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問驚訝,竟然還有人為蕭世翼而來,不知他葫蘆裡賣得是甚麼藥,所以先下手為強,「稟報聖人,那日曲江宴小女子與蕭郎君同席,蕭郎君曾言有辦法找到《臨河序》。」
李世民挑眉,「鄯住持沒有聽聞?曲江宴上沒有人拔得頭籌,所以《臨河序》還在朕手中,蕭世翼這是要來搶?」
鄯問搖頭,「若《臨河序》是真的,他就不會是籌碼,聖人捨得割愛?」
李世民笑道:「呵!倒是看得明瞭。」又問:「那為何過了一個月才來通報?」
鄯問又說了一遍緣由,李世民卻滿臉狐疑,「我怎麼知道妳說的是真是假?」
鄯問說道:「是否可以找到《臨河序》聖人直問蕭郎君便是。」蕭世翼那兒無須擔憂,不管他有沒有說過,這個活命機會是人都會抓住。接下來只剩她的問題,「至於病重的事實可讓醫師把脈。」她說得是事實,更不用害怕。
李世民果然請醫師給鄯問把脈,的確是大病初癒的脈象,也就打消了對鄯問的猜疑,轉而詢問智永:「永禪師的說法呢?」
智永說道:「聽聞李將軍在聚集府兵不順,雖然蕭郎君所犯十惡之六,與其流放不如充軍,聖人若還是擔憂兵力不足,潤洲丹陽郡有大批的守陵人可充府兵。」
鄯問覺得智永很詭異,一個出家人還惦記著俗事?折衝府聚集兩京以北,徵府兵為何捨近求遠?為何一定得是潤洲的守陵人?他們守得又是誰的墓?這與智永又有何干係?智永的疑點不計其數,她看得出來,聖人一定也看得出來,但為何聖人沒有怒斥智永踰矩,干涉國事?
李世民陷入沉思,良久才說道:「不管於私於公,都不能讓蕭世翼流放。」
鄯問大喜,卻不動聲色。
目的已成,智永與鄯問離開皇城,等待三司會審的最後裁定。
這幾日她思索著智永究竟有甚麼目的,事關蕭世翼,會不會也與《臨河序》有所干係?難道智永也在找《臨河序》?那與丹陽郡又有何關聯?她想破頭還是想不出所以然。
日月交替,星斗流轉,終於等到了三司會審,結果卻令鄯問震驚。
藤黃槿急著推開鄯問的房門,「住持!不好了!依舊是流放。」
鄯問不可置信,「為何?最終裁定者不是聖人嗎?」
藤黃槿說道:「蕭御史與大理寺卿咬定蕭世翼的罪,又羅列所盜之事,簡直罄竹難書,即便聖人想放人也放不得。」
鄯問咬牙,心一橫,「只剩劫獄一條了。」
於此同時,蕭世翼回想著入獄後的一切。
當他醒來已身處牢房之中,他撐起身子,驚覺四肢被銬上了鐵鍊,琅璫聲驚動獄卒,「他醒了,趕緊通報大理寺卿。」
崔廉聽聞,放下手中之事趕來獄中,隔著欄杆譏笑,「蕭世翼你也有今天,只可惜沒有親手抓到你。」
蕭世翼詢問,「那是誰?」
崔廉說道:「鄯住持前來報官。」
後頸傳來陣陣疼痛,蕭世翼想起是鄯問的人打暈他,將他送入獄中,看來小娘子氣得不輕呢!他想過千萬種入獄的情景,應當是經天崩地裂,酣暢淋漓的戰鬥,他拚盡全力仍然不敵強敵,敵人問有何遺言,他眼神堅定,身死心不死,帥氣地說一句:「盜之盜,非常盜。」
結果呢?一掌打暈。就這?就這?就這?他就這麼被乾淨俐落、清晰脫俗地被解決了。還栽在了小娘子手中,要是給同行知道還得了?
回想與鄯問的過節,他欺瞞在先,鄯問回敬牢獄之災,他不過是自作自受,與她恩怨也算兩清了吧?
蕭世翼在獄中等待三司會審的結果再作打算,期間他觀察獄卒的行為舉止,摸透了人數以及換班制度。
在三司會審中有一事不尋常,房喬莫名其妙詢問他是否有能耐找到《臨河序》,為了活命他當然答是,而就有了三司會審上聖人為他辯解的一幕。事出突然,房喬要問早該問了,又怎麼會拖到三司會審?除非有人從中協調,那人會是誰?又為何要救他?
他不打算深究,畢竟三司會審的結果沒有改變,所以計畫不變,今晚逃獄。
外頭有獄卒按時巡邏,透過小窗向外看去,正對寮望樓,右排為獄卒房,左排為審訊視與獄神廟,辨得所在之地為北牢房,關男囚;南牢房,關女囚。
最好的越獄時機是換崗時,兩個時辰輪換,屆時警戒略為鬆散好下手。他在獄中盤坐,雙眼緊閉,養精蓄銳,調息順脈,等待深夜強行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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