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珉炯整理好情緒後,意外發現屍體身後有一個褐色的背包,似乎是他們的遺物。
李珉炯先是表示敬意,再將背包取下,翻找裡面的東西。幸運的是,他找到了數個乾淨的繃帶、一把保存良好的水果刀、以及尚未過期的緊急用乾糧。也熟練地將物品放進自己的背包中。
在起身的那刻,他又被那副對戒吸引了,他靠近了一點,認真觀賞起對戒的外觀。戒指形狀上有著一塊扭結,並沒有看到任何明顯像寶石的形狀,看起來與認知中的婚戒不相似,而上頭被綠黑色的污漬覆蓋了大部分,也難以判斷原本的材質。
出乎意料地,李珉炯將戒指從兩名死者手中取下,並用布料包裹起來收入包中。他也不清楚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只能暗自用「也許能賣個好價錢」或「可以送給別人」等爛理由說服自己。
他平常不會什麼都撿,他是「外出者」,不是撿破爛的乞丐。而且,空間永遠是有限的,不管是實質上的空間,還是心裡的空間。
李珉炯繼續搜索,但運氣未再眷顧他,剩下的物資都被損毀,無法使用。
「炫竣,你有找到什麼嗎?」
「止血帶、醫療手套,沒看到消毒酒精跟繃帶。」
「我有找到幾個繃帶,但還不夠。而且沒看到酒精。但有意外找到一把水果刀跟乾糧。」李珉炯思考要不要連戒指的部分都說清楚時,文炫竣剛好走了過來。
「這是一對情侶嗎?」文炫竣的視線也被那兩具屍體吸引住。
「可能吧,已經看不出來了。」李珉炯決定把這件事當作秘密,雖然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他還是覺得這個決定有些憋扭。
「接下來呢?往樓上走嗎?」
「這樣收穫不算好。多搜幾間再走好了。」
「好,走吧。」
然而當他們上樓搜了三、四間房間,依然沒有收穫,物資似乎都被搜刮一空了。對李珉炯來說,這樣的成果無虞是空手而歸。但李相赫也說了,據點的醫療用品還算充足,不需要太過深入。
「如果現在就離開,還來得及回據點。再晚一點就不可能了。」文炫竣洩氣的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提出自己的意見。他總是會把指揮權留給李珉炯,由他負責全力執行。
李珉炯不想要空手而歸,但是將隊友至身於危險中更不可取。左思右想後,他下定決心。
「回據點吧,這裡可以過幾天再來仔細搜索。」李珉炯深深壓抑著心頭的煩躁,他習慣把自己的情緒藏得無影無蹤。
李珉炯跟文炫竣將搜到的東西平均分配,畢竟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一罐500ml的消毒酒精、兩個止血帶、一盒醫療手套,和五個繃帶、一把水果刀、一些乾糧。
「我拿酒精跟刀,你拿手套跟乾糧吧。剩下的東西分一半吧。」李珉炯嘆了一口氣收起東西,這些東西根本沒有多到必須要分擔風險。
「好。」文炫竣迅速將東西收好,看起來沒什麼想法。「走原路嗎?沒意外的話,應該不……」
突然一道聲響從樓上傳來,不像是床、櫃子倒下的悶響,更像是小東西砸落在地上的聲音。
「你有聽到嗎?」文炫竣握緊長槍。
「有。」李珉炯不可能沒聽到,即使是再微小的聲音,也會因為大樓的寂靜被無限放大。
「幸好這層樓的殭屍都被我們清光了,應該不會有聚集的可能性。去看看吧,有狀況就直接撤離。」文炫竣思考後說道。
「嗯……好,如果殭屍太多也撤離。」李珉炯思考過後,把弓箭拿回手中。讓文炫竣先走出了門。
兩人小心翼翼的穿過走廊,一路上都是殭屍的屍體,有的是他們剛解決的,有的可能躺在這邊很久了。他們的腳步放得很輕,輕到連他們自己都快聽不見了。他們爬上樓梯時,隱隱約約能聽到幾隻殭屍走路的聲音跟一些細微的低吟。
數量不多,遠一點有三隻,近一點有兩隻。李珉炯向文炫竣點了點頭,射出了第一發箭矢,擊倒了最遠殭屍。
文炫竣也衝了出去,往殭屍的臉上直直突刺,乾脆俐落的「唰」響起,殭屍的臉也被向上劃開。他越了過去轉身靠近下個目標,並用木柄尾端甩上另外一隻殭屍的腦袋時,一支箭矢從他的因揮動而張開的腋下飛了過去,一氣呵成的搭配讓兩隻殭屍一起倒下。
「蹲下。」李珉炯語氣非常輕鬆卻精確,就像他射出的每發箭矢。文炫竣馬上蹲下。還來不及確認隊友的目標在哪,他就感受一陣風從頭頂吹過。最後一隻殭屍在遠處倒地。
「唉,我受夠你了,每次都這樣射箭,我一定會死在你手上。」
「這樣比較有效率嘛,而且你捫心自問,我哪次失手過?」
「我知道,但我心臟真的快不行了,別再這樣。」文炫竣說著,強忍著想要扶著胸口的衝動。
「好啦好啦。」李珉炯笑了一下,突然又像想到什麼一樣,沉著臉說。「死在我手上滿好的吧,死在世界第一帥哥的手上不錯吧?」
「第二名在真正的世界第一帥哥面前說什麼?反正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一棒敲過去。」文炫竣比出了一個不雅手勢,然後用長槍敲了敲地板。
「來看看是哪裡發出聲音。」李珉炯看了看四周,地上除了剛剛倒下的屍體外,也有不少躺在地上,沒了氣息的殭屍,看起來不像死了很久,更像是才剛解決沒多久的。
「Oner。」李珉炯嚴肅地看向文炫竣。
「我知道。」文炫竣知道李珉炯這樣叫他,可能有幾個原因,然後當這幾個「新鮮」的屍體映入眼簾後,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性——樓上有其他人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對方走了沒,也不知道有幾個人,他們兩個繃緊神經的觀察四周,只剩下2個門緊閉,其他門都已敞開,就像是已經探索過了一樣。
一前一後地探著那些敞開著門的房間,什麼人影都沒看到,像是他們聽到的聲音、察覺到的跡象都是胡思亂想一樣。
最後他們停在其中一間緊閉的門,文炫竣輕輕的轉開把手,卻發現門把一動也不動,上鎖了。
他把手慢慢地鬆開,讓出了空間,等著李珉炯過來處理。然而意外的是,李珉炯並沒有拿出開鎖的工具,而是拿出水果刀靠在門上。
「感覺打不開。」李珉炯沒多解釋,而直接示意文炫竣去開另外一扇上鎖的門。
「好。」文炫竣也沒多問他這麼做的原因,有些事情等之後再解答也行。
文炫竣到了下一扇門前,向外打開,這次非常輕鬆的打開了。文炫竣屏息凝神的踏進門內,手中的汗讓他覺得長槍會從手中滑落,而反覆緊握著。
而李珉炯則是拉起弓箭站在門口,對著房間內部。裡面是一般的雙人病房,能看到牆邊的包包、長著灰塵披在椅上的衣物、掛著空包的點滴架,每一個跡象都在明顯訴說著—當初末日爆發時,這邊一定有住著病患。
但在這樣的空間下的地板,則散落著小小的玻璃碎片,李珉炯認真的看了一下,這應該是玻璃杯的碎片。如果沒有聽到東西砸落的聲響,李珉炯必定會認為這也是末日爆發初期的痕跡。
風從底部的開著窗戶吹了進來,窗簾隨風擺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文炫竣感到有些涼爽,夏日的風讓緊繃的心情舒緩了一些。他的位置更深入了,他踏過玻璃碎片,轉身回頭看了房內,卻什麼也沒發現。
「進來吧!也許是老鼠。」文炫竣靠著窗邊的桌子,持續看著四周。
「也許是老鼠、人或殭屍,什麼都有可能。」
李珉炯沒有放下戒心,他走到桌邊,看了看桌上,又看了地板。所有東西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但仔細看能發現桌上的灰塵有被擦出一個痕跡。
那是玻璃杯被推下去的痕跡吧,李珉炯心想著。直到他又多看了幾眼,發現那個痕跡比較靠近窗戶,而桌邊才有一個未受灰塵沾染的圓形圖案。
李珉炯心中的警鈴瞬間大響。
「離開窗邊!」李珉炯大喊,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伸手拉向文炫竣。
文炫竣什麼都沒察覺到,但聽到指令那刻,他也往李珉炯的方向跑過去,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一個身影猛然從窗邊跳入,瞬間出現在他們中間。身影的主人蹲在地上,用右手撐著地板,往李珉炯的肚子踢了一腳。
李珉炯悶哼一聲往後退了一點,印在肚子上的痛覺讓他一瞬間彎起腰。要知道他的體重也不輕,而這一腳的力道也是。能夠讓他彎下腰、往後退,可見這一擊的力道非同小可。
即使李珉炯一瞬間就調整好狀態,將弓箭拉滿,準備瞄準蹲下的敵人時。那道影子又瞬間站起,以一記上鉤拳擊中文炫竣的下巴,讓他的眼神一瞬間失了焦,甚至差點放開手中的長槍。接著影子又繞到他的背後,輕巧地踢了兩下他的膝窩,讓文炫竣失去平衡,瞬間跪倒在地。
等李珉炯瞄準好敵人,文炫竣也回神時,影子手中的刀鋒已經抵上文炫竣的喉嚨。
「把武器放下。」那道影子盯著李珉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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