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湖不論面積、靈力、純淨度,自都無法和雪湖相提並論,但勝就勝在這是一處觀光勝地,人來人往,熱鬧無比。
玉淵握著清漣的手,一路走過去,滄溟懨懨的跟在後面,對什麼都沒興趣似的。
「公子公子,這位公子。」一道稚嫩的童音傳來,玉淵低頭,就見一個竹籃擺滿了花,底下一雙手扶著,再往下有雙腳,就像頭變成了籃子一樣。
小孩聲音有些顫抖,但玉淵素以冷漠著稱,現在雖不像在仙界時那種凍人的寒,但也是生人勿近,小孩子敢靠過來,應是膽大又做足了心理準備。
小孩將花籃捧到身前,是個綁著沖天炮的小女孩。「公子,為心上人買朵花唄?」她用稚嫩的嗓音繼續問。
完了!完了!這樣和玉淵講話?跟他推銷花朵?這不找死嗎?玉淵在魔界可是號稱最沒耐心的仙者!他認定你犯錯就不會給你時間辯解,處罰就是了,偏偏還不會錯怪人,都是練了什麼天眼啦,害他們抓不住把柄。滄溟心裡嘀咕,越來越跑題。
清漣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一個投壺的攤位,正認真的看著攤位前的人玩遊戲,暫時沒空離開。滄溟心中慘叫更大,因為唯一能阻止玉淵發飆的人還在狀況外。
玉淵蹲下身來和小女孩平視。由於是背對著滄溟,他看不見玉淵臉上的表情,心中越發哀嚎。
「怎麼賣?」他開口了。
欸?玉淵問什麼?怎麼賣?不,不可能,他絕對不會這麼好脾氣的買花,他!他、他⋯⋯不會打算改當人口販子吧?喂喂喂!!
「一朵花三個銅錢,兩朵五個。」小女孩開心的說。
玉淵拿出一塊碎銀,放進花籃,挑了一朵在這個季節常開的粉色蓮花,站起身。
「公子、公子⋯⋯」小女孩慌張叫。這碎銀太貴了,買十籃這花都沒問題,可這公子只拿了一枝⋯⋯
玉淵微微一笑,搖搖頭,「趕快把花賣一賣回家吧,小心安全。」心上人啊,都這樣說了,他還好不買嗎?
買、買、買了!玉淵這個敗家子,一朵花居然用一塊碎銀買?太有錢了吧?真真是太不應該了!滄溟又哪知玉淵買的不是一朵花,而是千金難買的美人笑,雖然美人的笑比千金還常見。
玉淵走過去,輕聲喚:「阿漣。」聲音依然輕輕的,但內中的溫柔和笑意卻和平常不同,非常不同。
「嗯?師父,怎麼了?」清漣回頭,漆黑的雙眸耀眼如星辰,笑意如同盛開的花朵。眼波流轉間,帶上不自知的豔麗。
玉淵沒回答,左手扶住她的頭,不讓她亂動,右手將花插入挽起的秀髮。
不知是人比花嬌,又或是花襯托著人?旁邊不少目光停留後,再也動彈不得。
清漣只知道師父插了什麼再自己髮上,卻沒看清楚,她下意識抬手去摸。
玉淵順勢抓住她的手,「別動,是朵蓮花。」他後退一步觀察著,滿意的笑了笑,又前進一步將清漣和人潮隔開,護住她。同時不動聲色的瞪了那些盯著清漣看的人。
那些人只覺腳底升起一股寒氣,順著腳開始,爬上背脊,密密麻麻捆的人透不過氣。下意識後退一步,但顫抖的腳完全不聽使喚。
活該!活該!誰叫你們要招惹玉淵的女人?要知道那傢伙連徒弟都無限護短,何況是心愛的女人?滄溟內心吶喊,可惜還是不能說話,不然他一定大喊出聲。不過這話怎麼怪怪的?
清漣不知道玉淵的小動作、旁人的注視、滄溟的吶喊,她只知道現在自己幾乎貼在師父胸口,師父身上那種像水一樣的清涼氣息蓋住了她,也蓋住腦中所有的思緒。
就在這「靜謐美好」的時刻,一聲爆炸聲突然想起,湖水高高濺起。
人群尖叫著四散而去,哭喊、慘叫、哀嚎不斷。玉淵將清漣拉進懷中,怕被衝散,也怕她受傷。
滄溟很想跟玉淵打一場,不願跟丟人,也擔心清漣,他在騷動開始時,就到了二人身邊。見此他嘴角直抽,他覺得玉淵真的忘記清漣其實是位女神,沒那麼容易受傷這件事了。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一道聲音,「呵呵,好久不見啊,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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