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火川府,雪花如絮,靜靜覆蓋琉璃瓦頂,庭院的紅燈籠在寒風中搖曳,暖光映雪,卻掩不住府內暗流的緊張氣氛。 火川霸自成為當家後,家族事業如日中天,遠洋引進的優質絲綢,聲名遠揚,貴族圈中無人不敬。 然而,繁榮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讓火川府的燈火在冬夜中顯得幽深莫測,彷彿每一盞燈籠都藏著未解之謎。
多年前,火川宗與火川禪還是府中不起眼的庶子時,兄弟倆常在後院角落相依為命。那時,火川宗僅六歲,瘦弱而沉默,總低著頭,躲避其他高位子嗣的嘲笑,甚至連溫飽都難以保證,時常餓得雙眼無神。火川禪,九歲,母親是側室,地位也低,備受冷落,但比火川宗稍好,至少能吃飽。 他性情溫和,總護著弟弟,偷偷從廚房拿來饅頭或米團,塞到火川宗手中。某日,雪花紛飛,火川禪拍去火川宗肩上的雪,將半個冷硬的饅頭遞給他,低聲道:“宗,吃吧,別讓人看見。” 火川宗接過,眼中閃著感激,咬著饅頭,暖意從胃裡蔓延到心頭。 那時的兄弟情誼,純粹而溫暖,像是雪地中的一團微弱篝火,照亮彼此的孤單。
時光流轉,火川宗得雪奈教導,刀法與學問突飛猛進,逐漸成為火川霸身邊的得力助手,地位水漲船高。 他脫胎換骨,昔日的卑微幼童變得銳氣逼人,眼中多了自信與才氣。 然而,他對火川禪的親情從未淡漠,始終銘記幼時兄長的關懷,那半個饅頭的溫暖成了他心底最珍貴的記憶。火川禪卻依舊默默無聞,雖隨府中衛隊學了些刀法,技藝平平,學問也只略有小成,負責府中雜務,仍是府中不起眼的庶子。火川宗每每見兄長低頭做事,心中總有不忍,暗下決心要幫他爭取機會,讓他也能在府中揚眉吐氣。
這日,火川霸召來火川宗,這時火川宗年十七歲,已是府中要員,刀法與學問出眾,深受父親器重。書房內,炭盆燒得正旺,火川霸身著深紫直垂,氣質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道:“宗,我有一件要事,需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辦,你推薦一人。” 火川宗略一沉吟,心想父親未提詳情,料想不是什麼大事,當即答道:“父親,禪兄可堪此任。” 火川禪那時年二十歲,刀法與學問皆平平,難當大任。 火川宗念及幼時兄長的恩情,覺得這是讓禪在父親面前表現的良機,若能成功,或許能提升他在府中的地位。
火川霸聞言,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火川禪資質平庸,遠不如火川宗的才幹,派他辦事頗為冒險。但火川宗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火川霸不愿當面駁回,免傷父子情分。他沉默片刻,點頭道:“好,就讓禪去。你與他同辦,務必小心。” 火川宗恭聲應是,卻未察覺父親語氣中的冷意,心中充滿期待,盼望兄長能借此機會脫穎而出。
數日後,火川霸下令,命火川宗與火川禪帶領六名親信,深夜運送一批貨物至一處偏僻的秘密港口。夜色深沉,寒風如刀,雪花在月光下紛飛,馬車輪聲在雪地上低鳴,透著一股詭秘的氣息。火川宗騎馬在前,心頭略有疑惑:父親未提貨物詳情,只說“機密至極,切勿外洩”,語氣異常嚴肅。他回頭看火川禪,兄長沉默地跟在馬車旁,眼神透著一絲不安,卻未多問。親信皆是火川霸的忠實家臣,面無表情,步伐整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行人抵達港口,岸邊停著一艘黑沉沉的貨船,船工蒙面,動作迅捷,彷彿早已準備妥當。火川霸親自到場,身著黑袍,腰佩長刀,氣場冷峻,與平日沉穩的貴族模樣大相徑庭。他指揮親信搬運木箱,箱子以黑布緊裹,封得嚴實,沉重異常,每搬一步都發出沉悶的響聲。火川宗幫忙搬運時,忽聽箱中傳來微弱的悶響,似是人聲,低吟斷續,令人毛骨悚然。他心頭一震,壓低聲音問父親:“這箱子裡……是什麼?怎會有聲音?”火川霸目光一冷,低喝道:“宗,勿多問!做好你的事,別讓我失望!”火川宗心頭疑雲更重,卻不敢再言,默默繼續搬運。火川禪站在一旁,臉色蒼白,似也聽到了聲響,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卻低頭不語,專心搬運。
貨物搬運過半,港口遠處忽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雜亂而急促,打破了雪夜的寂靜。火川宗抬頭,見約十名蒙面黑衣人從雪霧中衝出,手持刀劍,殺氣騰騰,直撲而來。他大驚失色,這些人裝備精良,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刺客,目標直指這批神秘貨物。火川宗急道:“父親,敵人來了,看人數,我們不利!不如向遠方官府求援!” 火川霸臉色一沉,斷然道:“不可!這貨物絕不能讓官府知曉!宗,你與我繼續運貨,禪,帶三名親信殿後,務必拖住他們!” 火川禪愣住,眼中閃過驚恐,他的刀法平平,難敵訓練有素的刺客,但見父親目光如刀,只得咬牙點頭,拔出腰間短刀,帶著三名親信迎向黑衣人。
火川宗心頭一緊,想勸父親多留人手,卻被火川霸冷聲打斷:“聽令!速去!”火川宗咬牙,帶著三名親信繼續搬運貨物,火川禪則與三名親信留下,與黑衣人展開搏鬥。港口的雪地上,喊殺聲與刀劍碰撞聲交織,火川禪的刀法生疏,僅靠膽氣與親信配合,勉強抵擋,很快陷入苦戰,身影在刀光中搖搖欲墜。火川宗回頭望去,見兄長被圍,鮮血染紅雪地,心如刀絞,卻被父親催促,只能繼續搬運。最終,貨物全數裝船,火川霸與火川宗帶著三名親信登船離港,火川禪與親信被黑衣人團團圍住,喊聲漸弱,消失在雪霧中。
數日後,火川霸與火川宗安全返回火川府,貨物已交至神秘買家手中,交易順利完成。然而,火川禪與殿後的親信卻杳無音訊。直至一週後,噩耗傳來:火川禪與三名親信皆在港口遇害,屍身被丟棄於雪地,傷痕累累,慘不忍睹。火川宗聞訊,呆立當場,腦中閃過幼時兄長遞來饅頭的溫暖笑容,心痛如絞。他想起那一夜,若多留人手,或向官府求援,兄長或許不必死。他對父親的決定生出怨恨:為何如此執著隱瞞貨物?為何犧牲禪來保全這筆交易?更令他痛苦的是,自己推薦了禪,卻未料到這是送兄長赴死。
火川宗獨自來到練武場,找到雪奈。她身著黑底繡梅和服,正在舞刀,刀光清寒,似雪花紛飛。見火川宗神色黯然,雪奈停下,關切問:“宗君,怎麼了?” 火川宗眼中含淚,聲音顫抖:“雪奈姐,禪兄死了……那天若一起抗敵,或報官府,他或許不會死。父親為何這樣決定?那貨物到底是什麼?我還推他去……”雪奈聽罷,心頭一震,溫聲安慰:“宗君,別太傷心。主上定有他的考量,貨物或許涉及家族存亡,他不得不慎重。禪君的犧牲,主上心裡也不好受。” 火川宗聽她為父親辯護,心中泛起一絲不滿,語氣略帶苦澀:“雪奈姐,你總為父親說話,可禪兄是我唯一關心我的兄長,他小時候分我吃的,護我周全……”雪奈見他情緒,柔聲道:“宗君,我知你傷心,但主上對你寄予厚望,禪君也不希望你與主上離心。你還有這府,要堅強。” 她輕拍他肩,試圖緩解他的怨氣。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mApxDsXJ
火川宗低頭,表面點頭應是,卻難掩眼中複雜情緒。雪奈的安慰溫暖,卻無法解他心結,對父親的怨恨如釘刺心,對雪奈的維護也略生芥蒂,覺得她未真正理解自己的痛苦。
火川霸對火川宗的不滿略有所聞,卻未點破。在眾多子嗣中,火川宗表現最佳,刀法與學問出眾,處事穩重,是不可或缺的助力。火川霸不願與他正面衝突,決定採取懷柔之策,常召他議事,讚其才幹,賜予珍貴刀劍與衣飾,試圖拉近父子關係。火川宗雖心有怨恨,卻知家族事業全繫於父親,失去家族支持,他將一無所有。為保地位,他只得繼續順從,表面恭敬,內心卻始終藏著對父親的芥蒂,禪的死如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
雪奈察覺父子間的暗流,私下再次勸火川宗:“宗君,主上有他的難處,家族事業不易,你多體諒。” 火川宗苦笑:“雪奈姐,我明白,可禪兄的死,我放不下。我害了他……” 雪奈嘆息,握緊手中短刀,望著雪地,低喃:“這府是我們的家,無論多難,都得守下去。” 她心知,火川府的燈光雖暖,卻掩不住背後的陰影。 火川宗點頭,眼神卻愈發深沉。
夜裡,雪奈獨自練刀,雪花飄落,刀光映月。她寫下一首和歌,低聲吟道:
雪掩暗港寒,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pdA55JN3
刀鳴心緒亂。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msOWlCTy
家業長路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RhwyGjuLh
恩怨共悲歡。
火川府的燈火在雪夜中搖曳,雪奈的刀光清冷,火川宗的怨恨未消,火川霸的謀略深藏。這條路,依舊漫長而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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