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女人——不,是我,卻又不是我——靜靜凝視著,眉眼間藏著一抹陌生而誘惑的笑。她的存在像一滴墨,緩緩滲進我的血脈。我試著閉上眼,想喚回陳浩的影子,卻只聽到心跳,像遠處的鼓聲,急促而疏離。房間的氣味愈發刺鼻,油膩的殞味、床單的汗臭、角落的塵埃,像一群不請自來的客人,嘲笑我的失措。我站起身,腳步不穩,絲襪摩擦著皮膚,帶來一陣詭異的安慰,像有人在耳邊低喃:“別怕。”
我再一次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顫抖,試圖在拍賣網站尋找線索。賣家的頁面早已消失,連交易紀錄都被夜色吞噬,只剩一片空白,像一場未曾存在的交易。我的心沉下去,像石頭墜入深湖。恐懼像藤蔓,纏住我的喉嚨,但我無法否認,內褲的蕾絲、絲襪的滑膩,喚醒了我心底某個沉睡已久的角落。那個角落,曾在無數個深夜,伴著前女友留下的絲襪,悄悄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脫下它們。或許是因為那質感,像一場溫柔的背叛,讓我忘了孤獨的重量。我起身,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抽屜前,拿出那些舊日的信物——一條白色蕾絲內褲、一雙半透明的絲襪。它們曾屬於她們,我的戀人們,如今卻只屬於我。我試著將它們與這套新的內衣比較,卻發現新買的這組帶著某種異樣的生命力,蕾絲邊像在呼吸,絲襪的花紋像在低語。它們不像物件,更像一扇門,通往我從未敢窺探的深淵。
我回到鏡子前,站在那片模糊的光裡,凝視小雯的身體。這具身體近乎完美,像一尊未完成的雕塑,散發著危險的誘惑。我伸出手,輕觸胸部,柔軟而飽滿,像盛夏的果實,帶著令人顫抖的重量。手指滑過腰身的曲線,流暢如溪,皮膚在燈光下閃著瓷般的細膩。我的手緩緩向下,觸到那陌生的陰戶,溫潤而敏感,像一朵未完全綻放的花。每一寸探索都喚起陌生的快感,像潮汐在心底翻湧。我閉上眼,讓手指在蕾絲與皮膚間遊走,內褲的邊緣輕咬著我的感官,絲襪的滑膩放大每一絲觸碰。我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像暴雨前的雷鳴,直到一股溫熱的滿足席捲全身,像花瓣在風中散落。我睜開眼,鏡子裡的小雯笑了,眼神帶著一絲得逞的狡黠,像在說:“你看,這就是你。”
我顫抖著脫下絲襪,它們滑落地面,像褪去的咒語。內褲也隨之脫下,鏡子裡的女人漸漸模糊,陳浩的輪廓勉強回歸,像一幅被雨水沖淡的畫。我喘著氣,跌坐在床邊,內心像被撕裂的布,恐懼與滿足交織。這一刻,我知道自己觸碰了某個禁忌,卻又無法抗拒它的召喚。
幾天後,我做了個決定,像是在與自己簽下一份危險的契約。我在網上買了幾套少女風的服裝——一條粉色連衣裙,裙擺輕盈如雲;一雙蕾絲長襪,細膩如晨霧;還有幾枚蝴蝶結髮飾,閃著天真的光。我告訴自己,這只是試探,只是想看看這詛咒的邊界。但當我再次穿上那套內褲和絲襪,變身來得更快,像潮水吞沒沙岸。我站在鏡子前,看著她——小雯。她的長髮微捲,像午後的雲,隨風輕顫;皮膚白得像瓷,透著一絲不真實的光澤;雙腿在絲襪的包裹下修長如詩,步伐輕盈得像踏在夢裡。
我穿上粉色連衣裙,裙擺掃過絲襪,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遠處的雨。我別上蝴蝶結髮飾,指尖觸到頭髮的柔軟,像是撫摸另一個人的記憶。我推開公寓的門,第一次以小雯的身份走進台北的街頭。陽光灑在我的裙子上,微風拂過絲襪,像戀人的低語,輕輕撩動我的感官。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來到一間咖啡店,推門而入,咖啡的香氣與木質地板的溫暖撲面而來。我坐下,點了一杯從未嘗試過的拿鐵,裙擺在膝上輕輕晃動。不時地,我留意到其他男性的目光,像羽毛般掠過我的臉龐、我的絲襪、我的曲線。作為陳浩,我或許會厭惡這樣的注視,覺得它們像針,刺穿我的孤獨;但作為小雯,我卻感到一絲異樣的愉悅,像花朵在陽光下舒展。我調整坐姿,讓絲襪的花紋在光下閃爍,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淺笑,享受著這些目光的重量,像在證明小雯的存在。
我離開咖啡店,經過玻璃窗,看見小雯的倒影。她在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真實。我停下腳步,試著回想陳浩的臉,卻發現他的輪廓像霧,漸漸散去。我的內心像湖面,蕩起恐懼與迷戀的漣漪。小雯的存在,像一首未完的詩,誘惑我繼續書寫,卻又讓我害怕,害怕這詩的結局,是陳浩的永遠消失。
回到公寓,我脫下裙子,卻捨不得脫下內褲和絲襪。它們貼著我的皮膚,像在低語:“留下我。”我躺在床上,閉上眼,試圖整理這一切。孤獨的陳浩,曾在絲襪的柔軟裡尋找慰藉;如今,小雯的出現,像一場更深的沉溺,讓我既想逃脫,又想墜落。我知道,這套內衣不是普通的東西,它帶著某種意志,像在選擇我,或者,在試探我。而我,已經站在它的遊戲裡,無處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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