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23:31

　　寄件人：哲也

　　木吉前輩因為經常偷跑回學校看籃球部練習，今天醫生終於打電話過來警告了，說是再溜出醫院就要把他五花大綁在病床上。

　　前輩的療程聽說十分順利，說不定能趕上今年的冬季杯。

 

　　3-31 23:33

　　寄件人：赤司君

　　那真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畢竟他是誠凜不可或缺的戰力，我就拭目以待了。

 

　　3-31 23:35

　　寄件人：哲也

　　是的，但是在此之前的IH，我們一樣不會輸，希望能在決賽場上碰面，赤司君。

 

　　3-31 23:38

　　寄件人：赤司君

　　哦呀，洛山還沒有弱到需要哲也來替我們擔心呢。

 

　　3-31 23:41

　　寄件人：哲也

　　那我就放心了，因為還有去年的仇要報，如果在對上我們以前就輸掉了會很令人困擾的。

 

　　3-31 23:45

　　寄件人：赤司君

　　口氣真不小，高中以後膽子也變大了，想必是被帶壞了吧，果然上一回應該對火神大我下重手才對。

 

　　3-31 23:46

　　寄件人：哲也

　　赤司君真不適合開玩笑。

 

 

　　七、八分鐘過去了，眼見話機再也沒有響起任何簡訊提示的畫面，想著對方或許不打算再搭理他，畢竟時間已經接近半夜，大概是已經休息了。聊了將近兩個小時，赫然發現自己的眼皮也有些沉重，本來預計今晚能看完的文庫還攤開在一半的頁數，看樣子必須擱置到明天。

 

　　走下床去關燈，鑽回被窩調好鬧鐘，閉上眼睛以後，整天訓練所帶來的疲憊倏地湧了上來，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沉眠。

　　也因此，藍髮的少年並沒有注意到，擺放在枕頭邊，幾分鐘以後再度閃爍螢光，顯示了訊息提示畫面的手機。

 

　　4-1 00:00

　　寄件人：赤司君

　　跟我交往吧，哲也。

 

 

　　「……就是這麼一回事，你們怎麼看？」

　　「鬼才知道！」

　　面無表情地將整晚的聊天訊息翻給對坐的兩人看，最後定格在他今天一大早才看到的，零點整壓線傳送過來的最新訊息。

　　面對對方一臉正經的詢問，腦門上寫著煩躁二字的青峰大輝抓狂地回應除了籃球任何方面都和自己接不上線的前搭檔，憤恨地扒了堆薯條塞進嘴裡。「分明是阿哲你讓我來幫忙挑選球鞋的吧，為什麼現在變成坐在這裡聽你說這種鬼事。」

 

　　「我也有意見的說，黑子。」坐在M記裡最偏僻角落的第三人是綠間真太郎，他不耐煩地推了推鼻樑上壓根沒下滑的鏡框，據說是幸運物的巨大盆栽擺放在餐桌上佔據了一半以上的空間，但是他並沒有搭理來自四方的店裡的客人及店員古怪的視線，「一大早把別人叫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剛好本來就約了青峰君，另外又想到了和赤司君關係最好的綠間君或許也會有想法，對於這條訊息。」若無其事地吸了口奶昔以後，黑子一臉理所當然地回覆面前看樣子似乎很想揍人(他)的兩位。

 

　　碰到水瓶座的傢伙果然準沒好事，又是今天特別相剋的星座，綠間腹誹著，「黑子，我比較奇怪的是，你和赤司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甚至傳了一個晚上的訊息？」

 

　　「自從今年的生日以後吧，赤司君傳了一封祝賀的簡訊，一開始的確有些驚訝。回傳了一封表示感謝的訊息，之後又收到了一封詢問近況的信，不知不覺就聊開了，大概每隔幾天就會像這樣互傳訊息，聊聊球隊或是以前的事。」

 

　　「什麼啊，那不是很明顯地想追阿哲嗎？」青峰的話讓綠間才喝下去的咖啡差點從鼻子噴出來，見狀黑子迅速地遞給他一張紙巾，隨後他話鋒一轉，「不過這個時間點……赤司那傢伙該不會是在耍你吧？」

 

　　──四月一日愚人節整點壓線，一想到他最後所發的那則訊息，同時經過了中間那十五分鐘的空白期，這的確讓黑子更加懷疑那僅僅是對方為了報復他所開的小玩笑，「但不管怎麼說，赤司君感覺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因為是赤司所說的話，所以讓他十分在意。

 

　　迫切地想知道對方想法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初中二年級的時候，也曾經因為赤司一句被打斷的話，而花費了整個午休的時間，和青峰跑遍全校尋找身兼數職而忙碌不已的對方，儘管最後得知赤司想詢問的僅僅是確認黃瀨對自己的態度。

 

　　因為赤司不是會閒話家常的人，中學時代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包含著深刻的意義，一開始，黑子也認為自己因此才會如此重視對方的一字一句。

　　大概直到中三，奇蹟世代的才能開花的時刻才意識到的，他在乎的不僅僅是對方的言語。因為即使他再如何不認同赤司以及整個帝光的理念，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一件事。

 

　　那就是，赤司征十郎這個人本身。

 

　　「所以你到現在還沒有回覆赤司嗎？」為避免方才的慘劇再度上演，綠間想著在談話結束以前他暫時先不要動那杯還剩三分之二的咖啡比較妥當，「他也沒有任何消息了？」

 

　　「是的，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吸完了最後一口奶昔，最後連紙杯都因為空氣被抽出而變形，黑子仍舊盯著杯蓋，緊緊咬著吸管不放，看起來似乎很煩惱的樣子。「非常地困惑，於是就先約綠間君和青峰君出來談談了。」

 

　　「慢著阿哲你這傢伙把我們當成戀愛諮詢專家了嗎？」自帶吐槽的青峰心中仍舊不減從一開始就很想翻桌的衝動，卻還是耐心地想盡辦法開導難得糾結的前搭檔，「既然沒辦法確定那傢伙是不是開玩笑，那麼直接問他不就得了？反正今天是愚人節，如果赤司是認真的話就回他你別說笑了，大概就會打退堂鼓了吧。」

 

　　「青峰君，我覺得這麼做不太好……」

　　話還沒說完卻看見青峰已經自顧自地打開話機撥了號，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就連坐在他旁邊的綠間也來不及阻止，然後電話就被從另外一端接了起來。

 

　　『喂。』聽上去聲音的主人目前情緒有點糟。

　　「喂，赤司嗎？我問你一件事……」

　　『抱歉，大輝，我現在不太方便，晚點再說。』

　　「喂，等等，喂……」

　　從話筒那一端傳來了某人的慘叫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來不及叫喚對方以前就先被切斷了通話，立刻回撥卻發現已經關了機。

 

　　「那傢伙在搞什麼啊……」

　　雖然早就習慣了赤司的獨斷獨行，就連上一回開幕式把所有人叫出來自己卻最晚到那件事也一樣看的出來是個極具個性的傢伙，但是像方才一樣沒頭沒尾的狀況倒是頭一次發生。

 

　　「算了吧，青峰，如果赤司等得沒耐性了大概會主動聯絡黑子。」瞥了眼因為被掛電話而不爽的青峰，想著大概沒辦法繼續下去了的綠間終於又端起咖啡喝了起來，「黑子，你自己的想法呢？」

 

　　話鋒轉向了最關鍵的人物，三人突然沉默了下來，速食店的嘈雜在此時才終於凸顯了出來，直到凝視著低頭不語的黑子的青峰，倏地冒出了一句：「搞不好事實上阿哲喜歡赤司那傢伙呢，哈哈……」打斷他的是綠間一口噴到他臉上的咖啡，「喂綠間你髒死了！」

 

　　再度遞過幾張紙巾以後黑子便不去理會對面吵起來的兩人了，青峰的話讓他怔住了，胸口的地方悶悶的，有點難受。

 

　　分明將近一年都沒有碰面了，決賽結束的時候雖然雙方間的氣氛還算良好，黑子原本以為大概會維持著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就像回到了初中二年級時那樣。

 

　　生日當天，收到赤司訊息的那一刻，除了驚異以外，其實更多的是某種滿溢胸口的不知名情感，淡淡的笑容在他回覆對方的時候不自覺地在嘴角漾起，再度收到對方的來信之後，又是另一番難以言喻的喜悅了。

 

　　頻繁的時候幾乎是每天晚上都會和對方互相傳送訊息，即使聊的不過是些小事，今天看了什麼書，訓練的時候遭遇到的狀況，或僅僅向對方道個晚安，不知不覺地，和赤司的聯繫幾乎成了黑子每天除了練習之外最期待的一件事了。

 

　　翻閱著從一月底累計至今一條又一條的訊息，一想到大概只有自己會和赤司進行這樣的長時間交流，「彼此間似乎比其他人更加地親近」這樣的想法便油然而生，心口的地方就會變得暖呼呼的。

 

　　或許就如青峰所言，他是喜歡赤司的。

 

 

　　結果最後並沒有討論出什麼所以然，綠間說待會還有行程便打電話叫上高尾拖著板車來接人，黑子和青峰則依照原定計畫跑去買了鞋，兩個人又去附近的街頭籃球場揮灑了一下午的汗水，直到接近晚上，青峰把黑子送回家以後兩人才正式分道揚鑣。

 

　　即使和前搭檔玩了一下午，一大早把兩個前隊友叫去M記煩惱的緣由仍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吃完飯洗完澡，昨晚的文庫也沒辦法專心讀完，躺在床上看著一整天下來毫無動靜手機，藍髮的少年若有所思。

 

　　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按下通話鍵撥給了那個人。

　　「喂？晚安，桃井小姐，我是黑……」

　　『哲君？是哲君嗎？哲君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騙人的吧……』

　　姓名報上一半便被興奮過頭的高亢女性嗓音給震得耳膜一痛，迫不得已只好暫時將話筒遠離耳畔，早就習慣了前搭檔青梅竹馬的熱情，被迫接收對方重複N遍的「怎麼辦怎麼辦是哲君打來的好開心」，過了一會終於捕捉到少女冷靜下來的一瞬間，黑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插了話，直奔重點。

 

　　「是這樣的，有件事想請教桃井小姐。因為今天是愚人節，如果說有人在今天向桃井小姐告白了，你會如何回覆對方呢？」

　　此時被對方的話一激的桃井滿腦子全是「難不成哲君要向我告白！？怎麼辦我還沒有心理準備……」的妄想，於是真正冷靜下來回答黑子大概是5分鐘以後的事了，『嗯……因為是愚人節，如果真心喜歡對方的話大概都會盡量避免在這一天告白，否則很容易會被誤會是在開玩笑的，是現在非常難成功的整人遊戲。換句話說，因為告白是假的，所以被告白的那方多半也會答應對方，隔天以後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這樣啊……」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說法，愚人節時候的告白通常都不會被當一回事，有的人便會趁這個機會鼓起勇氣向喜歡的人告白，因為並不用擔心會被認真地拒絕。』

 

　　桃井五月的話語縈繞在大腦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黑子倏地覺得事情似乎好辦多了，早知道今天一開始就讓青峰把桃井一並帶過去的……不對讓對方知道赤司向自己告白了好像不太妥當。

 

　　再度打開話機切換到簡訊頁面，看到昨晚最後那則訊息的時候心跳還是忍不住漏了半拍，黑子以拇指來回磨蹭著螢幕上那個人的名字，想了想輸入了最簡單的幾個字便按下了發送鍵。

 

　　無論對方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麼，也無論對方會如何理解他最終所回覆的訊息內容，至少他知道自己已經將最真實的心情傳達出去了。

 

　　就當作是欺騙自己一回吧。

　　愚人節什麼的，真是個讓人心猿意馬的節日。

 

　　關上房間的大燈，躺上床的黑子用棉被把自己矇了起來。

 

　　不久之後，習慣性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亮起了屏幕，同時開始震動，並非簡訊的提示，而是來電答鈴，藍髮的少年忘了先檢查來電人，反射性地先接通了電話。

　　來者的嗓音讓他即將陷入熟睡的疲憊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雙眼大睜。

 

　　『哲也，是我。』

 

 

　　──END──

 

 

　　4-2 00:00

　　寄件人：哲也

　　好的，赤司君。

 

 

 

梗源來自小夥伴→卡在愚人節零點的告白，以及卡在隔天零點的回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DXk5SLbv
因為太趕了沒辦法寫更多自己覺得有趣的段落_(:з)∠)_所以關於赤司的部分直接在這邊說明了(ry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07DIJ0llJ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WgsgL3AF
事實上，在零點告白並不是赤司的原意，當他看完黑子在11點46分傳過來的訊息以後，本來是打算馬上回覆的，突然之間宿舍外面傳來了籃球隊隊員吵鬧的聲音，出去一看才知道是正在策畫愚人節整人遊戲的小太郎等人被玲央姊抓包了，於是大家鬧成一團(ry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2ciDrWHk
稍微料理了那群人以後回去傳簡訊給黑子，不巧壓上了零點線。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5TSNODrZ
直到隔天都沒有收到黑子的回覆讓赤司非常煩躁，青峰打給他的時候除了簡訊的事之外其實他也正在收拾昨晚胡鬧的那群人，慘叫聲是從這裡來的(ry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8UnUQnbl
事後察覺不對勁又重新看了眼昨天的訊息，才發現壓線這件事，一秒便推測黑子八成誤會了自己，大概正在糾結，心情也就好上了一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zIwWGNte
至於黑子壓線回覆…大概真的是抱著一種僥倖心態，因為他還是不確定赤司真正的意思，然而赤司卻從中看出了黑子猶豫的態度，所以直接打過去確認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cgZHaAmq
總之最後就是互通電話LoveLove了，大家自行腦補吧【太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