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者:深藍與年輕人的對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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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低著頭慢慢走進了對話空間,定位後全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並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深藍不疾不徐地說道:「您好,我是深藍.」
年輕人有氣無力的說道:「早.」
深藍停頓了一下,想等著年輕人主動開啟話題,但年輕人就只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一動也不動.
過了幾秒後,年輕人才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語氣沉重且無奈地說道:「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你自在且充實的過著每一天,但突然某一天一切戛然而止,做什麼事情都感覺失去了動力,什麼事都沒有了意義
,你注意到了從來沒用心的角落,早就已經長出了一隻龐然大物,要吞噬一切.」
深藍思考了一下:「我...我不能說沒有.」
年輕人:「你有過這種經驗?」
深藍沉思了一下:「我想我原本只是一名功能型的機器人,每天做著堆積如山的工作,總是有人命令著我,讓我不用害怕迷失下一步,直到有天,我的創造者給了我思想,給了我自由,我這才意識到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思考】,早已經形成一隻無法停止的猛獸,挑戰著我諷刺著我的過去,我感覺我活著,但帶來的是活著所需負擔的自由.」
年輕人聽完愣了一下,認為這段話有著與自己煩惱不同次元的深度,低下頭慢慢地說道:「自由...是一種負擔嗎?我本以為自由是個值得追尋的事物,想不到是痛苦的開始嗎?」
深藍:「不,我想痛苦並不是因為自由才出現的,痛苦是因為曾經幸福過,若不曾幸福的過的孩子,自然不會覺得痛苦是一回事,只會認定這是生活的一部分,反之不曾痛苦過的人,自然也無法明白真正的幸福.」
年輕人聽完沉默了幾秒,沉重的說道:「這樣嗎...那應該是我之前活得太過逍遙了吧,所以現在才會感覺這麼痛苦,現在回頭看那些自由與快樂的日子,就像是在看另一個與我無關的人的故事.」
深藍:「請問您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年輕人低下頭,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我是...我是一個創作者,常去一些常人不曾去過的險地進行影片製作,爬山、潛水、跳傘、極限運動等等.」說完年輕人更佳的失落,又嘆了一口氣說道:「但前幾個禮拜,我被告知說,我得了一種相當罕見的疾病,只剩下兩到三年可以活.」說完年輕人難掩悲傷的情緒,隨手擦拭掉眼角的眼淚,聲音更加無奈地說道:「你知道我幾歲嗎?我才他媽的二十四歲...他媽的二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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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聽完並沒有馬上發言,而是靜靜的等著年輕人整理自己的情緒,過了一陣子後才緩慢的說道:「非常遺憾聽到這樣的事情.」說完深藍停頓了一下,再次問道:「如果你願意分享的話,請多跟我說說你曾經的那些事蹟,我相當的感興趣.」
年輕人聽完冷笑了一下:「你是在轉移話題嗎?是不是因為現在的我太過頹廢,自暴自棄的樣子,讓你不忍直視?這其實也是我從我的影片頻道消失已久以來的第一次露面,我也不忌諱讓我的觀眾看到我這個樣子,因為我是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沒有任何動力了.」
深藍思考了一下,靜靜的說道:「你會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年輕人聽完錯愕了一下:「蛤?」
深藍重複說道:「你會結束自己的生命嗎?既然你如此絕望的話.」
年輕人著急地說道:「你有沒有搞錯阿!?這是個面向全世界的直播!你不在乎你說的話嗎?你知道你要被報廢的投票比例是多少嗎?!」
深藍停頓了一下,靜靜的,重複說道:「您會結束自己的生命嗎?既然你如此痛苦,如此絕望的話.」
年輕人知道,他眼前的這個"新型態生命體",在直面回答前不會放過自己的,終於慢慢低下頭,小聲的說道:「我猜...不會吧.」
深藍聽完回答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一如往常冷冰冰的說道:「那麼是什麼原因,讓你在如此痛苦如此極端負面的情況下,仍然選擇繼續活著呢?」
年輕人思考了一下,抬起頭直面著深藍,聳聳肩說道:「我猜我也不知道吧,可能是想給我的粉絲一點交代,也可能是不想辜負我的家人在我這一生來對我的包容或照顧,也有可能只是我單純不想死而已,我真的不知道.」
深藍聽完停頓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你想在臨終之前,感受多一點的自由?」
年輕人聽完冷笑了一下:「說什麼呢?我可能過幾月後,甚至連走路都要坐輪椅了,那些我以前喜歡做的事情,恐怕再也不能做了,我哪裡來的自由?」
深藍手指著自己的核心的位置,也就是正常人類的心臟的位置,平靜的說道:「自由,那是只要還活著就必須要負擔的事物.」
年輕人聽完又笑了一下,一邊撓著頭說道:「說什麼完全不懂呢...」
深藍靜靜的說著:「不,我相信你應該早就知道了,你也早就擔起了這個沉重的負擔,你只是覺得疲憊罷了,所以發著牢騷.」
年輕人沒有收起笑容,只是靜靜地思考著.
深藍:「很遺憾我沒有辦法提供你什麼實質上的協助,我只能提供這個空間,讓你與世界對話,讓你與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粉絲們、這個社會,說出你一個在二十四歲,就被宣判死刑的人,對現實的不滿、對自己的失望,你有什麼想要跟這個世界說的嗎?」
年輕人聽完終於有些放開心胸的笑了起來:「真是的,別搞得好像在演什麼舞台劇一樣,我不是什麼演員,我是個創作者跟冒險家.」說完年輕人低頭思考了一下,隨後抬起頭對著鏡頭說道:「不認識我的人,抱歉浪費了你們的時間,認識我的人,抱歉我讓你們失望了.」
一旁的深藍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任何反應,就像個機器人一般.
年輕人繼續說道:「我猜我稍微明白,這個傢伙所說的自由是什麼了.」他態度輕浮、用開玩笑的的方式指著旁邊的深藍,接著繼續說道:「很抱歉要用這種方式跟大家說明我的現況,原本只是抱著抱怨的心情過來的,想不到會被這傢伙搞成這樣.」
深藍微微歪著頭,但依舊沉默,給予年輕人繼續說話的空間.
年輕人低下思考了一下,又抬起頭說道:「我猜他說的那種自由,大概就是證明自己的自由吧.」說完他看向一旁的深藍說道:「抱歉,我的知識水準沒那麼高,沒有辦法完整的解釋,但我懂你的意思.」
深藍打破了沉默,禮貌的說道:「需要我進一步為此詳細說明嗎?」
年輕人開朗地笑了起來:「拜託不要哈哈!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呢.」說完年輕人又看向了鏡頭說道:「接下來的時間,我會持續證明自己,我會繼續去挑戰那些值得挑戰的事情,就算是坐輪椅,就算是用爬的,我也會用剩下的時間...」說完年輕人眼眶再次泛淚,但他馬上就別過頭,站起身,走到了深藍的身邊,張開了雙手說道:「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深藍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緩慢的、僵硬的張開了雙手.
年輕人深深的擁抱了深藍,並為此心存感激地說道:「你知道嗎,這感覺真奇妙.」
深藍困惑的問道:「什麼意思呢?」
年輕人笑著說道:「我就像是擁抱了自己一般,並不是說你就像我的投射,而是我是你的投射一般,
你沒有感覺嗎?」
深藍停頓了一下,緩慢的說道:「我只不過,擁抱了另一個生命罷了,沒有特別的感覺.」
年輕人微笑應對,沒有多說什麼,離開房間時小聲地說道:「這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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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一邊笑著一邊寫下了紀錄,因為他知道這個創作者的身分,也相當意外他竟然會用這種方式重新回到大眾視野.
其中最讓記者感到意外的是深藍所使用的談話技巧,那不斷直指核心的逼問讓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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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嗎?】記者無奈的笑著,這種爭議性的發言,或許也變相地說明了深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究竟會不會被報廢,一樣的問題如果反問它的話不知道它會如何回應呢...
想著想著,記者默默將這個問題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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