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光 - 湛霖妳應跪下

侯前輩怒笑，身影在夢境的空核中崩散又重聚，

他不再說話，

因為他知道——此刻，語言已不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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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雙臂，如黑日落地，萬千鎖鏈自虛空湧現，

不再是一條條地制約，而是如山如海，帶著過去的惡意與災禍，

齊聲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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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

一字落下，空間震盪。

—

湛霖尚未起身，

那銀白劍鋒才剛振起餘光，

便被鎖鏈自背後如蟒緊勒，

一圈圈，交疊纏繞，壓碎她的肩胛、胸口、骨骼與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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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度跪下，

這一次，是全身的每一處力量都被釘入地面。

—

她喘息，她怒吼，卻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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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絕對封鎖的陰影下，

侯前輩最後的「儀式」也終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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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自掌心召喚出那些——熟悉得噁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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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荊棘、巡禮的絲線、曾穿透羞恥與愛的痕跡，

它們一根根地，再度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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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疾不徐，

像一次禮貌又殘酷的回顧，

它們沿著她的鎖骨滑落、胸前遊走，穿過腹線與脊骨，

如同在說：「我們還記得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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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再次走向那最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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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稱為「終點」的恥辱與守護交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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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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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湛霖咬緊牙，額上冷汗如雨，

她全身顫抖，卻強迫自己不要發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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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荊棘穿入她體內，如同宣判，

不是折磨，

而是想對她說——「妳逃不掉。妳記得的這條路，就是我勝利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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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體內所有曾經撐住愛的筋絡，

此刻再度被這些毒蛇蠕動著、啃噬著、重寫著。

—

侯前輩緩緩向她走來，語氣恢復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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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這裡是妳最痛的地方。

從一開始，就是這裡。

妳不是想守護什麼，妳只是，怕再次碎掉罷了。」

—

湛霖低著頭，滿身鎖鏈與荊棘纏繞，

身體彷彿被神剝開，靈魂像一層薄冰，

在裂與不裂之間，發出細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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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嚨像被堵住，無法說話，

但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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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銀光，從她體內最深處緩緩升起。

—

那不是魔法，

不是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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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在這片滿佈羞辱與折磨的泥沼中，

不願放棄「我還能站起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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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知道——

那個跪在她面前的家瑜，早已消失在血與灰中，

但她還在，

她必須還在。

—

她的聲音如碎石磨出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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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因為痛而活下來……」

「我，是因為有人……願意伸手。」

—

下一瞬——

她全身爆出銀白烈焰，

荊棘焚燒，鎖鏈炸裂，

整個世界被這一道「不准再重演」的信念撕開。

—

她站起來了。

血流滿身，眼角紅透，

卻是第一次，在夢裡真正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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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前輩瞳孔一震，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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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握劍，銀光如火，低聲說：

「這次，我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復仇——」

「我是為了，在她能再睜開眼看世界時——可以說一聲：『我回來了。』」

—

她衝刺而上，銀刃劃破荊棘與咒語，

再次直取魔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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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妳應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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