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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嬸「哼」了一聲，「你那兒子是心太重，不是嘴太緊。像他這種性子，要是遇上什麼大事，也只會一個人扛著，唉，跟他爸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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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淡淡一笑，但眼神中卻掠過一絲憂色。她沒說話，只是端起一旁的茶壺，為黃大嬸添了些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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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一會，只聽得見陽台風鈴被風吹動的清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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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也想，會不會是我老了，什麼都管不著了。」周母忽然說，語氣平靜，卻藏著難以言喻的無力感，「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不敢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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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嬸沉默片刻，終於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那個兒子啊，雖然悶是悶了點，但心是正的。妳放心，他做的事，一定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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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輕輕點了點頭，繼續洗著菜，水聲與風鈴聲交錯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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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老屋的牆上，依舊掛著那張舊照片——年幼的周浩然與父親在公園的合照。光線早已使照片褪色，但那一日午後的陽光，仍在畫面深處留下一道溫熱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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