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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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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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本來的和風細雨漸轉急劇的驟雨，不過都無阻我釣魚的閒情，而維修技工總算檢查完畢，前來告訴我狀況。

「顧問，嫁嘢基本上入埋電油就行得。」

「行到幾耐？」

「持續最高速嘅話大概一個鐘左右。」維修技工蹲身把水拍到臉上，洗清臉上的黑油跡。

「好。」我準備收竿，看看自己的戰驅。

「你唔釣啦？」

「嗯。」

「咁俾我釣下得唔得……」維修技工搔搔臉頰，嘻嘻一笑：「我釣魚都有啲學問。」

我把釣竿交給他，然後前往後倉試試騎在水上電單車上。

「顧問你識揸？」淼三仙問。

「我估操作應該類似電單車咁。」我捏捏握柄，試試手感。

「即係你揸過電單車？」

「無揸過。」

「咁你又講……」

「因為我諗電單車都同單車差唔多。」我又說。

「呃。」

說實在，我沒有騎水上電單車的經驗，但現在又不是控制高達，載具不是向前就是向後，估計沒什麼難度可言。

「你幾時出發？」

「等更加風平浪靜先，依家個天落緊雨，海面唔穩定。」雨勢增強的話，海浪會更洶湧，控制難度會大增。

「即係依家無嘢做。」淼三仙向前彎腰，伸展四肢。

「有，你幫我去出面摘朵白色嘅花。」

「收到。」淼三仙走出空氣侷悶的店子。

任務叫做準備就緒，可是運氣有些欠佳，這場大雨持續會下足一整天，看怕我們只能默默等待天氣轉好。

一會兒後，淼三仙把白花帶來，或者是天意弄人，是朵白色的洋紫荊。我帶著這一朵白花，前往當日苗俊中校的屋外，懷住默哀的心把白花放到兩父女的葬身之地上。

當日發生的事，彷彿只是昨日才發生。

木門推開後，仍會看見走廊上那乾掉的血跡。

我直行至廚房拿了一瓶鹽漬沙鑽魚，因為我有預感這場雨不會太快完結，這瓶鹽漬食品可能要成為我的晚餐了。

不出所料，晚間雨勢依然強勁，加上潮汐關係，只能留待明天行動。

「呢到連塊餅乾都無。」淼三仙找遍整間屋子，都尋不著食物。

「今晚捱下餓先。」馬日里勸她。

「乞痴！」淼三仙打了個噴嚏，擦一擦鼻子：「真係飢寒交迫啊。」

「顧問、少將，起個火得唔得啊？」維修技工穿了屋主幾件不合身的大衣，都無法解決寒冷的問題。

「顧問，你認為？」韓素女士交由我決定。

「會吸引到不速之客，寧願披多幾件衫，都唔好起火。」我說。

「嗄……收到。」人類停止工業活動後，冬季的溫度終於回復正常，冷得讓人牙齒打顫的地步。

維修技工本想主人房的衣櫃多取一件衣服，但是他留意到橫風橫雨的窗外，似乎有著什麼東西。

那東西的顏色特別深，因此維修技工一眼就區分得出。

「樹定係貓……」維修技工瞇著雙眼，慢步走近窗口。

最終他走到窗口，但沒有蠢到把窗子打開，只是想為自己的不安，得到個解答。

來到窗口後，他感覺窗外有個長髮的女人，但由於夜色關係，他無法知曉那影子的本體，更嗅到些怪異的氣味。

「咩味嚟……咁似燒熔膠味……」維修技工正想轉身。

「轟隆！」

直至到一記閃電響徹天邊，把地下的萬物快速照亮一遍。

在維修技工眼前的，是一隻渾身骯髒、笑容猙獰、披頭散髮的女人，吐著酸性大舌頭溶化著窗口的……舌女。

「嗚哇！！！」維修技工嚇得大叫出聲，摔坐到地上。

「咔」不知不覺間，窗口快要破裂。

「咩事？」我們眾人過去查看。

「舌、舌女，係舌女！」維修技工指住窗口。

馬日里毫不猶豫，拿出鏢繩投擲，刺穿其舌一擊必殺。

「一隻舌女都驚到咁……」淼三仙冷冷一笑，小聲一唸：「軍人。」

深夜裡，我和團隊眾人分了那瓶鹽漬沙鑽魚，就快快休息去，留馬日里一人醒著防守屋子。

可是我睡到一半，身體感到異常的痛苦，以為是吃錯那鹽漬的東西，於是扶著牆壁出走廊，再敲門進入客房去，問問韓素女士有否止痛的藥物。

「顧問，你係邊到唔舒服。」韓素女士見我一身冷汗，都感覺非同小可：「個罐魚我哋全部人都有食……應該唔會係食物中毒……」

「全身好似撕裂咁……」我捏住大腿，強忍這莫名的痛楚：「你俾止痛藥我就得……嗎啡都好……」

「藥唔係亂用就有效，嗎啡係珍貴品……我唔可以亂咁俾你。」韓素女士想為我檢查身體狀況。

可我已經無法忍受這酷如靈魂撕扯的煎熬，而直接冒住大雨跑出屋外。

跑到狂風大浪的沙灘上，我終於痛得再跑不動，雙膝跪了在濕淋淋的沙子上，持續捲來的一波又一波海浪，任由冰冷的海水拍打我身子，以求凍結這副彷似火燒的軀殼。

「轟隆──！」在劇烈的雨勢和雷暴中，我才能掩蓋自己痛苦的叫聲。

「嗄啊啊……」為了中止痛楚，我更是直接把頭撞到沙灘的岩石上，想強制撞失自己意識，但完全徒勞無功。

逐漸地，這股痛楚更令我無法聚焦眼前事物，眼睛自動回放著一些零碎的片段。

冰冷醫療室、陰森的笑聲、白色的醫生、各種病者的樣本、手術的白燈、蒼白的頭髮、紅色的藥劑……生不如死的突變。

當下我知道，明顯又是病者基因作祟。

萬分痛苦之際，腦海間又再浮出那把聲音……

「腦波終於再次……」

「成功和你連結……」

「或者只有你啊……」

「能夠完成使命……」

我捏緊地上濕黏的沙子，說出這把聲音的主人：「天腦……」抬頭一望，海平線上那皎潔月圓，就彷彿天腦的本體。

「我在南面等待你。」天腦的聲音一瞬即逝。

「M！」追趕出來的韓素女士，下意識叫出我本名。

「啊嗄咳……嗄啊啊啊！」痛楚又再次侵襲全身。

我手部明顯變化當中，全身細胞又再不斷加速般死去、重生，使身體中血液都如火燒般沸騰！」

韓素女士見我痛苦不已，轉身打開了攜來的醫療包，拿出一枝珍貴的嗎啡，然後對無法控制身體的我使出過肩摔壓制到地上，再快速注射嗎啡到我脊髓周圍。

痛楚快速被嗎啡抑制，發狂身體不再顫抖，隨時間回復到平靜。

「嗄……嗄……」我喘息不停。

「你身體係咪有咩事……」韓素女士一臉驚疑。

「嗄嗄啊……」我伸手掩住眼睛，腦部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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