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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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部簡單說明事情來龍去脈，默默點頭的港豬才驚覺事態嚴重性。

「難怪個個咁嘅樣……」港豬偷瞧周圍的人一眼：「王達尼喺邊到？」

「好似喺空中大堂。」幹部指向梯口方向，續問：「咁白月草先生，我哋會唔會有咩計劃。」

「計劃有，但等呢到安定少少先。」港豬拍拍幹部膊頭，走往梯口去。

三十八樓，空中大堂。

相比其他樓層，這裡尤其大風。

大樓面西位置穿了個大洞，碎裂的混凝土暴露出鋼筋，沙塵惹上火焰纏綿地燃燒，透過洞口吹來的寒風持持續續地拂面，吹得港豬領帶飄至脖後，像條細長的黑圍巾。

王達尼坐落一塊甩落的石頭上，一邊抽煙一邊凝視卡在大樓間的武裝直昇機，從表面上看來，螺旋槳斷裂分離，機身多處損毀，似乎是不能用了。

「唔好意思，咁艱難嘅時刻，我居然無出席到。」港豬走過去，跟王達尼對話。

「唔緊要，件事都完咗。」

「唔洗問都知，戰略局損傷應該好慘重？」港豬插著腰，一同觀望毀壞的直昇機：「咁樣撞喺寫字樓到都唔爆，仲卡住咗喺到……都算係奇蹟。」

「我仲差啲俾佢劈死。」王達尼苦笑，中指彈彈煙灰：「至於戰略局……可能捱多一星期，就徹底玩完。」

「缺水缺糧？」有領導組織經驗的港豬深知，最缺乏的東西往往是基本需要。

「係，雖然唔係打仗嗰陣都缺緊，但我哋一個小小鰂魚涌，捱到今時今日已經唔錯。」

「想要物資，就要拎返失去嘅倖存區。」港豬說。

「我哋嘅戰力死嘅死、傷嘅傷、再唔係都開始厭戰，呢次西城薈突襲做成嘅陰影好大……即使我哋解決咗今次危機。」王達尼望向身旁的他，攤開了雙手：「但後面仲有幾多呢啲突如其來嘅事，我哋唔會知，永遠處於被動。」

「所以有時人，都需要主動出擊，去拎返啲信心。」港豬伸手到西裝袋中，想拿出一根雪茄，卻發現不經不覺間都抽光了：「喺反皇派入面，啲幹部成日笑我做「計劃王」，有冇我成日有好多計劃，但其實我所謂嘅計劃……好大部份都係令我有未雨綢繆嘅感覺，只有準備充足，我先唔會感覺到迷茫同不安，所以如果你係話事人，你即使無任何目標計劃，都千奇唔好講出口……你要扮到，好似好有計咁，大家先可以依靠你。」

「哈哈哈，或者真係咁啦。」王達尼大笑過後，分了枝煙給港豬：「整枝？」

「都好，食清淡啲。」港豬接過煙，跟他一同抽著。

王達尼舌頭舔住頰黏膜，眼神掠過片刻迷茫：「我本來係個貪生怕死嘅人……但今次，我諗，我好驚。」

「點解？」港豬像聆聽者，默默傾聽。

「因為我竟然想喺到共存亡。呢次唔贏嘅話，我唔想再逃走。」王達尼垂下頭，聚焦地板的一點：「我咁諗，可能只係我太攰。」

「你要信相自己，你就快贏。」

「但我見唔到……」王達尼望出洞口。

「勝利來臨前，你唔會見得到，就好似黎明前嘅天空，係最黑暗。」港豬停頓半晌，指著出面的天空：「我哋已經喺凌晨，而個天……就快亮。」

「嗯……」王達尼點點頭。

「相信馬克先生，佢都堅持緊，即使俾人捉住咗，但佢總有辦法……戰勝我哋認為無可能贏到嘅勢力。」

「係咪革命家都特別識講嘢？」王達尼抬頭望向港豬，不禁一笑：「你講完之後，我好似又有動力捱多幾日。」

「嘿，人生就係咁。」港豬用力拍打王達尼背部，像策馬加速一樣：「你會搞得掂，然後得到依一切。」

「……好！」王達尼掉下香煙，用鞋子踏熄：「係時候繼續做嘢，繼續玩死個元帥。」

「態度正確！」港豬豎出食指。

兩人一同站起，離開空中大堂。

「港豬，我哋之後應該點搞？」王達尼跟他並肩而行。

「心理戰嚟講，我哋最好主動出擊一次，唔好俾佢撳住打，俾佢哋知道，我哋冧完佢嫁直昇機後，仲會行出嚟報仇，咁佢哋銳氣最少會滅一半。」

「咁即係會再有人死喎。」

「咁係因為要保護背後更加多嘅人。」

「我果然適合從商多啲。」

「放心，有我幫你睇住呢場戰局。」

現階段，因為不知元帥什麼時候會再來襲，所以小孩子、女性和傷者都被安排在安全室中作息，其餘男性則睡在安全室上下層的地方。

可是王達尼正前去的地方，是無人會去的高樓層。

本來港豬還想問問來這兒做什麼，但聽見不斷傳出的慘叫聲，他決定自己看個清楚。

來到某個房間，可以看見一名男子被蒙眼綁在電腦椅上，他身上穿著岩熊部隊的制服，而他身後的人是韓湘。

「嗄啊啊……嗄啊……呃噫……啊啊嗄……」岩熊部隊特種兵發出渾渾噩噩的聲音，好像腦子被弄傻了一樣。

「食咗幾多枝煙？」韓湘望都不望，聞到那陣陣煙味，都洞悉他的回來。

「係，仲帶咗位朋友上嚟。」王達尼說。

韓湘抬頭，望向港豬：「訓得甜唔甜？」

「韓小姐，我有時真係分唔到，你到底係發自內心咁問我，定係串緊我……」港豬行過來，打量岩熊部隊特種兵：「呢條友乜水？」

「你啱先見到嗰部直昇機嘅駕駛員。」王達尼直接說出答案，然後掌摑特種兵一巴：「成隊入面，得佢一個仲生勾勾。」

「咁你哋搞緊……刑求？」港豬望一望周圍。

「好明顯。」說罷，韓湘一掌蓋落岩熊特種兵頭頂。

「滋滋滋滋滋滋──」

「哇呀呀呀呀呀呀啊！！！！！！」岩熊特種兵不停掙扎。

「有冇問到啲咩，佢睇落好痛苦咁。」港豬傾前細瞧駕駛員的手掌，發現十隻手指都被整齊剪斷，然後再給包紮止血。

「佢呢啲特種兵好捱得，一隻字都唔講。」王達尼摸抹自己臉頰，滿是汗水與油脂：「搞到我頭先都有少少眼訓，去咗食枝醒神煙。」

「你咁樣得痛楚唔夠，應該刺激啲。」港豬有新建議。

「係？」王達尼擺出願聞其詳的樣子。

「仲有冇繩？」

「大把。」

港豬拿上粗繩後，綁緊辦公室的支柱，然後再綁到電腦椅上，一邊打結一邊跟岩熊駕駛員說明：「我會準備推你落街，但因為有繩綁住，你可能唔會跌落去，相信個股離心力，你會覺得刺激。」

「無……無論……無論點都……我點都……唔會，透露任何事情！」岩熊駕駛員向港豬吐出唾液。

綁好兩者的港豬，隨意往電腦椅踢了一腳。

椅子滾輪根據受力，滑向了港豬所踢的方向──窗口。

「呯」但有玻璃窗的關係，駕駛員沒能連人帶椅跌出去。

「噫……」駕駛員全身僵硬。

「再嚟一次。」港豬把駕駛員拉回去，並再踢一次。

「噠──」電腦椅又再滑向窗口。

「呯」這次，窗口又救他一命。

但是撞擊聲音明顯改變，玻璃窗像有隨時甩落的跡象。

「嗄……嗄嗄……」駕駛員再喘一大口氣。

港豬把駕駛員拉回來後，掏出一把滅音槍：「今次，你必死無疑。」說罷，朝窗口開出一槍，打碎了玻璃。

「啊……嗄……呃……」

「再見。」港豬又伸出一腳，電腦椅快速衝向窗口。

駕駛員瞪大眼睛，預先幻想到撞出窗口的恐懼，情不自禁下喊出：「等……等陣！！」

港豬的皮鞋馬上踩住繩子，但去勢未停！於是乎，中間位置的王達尼用身體壓住繩子，再用兩隻手抓緊，可是電腦椅仍快速滑向著窗口……

「啊啊啊啊──」駕駛員驚懼尖叫。

「啷！」撞出窗口瞬間韓湘才伸出手抓住椅背，合三人力量及時剎停。

「你肯講就最好。」韓湘說。

駕駛員半個身子外露出窗口，五十多層望向地面的距離，那生死未卜的感覺摧殘了他。

「你講嘅嘢，最好係真。」韓湘說。

「元、元帥一早離開咗，西城薈！」駕駛員說出。

「咁嘅說話你都覺得出。」王達尼率先鬆開繩子。

「佢點會走？」韓湘反問。

「信唔信由你哈哈哈哈……」駕駛員不明不白地笑。

「就當你說話係真，佢可以走去邊？」

「靠地鐵路軌……可能去咗九龍區都唔定……哈哈哈哈……」

「嗰到有黑鼠商團睇住，你話過就過？」

駕駛員看向韓湘：「我諗除咗二五女之外，你哋其他人連元帥係咩樣都唔知……」

「佢可能特登講假話，引導我哋改變策略，唔好完全盡信。」港豬提醒。

「我賭佢實係講假話！」王達尼指住駕駛員大罵。

王達尼說完之後，回來一陣啞靜。

韓湘皺眉：「……你賭？」

「無事嘅，我真係開口中咩……」王達尼臨急說個賭博：「我夠賭！王達尼唔係上帝！你睇，我呢刻一樣係凡人。」

「如果元帥真係走咗，點解西城薈士兵仲會繼續進攻？雖然可能會有其他將軍頂上，不過呢個機會好微，所以無論佢有冇真係走咗都好，我哋都需要假設個元帥仲存在喺西城薈到，唔可以掉以輕心。」港豬面對大事大非時，還是比較理性。

「好。」王達尼點頭同意。

「第二個問題，顧問佢咩情況。」

「我點知……韓上校，你係咪俾佢色誘！！」駕駛員不禁大罵，怒目相向：「你明明呢七、八年都忠誠於西城薈！點解！點解！！會係你！！你對得起韓亥上將同韓素大校咩！？西城薈輸咗嘅話，佢哋一定唔甘心，特別知道你係背叛者嘅話……韓亥上將……佢肯定接受唔到！」

「放心，我屋企人唔會知。」韓湘把臉孔靠近駕駛員，淡漠的雙眸冷冷看著他：「因為死人，唔識講嘢。」

「你個二五女……等天收！」駕駛員似乎猜到自己的結局，不停地向韓湘大罵：「你哋臨時政府全部都同我收皮！元帥萬歲！西城啊呀呀呀──」

還未說完，韓湘經已一手推他出去。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駕駛員在寂靜的晚上叫破了喉嚨，快速地墜落，由五十多層直落到三十層，剛好停在安全室的裝甲窗外！並向窗口撞一撞，發出沉重一響，嚇到了裡面休息的孩子和婦人。

「啪呯──」

繩子拉緊了支柱，並且沒有斷裂。

韓湘特意探頭出窗外望：「咁都死唔去……」

「就吊住佢喺到，當係戰利品。」王達尼無意想起，以前不良人的做法。

港豬行到二人中間一同望出窗外，但視線不是聚焦在那名駕駛員上，而是像末世前獵頭者的職業一樣，發現到一個不像屬於鰂魚涌倖存區的人，一顆散發黑色光澤的鑽石。

那人頭披低調的兜帽，孤單的身影於屋頂上飛簷走壁，映照朦朧不清的月光下，似幻似虛。其寬橫的肩膀將身上紅黑配色的風衣長袍撐起來，暗暗散發著邪魅狂狷的危險氣息，像有條毒蛇溜進了自家花園中，挑動了港豬每吋的神經。

「嗰個人係……」港豬指住那個人，詢問身邊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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