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浩,二十八歲,台北的夜像一匹破舊的幕布,沉沉地壓在我的小公寓上。窗外,車流的低鳴像遠方的嘆息,提醒我這座城市從不屬於我。戀愛像雨,斷續來過幾次,卻只留下潮濕的空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殞味。我的公寓是個孤島,堆滿未洗的衣物、吃了一半的外賣盒,還有抽屜深處的秘密——前女友留下的絲襪和內衣。它們是我的禁地,柔軟得像未癒的傷疤,每次觸碰,心跳便會失序,像偷來的焰火。
我不知道這癖好從何而來。或許是某個深夜,第二任女友離開後,我在床頭撿到一條黑色絲襪,薄如蟬翼,殞留著她的香水味。我拿著它,聞著那股淡淡的薰衣草,然後,一種陌生的熱流從指尖竄到心底。那一刻,我像打開了一扇禁門,無法回頭。後來,每段戀情結束,我都會偷偷留下她們的東西——一條蕾絲內褲、一雙半透明的絲襪。它們躺在抽屜裡,像沉默的信物,陪我度過無數個無人問津的夜晚。手指滑過它們的質感,我會閉上眼,假裝自己不是那個孤獨的陳浩,而是某個被渴望、被觸碰的存在。
那天深夜,我在拍賣網站的冷光裡遊蕩,像一隻迷路的魚。無意間,一組二手蕾絲內褲和黑色絲襪躍入眼簾。賣家的話像半首咒語:“穿上它,你會發現不一樣的自己。”照片裡,蕾絲薄如月光下的霧,絲襪的花紋像夜裡的藤蔓,纏繞著某種不可言喻的誘惑。我的心被輕輕撥動,像湖面蕩起漣漪。我點下購買,像是拾起一枚不知歸處的鑰匙,卻又害怕它會開啟什麼。
包裹在第三天抵達,紙盒躺在門口,像一個沉默的挑釁。夜已深,公寓裡的空氣黏稠,混雜著咖啡殞味和孤獨的重量。我鎖上門,拉緊窗簾,窗外的霓虹被隔絕,只剩我與這份秘密。我拆開包裹,內褲的蕾絲邊在指尖顫動,像活著的東西,絲襪滑膩如水,帶著一絲薰衣草的幽香。我屏住呼吸,像是站在懸崖邊,腳下是無底的深淵。
穿上它們時,絲襪順著小腿爬升,像河流撫過乾涸的石,緊緊裹住我的孤獨。內褲貼合皮膚,蕾絲像第二層肌膚,輕輕咬住我的輪廓。心跳加速,血液在耳邊低鳴,像遠處的鼓聲。突然,一陣溫熱從下身湧起,像潮水漫過礁石。我低頭,驚恐地看著陽具在內褲下縮小,柔化,化為一個陌生的、溫潤的陰戶。我扯著內褲,試圖脫下,卻像被無形的針線縫在身上,指尖只觸到絕望的滑膩。
我踉蹌到鏡子前,鏡面像一潭死水,映出一個陌生的影子。肩膀圓潤如新月,胸口緩緩隆起,像花苞在暗中綻放。腰身收窄,柔得像柳條,腿在絲襪的包裹下修長而陌生。臉龐細膩,眉眼如畫,嘴唇紅潤得像未說出口的秘密。我不再是陳浩,而是一個女人,完整得讓我心悸。
我伸手觸碰,胸部的柔軟像熟透的果實,下身的敏感像海浪拍岸,陌生而真實。房間的氣味撲面而來——外賣盒的油膩、床單的汗味、角落的塵埃——像一把銹刀,割開我的感官。這是我從未在意的骯髒,卻在此刻讓我反胃,像在嘲笑我的孤單。一個聲音在我腦海響起,柔軟如絲,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重量:“這是你想要的,對嗎?”
我跌坐在床邊,絲襪在腿上閃著微光,像在低語。我試著在拍賣網站尋找賣家,卻只看到空白的頁面,像被夜色吞噬的痕跡。恐懼像藤蔓,纏住我的心,但我無法否認,內褲的蕾絲、絲襪的滑膩,讓我感到一種詭異的安寧,像終於觸碰到某個隱藏的自己。孤獨的陳浩,總在這些柔軟的禁物裡,找到一絲不存在的溫暖。
ns18.226.28.2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