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KISS日賀文

※帝光時期

※CP赤黑

※祝我生日快樂﹝喂

 

 

 

    「早上好。」

 

    老實說，當衣袖被人從後方拽住的時候，黑子哲也尚未從半夢半醒的狀態回魂，以至於隨著慣性轉身以後，有香草奶昔落入了那雙迷濛得無法聚焦的藍眸之中。

 

    沒來得及攫獲夢寐以求的飲料伸到一半的爪子就被人不留情面地拍掉，勉強從視野中鮮紅似火的殘影辨識出來者的黑子略顯不滿地嘟囔。「奶昔、……」

 

    「醒醒黑子，校徽和奶昔都分不清會被人取笑的。」淡定自若的聲音三兩下擊碎對方甜蜜的夢，赤司征十郎熟稔地替上學途中一路行屍走肉的藍髮少年整理亂七八糟的儀容，撫平外套的皺褶，翻正襯衫的領子，確保領帶安順地熨貼在胸前。

 

    明顯還在熱機中的腦子仍未辨明校服外套上的帝光校徽和香草奶昔外觀和本質上的不同，籃球部新上任的隊長秀氣卻不弱氣的雙手已經來到了那頭鳥窩戰場。

 

    無論見識過幾次總是令人嘆為觀止。

 

    久而久之摸索出一套SOP正駕輕就熟地調教每一根造反的頭髮的赤司如此感嘆；往往在清醒時分發現揭竿起義的頭髮們無不安分妥貼而鳥窩早已不復存在，對於紅髮隊長的心靈手巧，黑子也如是腹誹。

 

    「以後是不是要多安排一些算術課題給你，晚上才不會閒得只能閱讀小說直到超過就寢時間？」忍俊盯著還在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的對方，赤司半開玩笑地威脅道，如果不是自己﹝早有預謀﹞半途攔截，他毫不懷疑黑子走著走著就要瞪著眼睛睡回籠覺去了。

 

    「請放過我……」不曉得為什麼這種話從對方嘴裡蹦出來一點揶揄的意思也感覺不到，黑子下意識地求饒，揉眼的舉動更加賣力，一副打算擠出更多眼淚博取同情的樣子。

 

    在他把眼睛揉瞎以前赤司終於出手，扒開那隻別有所圖的爪子，撩開他方被整頓得服服貼貼的水色瀏海。以為裝可憐的意圖被識破的黑子，第一個反應是繼承前任隊長衣缽的對方要狠狠地彈他額頭，反射性地欲後退一步，才慢半拍地察覺單肩已經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掌心不容置喙地禁錮在原地。

 

    僅存的睡意被落在額頭上的溫軟觸感完全趕跑，或說嚇跑比較生動且貼合現況。嘴唇在額面上的滯留是短暫的，猶如蜻蜓點水。黑子在猩紅的舌尖綿密地貼上眼瞼的時候閉上了眼。

 

    舌尖沾上一枚略帶鹹味的透明珠子，赤司不加思索地咽下。面前的少年雙目緊闔，顫抖的透露出他的緊張的嘴唇輕輕地抿著，下顎不明原因地微微揚起又似是在期待。

 

    紅髮的少年被對方這副小傲嬌的樣子逗樂了，嘴角噙著一抹愉悅的笑意，盯梢那兩片淡色唇瓣的紅色瞳孔裡卻注滿了晦澀的光。頃刻，他僅是伸手揉了揉那頭剛被他自己鎮壓完畢的頭髮，揉得鬆軟卻不凌亂，「走吧，快遲到了。」說罷便側過身，繼續踏上前往學校的路途。

 

    徒留一個瀟灑的背影，給不解地撫上額頭和眼角那抹揮之不去的燠熱的黑子。

 

    *

 

    「大家──小美說學校附近的商店街最近新開了一家便宜又好吃的壽司店，部活結束後一起去吧──！」

 

    少女朝氣蓬勃的清脆嗓音很容易地引起了圍坐一圈的少年們的注意，也或許是前一秒對方撞開天台的鐵門的動作和巨響太過兇殘也說不定，「好不容易通過全中預選，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慶祝一下！」

 

    除了青峰一臉「五月你怎麼還在扯這沒意義的無聊事」還有「小美又是哪位」的唾棄表情，正處快速發育期的吃貨少年們對於有得吃之類的好康自然來者不拒，也就沒有人開口吐槽桃井不是「好不容易」而是「輕輕鬆鬆」通過全中預選這點微不足道的小細節。

 

    「我去~~」紫髮的巨嬰第一個舉雙手贊成，隨後繼續快馬加鞭地消耗第三個午餐飯盒。

 

    金髮的模特兒擺出閃亮又欠扁的笑容挑釁青峰敢不敢部活和自己一對一輸的人替所有人買單，隊上的ACE嗤笑一聲筷子一伸順走了黃瀨﹝粉絲硬塞的﹞飯盒裡最後一塊煎蛋捲，「模特兒好像都挺有錢的嘛。」算是接受了這對他而言根本不成賭局的賭局。

 

    青峰和黃瀨為了那塊煎蛋捲滾到旁邊大打出手的時候，綠間一面鄙視地睨了隊上蠢貨二人組一眼，一面推了推鏡框表示：「庶民壽司店的衛生條件和食材新鮮度有待商榷，基本上我是抱持著保留的態度，但如果是你們的請託的話，也不是不能僅此一次勉為其難……」最後是紫原塞了一個三角飯糰堵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粉色頭髮的少女笑容可掬地在名單上添上對方的名字。

 

    「那……赤司君跟哲君呢？」從剛才開始便置身在混亂的戰場外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發出問句的經理人，赤司瞥了眼身旁的黑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距離全中只剩短短幾週，訓練量會逐漸加劇，大量補充營養有其必要性，適度的聚會也有助於凝聚隊員的向心力。」

 

    於是只剩下黑子的答覆。無論是自家隊長方才的言下之意，抑或是面前的少女殷切期盼的眼神，都讓藍髮的少年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麻煩你了，桃井同學。」

 

    在桃井蹦蹦跳跳地離開天台以後，繼續龜速啃食三明治的黑子盯著午休也不浪費一分一秒，正握著鉛筆在訓練表上寫寫畫畫的赤司的側臉，若有所思。對方被他熱切的視線瞪得無法專注，只好停下手邊工作，「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我以為家管嚴的赤司君不會被允許放學後還在外面遊蕩。」黑子如實稟告。在他的印象中，當他們幾人相約部活後到便利店搜刮新口味零嘴，或意猶未盡地到街頭籃球場大幹一票，通常赤司往往選擇在校門口和他們分道揚鑣，就連前陣子手腕負傷，也委託桃井護送﹝看管﹞他。

 

    「偶爾一次沒什麼，考試也才剛結束。」他目前還不想和對方坦白，從上放學司機接送的夢魘解放以後，完全脫離那令人窒息的家庭的管束是他目前極欲實踐的下一階段目標。不僅止於規劃就讀住宿制度的高中，在未來到畢業以前的日子，他希望每天都能送黑子回家。

 

    「我很高興。」

 

    「嗯？」

 

    「赤司君能和我們一起去吃壽司，享受一個正常的初中生該有的生活。」

 

    「黑子，有醬料。」

 

    「咦，謝……」順著對方的視線剛想抬手抹掉殘留在嘴角的沙拉醬，卻被赤司先一步捋住手腕，他不明不白地看著對方朝自己傾身，然後將兩人的側臉遮掩在裝載訓練菜單的文件夾底下。

 

    黑子幾乎是反射性地閉上雙眼。和早晨一模一樣的觸感替他吮去了唇角的食物殘渣，在他不由自主地微啟雙唇主動尋覓更密切的纏綿的時候，熱源卻違背心意摩娑到他柔軟的臉頰上。

 

    除了在適當的時機撇開視線，繼續打開第五個飯盒的紫原，和輕咳一聲而後提著幸運物Cosplay用魔法少女手杖跑到旁邊去教訓沒完沒了的蠢貨二人組的綠間，再也無人注意到這個空氣中盈滿不明粉色泡泡的小角落。

 

    「好甜。」語焉不詳的單詞讓黑子無法理解對方所指的究竟是沙拉醬好甜，還是……「像蘋果。」於是不勞煩他猜下去了，寡廉鮮恥的某人不打自招。

 

    他的臉頰就像蘋果，又甜又紅。

 

    *

 

    黑子哲也運用了下午所有的課堂時間和部活時讓他有餘裕想東想西的短暫休息時間，即使想破了腦袋最後還是只能意興闌珊地得出「今天的赤司很奇怪」這個無憑無據的結論。

 

    就從早上在校門外相遇開始，對方異常頻繁的親吻行為，唯獨不吻他的嘴唇。黑子可以大方坦承自己對赤司也會產生相似的欲望，他的隊長兼戀人卻三番兩次在用眼神和行動引燃雙方體內的火苗以後，點到為止。

 

    「黑子？大家都已經離開了。」強勢霸佔他心神一下午的始作俑者推開更衣室的門，事不關己的樣子彷彿從來沒有發覺對方木訥的表情底下即將耗損他最後一顆腦細胞的煩惱，「快點換衣服吧，我讓他們在校門口等著。」

 

    黑子掂量著開口詢問對方也是一個解決之道，但又擔心到頭來只是自己意識過剩，同時也不能沒頭沒腦地抱怨讓他恍神恍到人全走光了衣服都還沒換的人就是赤司本人──實在是憋的慌。

 

    正當藍髮的少年打算用埋怨的小眼神宣洩滿腔沒來由的怒火的時候，還戴著黑色護腕的右手腕被人輕輕地提了起來。「赤司君？」

 

    赤司替他摘下護腕，一手捧著纖細的腕關節，一手在皮膚表面小心翼翼地碰觸檢查，儼然是一名替病患觸診的醫生。仔細打量著手掌的貓咪般的豎瞳此刻看上去竟是認真甚於參加正式比賽的時候。

 

    他淡淡地瞟了眼霎時渾身僵硬的黑子，「你應該慶幸傷勢沒有惡化。」

 

    藍髮的少年心虛地以為對方察覺當時的自己並沒有聽從指示在桃井的陪伴下直接返家，反而和隊友們四處溜達甚至教訓了幾名小混混，卻也無法排除赤司是在責備他剛才的訓練太過用力的可能，腦迴路頓時又陷入新一輪的無法掙脫的鬼打牆。

 

    隊上有一個眼神特別銳利講話又特別迂迴的隊長，幾顆心臟都不夠用。

 

    黑子的腹誹和無聲的碎碎念在對方將他的手掌遞到唇邊「享用」的時候嘎然而止。

 

    掌心的溼溽與搔癢令他無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反射性地抽回手的時候反被掐得更緊，虎口處傳來短暫而劇烈的疼痛，烙上一枚清晰的牙印。赤司垂首舔舐他的掌心的樣子彷彿一隻正在喝奶的貓咪，專注而散發出一股撩人的誘惑，思及此，黑子的臉上一熱。

 

    在他閃神的間隙，赤司握著他的手，順勢將人拉扯到跟前，眼看對方無限放大的五官距離自己只剩短短幾釐米，黑子眨了眨杏仁狀的藍眸，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閉上眼睛。下一秒，那雙他思想了一整天的好看的唇片，如預期地──沒有落在他的唇上。

 

    黑子完全知道自己被惹惱了，因為赤司在晨間親吻了他的額頭和眼睛，在午休親吻了他的嘴角和臉頰，在剛才親吻了他的手掌心，現在正在親吻他的鼻翼和鼻尖，就是永遠也不碰他最渴望他的碰觸的地方，他的嘴唇。

 

    他想發難，想採取主動，卻不得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只能自己給自己添堵。這下好了，他完全有理由懷疑對方有事情瞞著他。

 

    *

 

    「黑仔心情不好嗎~~？」紫原又要了兩盤鮭魚卵手卷，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口齒不清地關心對面看上去有氣無力的黑子，此時藍髮的少年正用筷子不停攪和小碟子裡的蘸醬，醬油跟山葵攪成一坨，頗有媲美隊上女經理人的黑暗料理的態勢。

 

    「你誤會了，紫原君。」睜眼說瞎話的黑子的聲音沉得只差沒能將整顆腦袋都撞到桌子上，他連開口說話都覺得不帶勁。

 

    「心情不好也得吃飯，這是身為運動員的義務。」赤司在他們對話的空隙不著痕跡地將那碟慘不忍睹的醬料挪到攻擊範圍以外，把滿滿一盤各式口味的握壽司擺到他面前。「需要我來餵你嗎？」

 

    赤司征十郎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異常地愉悅，意識到這點的黑子登時更提不起勁來了，他鄭重地考慮和角落距離最遠的黃瀨換位子，但是眼見自作孽輸到脫褲的某人為了桌上光速堆高的空盤一副生不如死的喪屍模樣，想想還是作罷。

 

    於是洩憤的對象變成了成堆的金槍魚壽司。

 

    桃井在抱怨青峰一次叫太多盤軍艦卷，把桌面搞的擁擠不堪，青峰毫不客氣地反駁反正黃瀨請客不多叫一點怎麼划得來，將這句話收入耳中的黃瀨簡直要從喪屍進化成史詩級喪屍，此刻的他約莫巴不得做時光機回去砍了午休時候的自己，綠間誤蘸那盤黑子出品的黑暗料理醬料，被2:1比例的山葵嗆得岔氣，在青峰沒人性地笑成神經病的時候隨手一握魔法少女手杖，用末端的鉤子勾住小碟子勁直扔過去糊他一臉，場面頓時一片混亂，此時紫原一語不發解決了第六盤鮭魚卵手卷。

 

    完全置身事外的紅髮隊長側身閃過一盤對面飛過來的醃蘿蔔，優雅地拿起紙巾抆了抆嘴角，幸虧這家店剛開張，生意興隆門庭若市，他們這桌還不是最不可收拾的，如果打擾到其他客人他就有責任出面制止這幫帝光幼幼班了。

 

    「吃不下了。」沉靜平淡的嗓音穿透層層噪音壁壘送達他的耳畔，赤司聞聲回頭，身旁的藍髮少年將滿滿一盤裸體的鮪魚生魚片推搡到他面前，滿臉寫著你懂我的意思。

 

    不等赤司反應，黑子倏地起身，「失禮了。」便往廁所的方向蹣跚地走去。

 

    稍微了解他的人會以為素有小鳥胃之名的藍髮少年食量真的小到只吃壽司米就能飽到需要去廁所催吐，稍微了解他的人也會以為前一刻他將那盤被拆皮剝骨的鮪魚肉推到紅髮少年面前是希望對方盡隊長之責﹝？﹞替他解決殘餘的倒掉可惜的精華。

 

    但是赤司征十郎對黑子哲也的了解豈是稍微之言能蔽之？

 

    被逼急的小狗都破釜沉舟地向他下戰帖了，哪裡還有漠視的道理？

 

    於是他在走道的盡頭看不見黑子以後，緊跟著起身，視線自動屏蔽對面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的幼齡兒童們，尾隨著對方向廁所邁步。

 

    他幾乎是在跨過男廁門檻的瞬間便被埋伏門後的人攥住手臂，不由分說地拉入第一個隔間，「喀」地落鎖。

 

    即使被難得表露出急躁一面的黑子按坐在蓋上蓋子的馬桶座上，對方還吃錯藥似地主動跨坐到他的大腿上，赤司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措手不及或不明所以的樣子，飛揚的眉宇間隱約透露著一股驚喜和愉悅，「在黑子對我發飆以前，我想我最好還是先給你一個解釋。」他的食指抵在對方湊近的嘴唇上，嘴角勾起迷人的笑。

 

    「KISS日快樂。」

 

    赤司原來其實沒打算欲擒故縱的，黑子不知道自己那對柔軟溫潤的唇瓣，還有如小蛇般靈動又乖順的舌對他而言有著多麼甜蜜而致命的吸引力，儼然是專屬他的最容易上癮的毒品。

 

    但是早上親吻對方迷濛的眼睛的時候，那副對欲望直白卻羞澀的模樣確實輕而易舉地勾起了他的玩心，還有好奇。他想知道，當他佈下天羅地網，灑下誘餌，一步一步地引誘他的獵物，最後徹底打開了胃口的小獸如果遲遲不被滿足，究竟會做出什麼舉動？

 

    然而赤司最終確信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絕對稱得上收效十足，在藍髮的影薄少年發狠地啃上他的唇片的時候。

 

    獵物養得足夠肥美，狩獵者的耐性即將耗盡，他花掉太多時間來籌備這場盛大的饗宴了。

 

    赤司抬手托住黑子的後腦，舌尖撬開貝齒長驅直入，徹底奪回主導權。

 

    黑子聽見對方在兩人的唇齒間僅存的間隙低喃，「接下來就讓我來告訴黑子，KISS日的精髓所在。」

 

    今天如果不吻遍你的全身，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END──

 

    ※江戶時代的風俗業將接吻稱作「お刺身」﹝生魚片﹞，原因是兩個人在喇舌的時候很像兩個人在吃生魚片，黑子把那盤鮪魚生魚片推到赤司面前就是在暗示他想﹝ry

    ﹝這篇的黑子被寫得有點欲求不滿，我到最後才驚覺他們只有13歲啊囧﹝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