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漣後躍,避開刀鋒,黑衣人突然出掌拍向清漣,掌心冒煙,隔了一臂遠都可以感受到灼灼熱氣,清漣額上冒出薄汗。
突然想到對方早知自己身份,又何需刻意隱瞞?她一晃,整個人上半身後仰、下半身不動,避開那掌。垂下且未持劍的左手由上至下、左至右各畫一道,接著以相交處為起點,畫起螺旋。
符咒落地,如種子落入土中、快速發芽生根。茶杯中、欄杆上⋯⋯,各個方面快速佈滿一朵又一朵由清漣靈力幻化出的彩蓮。
黑衣人皺眉,拍出一張火符。
清漣袖一揮,一朵彩蓮驀地變大,移動花盞,包住了那道火焰,吞噬殆盡。
黑衣人突然加速,一瞬間出現在清漣身後,大刀朝她砍去。
清漣意隨心動,彩蓮破地而出、護住清漣,將之抬至半空中。
半透明的花瓣異常堅固,任何攻擊都難以奈何清漣,反倒是黑衣人被清漣扔下來操控著攻擊他的寒英搞得非常狼狽。
清漣驟然一翻手,寒英如迴力鏢般朝巨大的蓮花射去。
清漣一躍而下,握住劍柄,手腕轉半圈,刺入黑衣人心窩。
又是不可置信的眼神,清漣煩心的皺起眉。轉過身,她正打算解決後面那批,就見他們早已倒在地上,呻吟聲不斷。
而正中間,她的師父一個人站在那,纖塵不染,負手而立,從容淡定。
收起寒英,清漣跑過去,抬起黑亮的眸子,「師⋯⋯」話音未落,被玉淵整個人洩進懷裡。
「讓妳亂跑!」玉淵無奈的斥責,「這裡一看就有問題,就連京城的花街都沒這麼大,妳不會動腦想一想嗎?」可知道他有多擔心?
清漣卻畫錯重點,「師父,你去過京城的花街?」
他敲敲她的額頭,「查案去過。」給出答案,或者說解釋。
清漣委屈的摀住額頭,小聲嚷道:「疼!」
玉淵揉了揉她的額頭,上下打量,見她沒有受傷,身後的低氣壓才悄悄散去。
清漣好奇的問:「師父師父,你怎麼來了?」半天都沒等到人,還以為師父不來了呢。
好不容易散開的低氣壓隱約有演變為颱風的氣勢,清漣真的很容易扯動玉淵的神經。
提到這個他就生氣。那群人居然派菁英部隊來對付他,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他只能將人引到郊外去。結果打到一半發現他們像是在拖延時間,又收到小徒弟的紙鶴,他終於明白了!偏偏要解決那群人又花了不少時間,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黑衣人在和清漣打鬥,而後面有人想!偷!襲!!!
累積一天還未發洩完的怒火上湧,他立馬出手擺平旁邊那一群實力不夠被老大趕至一旁的小弟小妹。
不用問,從這些人身上的氣息他就知道,全部都是伏羲的手下,每一個都有執念或惡意。看來那人入魔已深,就是不知道女媧娘娘還有沒有辦法勸說。
清漣看著師父,以眼神詢問要不要幫他們淨化周身靈力。玉淵搖頭,開口:「心若善,則黑難染,心若惡,照樣墮落,不如送周遭一個乾淨些的環境。」
清漣點點頭,仗著結界隔去內裡的樣子,大搖大擺的飛身上了屋頂,盤膝而坐,準備施法。玉淵在旁邊替她護法。
感到陣陣清純的靈力向外擴散,玉淵低頭看著女子側顏。
細長的睫毛輕顫,鼻梁高挺,朱紅的唇,認真的神色為她添增一抹莊嚴肅穆的神聖感。他分神的看著這個女子,眸間少見的溫柔。
清漣閉目將一圈圈靈力散開,這項工作就猶如替人治靈魂上的病,比肉體上的更困難、更精細,也更耗力量。繞是天生在治癒方面佔有絕對的優勢,清漣也花了兩個時辰才將附近的人都「治完」。
長吁口氣,清漣睜開雙眼,站起身。站到師父身邊,看著他。
玉淵見她唇色蒼白,臉上是蓋不住的疲倦,心疼異常,「走吧。」他溫柔的說。
清漣覺得自從昨天那番話之後,師父好像更溫柔了些。她低下頭,大著膽子拉玉淵的手。師父的手截骨分明,修長的手指微微的涼,掌心很大。不是沒握過,但這次清漣好像感覺到了一些沒有過的感情,一些羞澀。
沒料到清漣會有這樣的動作,玉淵愣了一下,嘴邊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他緊緊回握住清漣的手。
輕風吹過,吹起烏髮藍袍和秀髮藍裙,月光灑下,星光點輟,照出握手而立的兩人,燈火像背景,暈開二人的背影,如世間最美麗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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