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8日 清晨5:30 施特拉爾松德海岸線
寒風呼嘯著從波羅的海吹來,冰冷的濕氣刺透了第19裝甲擲彈兵師士兵的軍服,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濃霧籠罩著海面,視野不過百米,遠處隱約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低鳴。戰艦的引擎聲漸漸逼近,大日耳曼國的進攻部隊終於要展開這場決定性的搶灘登陸。海面上,「阿爾伯特」級防空巡洋艦的輪廓若隱若現,艦體上的萬字旗在晨光中微微晃動,象徵著帝國的鐵血意志。
第一波登陸部隊的士兵們擠在「水牛」登陸車的艙內,鋼鐵車身的震動讓每個人都感到一陣不安。漢斯·克勞澤緊握手中的STG-45突擊步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卻已被戰爭的陰影染上一層蒼白。旁邊的老兵弗里茨·哈特曼叼著一根未點燃的菸,靠在車壁上,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小子,第一次上灘頭吧?別怕,子彈不長眼,死了也沒啥感覺。」
漢斯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弗里茨,我聽說蘇聯的海岸炮很猛,我們這點人夠用嗎?」弗里茨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夠不夠待會兒就知道了,反正跑不掉,豎起胸膛,為了元首!」
話音剛落,艙門外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炮擊聲。「水牛」登陸車猛地一晃,車體被海浪推搡,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漢斯感覺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他偷偷瞥了一眼車窗,濃霧中隱約能看到遠處的火光,那是蘇聯海岸炮的開火信號。
六點整,搶灘命令下達。「水牛」登陸車的艙門轟然打開,海水湧進車內,冰冷刺骨。漢斯跟著隊伍衝出車艙,腳踩進淺灘的沙子,瞬間被濕冷浸透。他抬起頭,濃霧中突然閃過幾道火光,下一秒,76毫米海岸炮的炮彈呼嘯而至,落在離他不遠處的海面上。爆炸的氣浪將數十名士兵掀飛,斷腿與鮮血噴濺在漢斯臉上,他愣在原地,耳邊只剩轟鳴與慘叫。
「快跑!衝上沙灘!」班長海因里希·施耐德拍了一下漢斯的肩膊怒吼道,同時揮舞著MP-45衝鋒槍帶頭衝鋒。漢斯咬緊牙關,拖著沉重的雙腿跟上,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打在身後的「水牛」車體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一名戰友中彈,胸膛被撕開一個大洞,鮮血與內臟從傷口淌出,他倒在沙灘上,雙手還緊握著步槍,眼神漸漸渙散。
沙灘上,蘇聯的海岸炮火力如暴雨般傾瀉。一輛登陸部隊的半履帶車試圖推進,一發炮彈直接命中車頂,爆炸將車體炸成兩半,火焰吞噬了車內的士兵,燒焦的氣味混雜著血腥撲鼻而來。一名機槍手從殘骸中爬出,半邊臉被燒得焦黑,他慘叫著滾下車,卻被隨後的機槍掃射擊中頭部,腦漿與鮮血噴濺在沙子上。
漢斯躲在一塊礁石後,喘著粗氣,耳邊是同伴的喊殺聲與爆炸的轟鳴。班長海因里希帶著幾個士兵衝向一處蘇軍機槍陣地,手榴彈在空中劃出弧線,落在陣地內。爆炸掀起泥土與碎石,兩名蘇軍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一人的手臂被炸飛,斷肢還在空中翻滾,另一人胸膛塌陷,鮮血從口鼻中湧出,掙扎著倒下。海因里希揮手示意進攻,幾名戰士衝上前,用刺刀刺穿殘存敵人的喉嚨,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軍靴。
然而,海岸炮的威脅遠未解除。一發85毫米炮彈落在漢斯身邊,爆炸的氣浪將他掀翻,耳鳴讓他暫時失去了聽覺。他爬起來,發現身邊的弗里茨正捂著肚子,鮮血從指縫中淌出,一塊至少5厘米長的彈片深深嵌入他的腹部。
「小子……別管我了……」弗里茨虛弱地阻止道,眼中滿是釋懷。漢斯慌亂地撕開掛在後腰的急救包,不停地綁在弗里茨受傷的地方試圖止血,但彈片已經撕開了動脈和橫隔膜,鮮血不停流出繃帶,而弗里茨的眼神漸漸渙散,最後一聲低哼,他的手軟軟垂下,微笑地離開了。
「該死!蘇軍的炮火太猛了!」海因里希吼道,他躲在一輛被炸毀的「水牛」殘骸後,用望遠鏡觀察敵情。遠處,混凝土碉堡內的152毫米炮口再次閃光,一發炮彈呼嘯而至,擊中另一輛登陸車,車體瞬間炸成火球,裡面的士兵被燒成焦炭,斷肢與裝甲碎片四散飛濺。
海因里希咬緊牙關,對著旁邊的通訊兵喊道:「聯繫艦隊!請求空襲支援!我們被死死壓在這兒了!」
通訊兵趴在沙灘上,手中搖搖欲墜的無線電發出刺耳的雜音。他大聲喊道:「『大日耳曼』號!這裡是1營!請求立即空襲海岸炮陣地!重複,請求空襲!」但回應的只有靜電噪音,艦隊的支援遲遲未到。
與此同時,第二波登陸部隊開始衝鋒。幾輛「水牛」登陸車勉強靠岸,車上的機炮和迫擊炮不停地咆哮,試圖壓制蘇軍的火力點。一枚迫擊炮擊中一處機槍巢,爆炸將兩名蘇軍士兵炸飛,一人的頭顱被炸成血霧,另一人斷腿滾落沙灘,慘叫聲在霧氣中迴盪。步兵小隊跟隨車輛推進,STG-45的槍聲清脆響起,子彈穿透血肉,幾名蘇軍士兵被打成篩子,鮮血噴濺在碉堡牆上。
而這邊,漢斯擦去臉上的血跡和淚水,用左手緩緩合下弗里茨的雙眼,他重新站了起來,緊跟著隊伍。他看見一輛半履帶車被炮彈直接命中,車體翻滾著壓過幾名戰友,骨頭斷裂的聲音混雜著慘叫,讓他胃裡一陣翻湧。一名年輕士兵被壓在車輪下,半邊身體被碾碎,鮮血與內臟從傷口淌出,他還在掙扎著伸手求救,但很快失去了聲音。
海因里希帶領小隊試圖繞過礁石,接近一處簡陋的機槍碉堡。他扔出一枚手榴彈,爆炸掀起碎石與塵土,兩名蘇軍射手被炸得血肉模糊,斷肢散落一地。班長衝進碉堡,用MP-45掃射,子彈擊中一名蘇軍士兵的胸膛,鮮血從彈孔噴出,他倒下時還瞪大了眼睛。另一名蘇軍士兵舉槍還擊,海因里希迅速拔出刺刀,一刀刺穿他的喉嚨,鮮血如泉湧,染紅了他的軍服。
但勝利來得太短暫。一陣密集的炮擊掃過,152毫米炮彈落在陣地前沿,爆炸的氣浪將海因里希掀飛,頭部撞在了一塊礁石上,鮮血直流。漢斯和幾個士兵衝了過去,漢斯單膝跪在他身邊,接過士兵的急救包,聲音顫抖地幫他包紮道:「班長!你要堅持住!」海因里希喘著粗氣,嘴角溢出鮮血,勉強擠出一句:「小子……你帶隊……衝上去……」話音未落,他的頭一歪,眼神渙散,永遠閉上了眼睛。
漢斯咬緊牙關,淚水與血水混雜在臉上。他站起來,背上自己的STG-45,拿起了海因里希的MP-45,高喊道:「弟兄們!跟著我衝上去!」剩下的十幾名士兵爆發出怒吼,拖著疲憊的身體衝向前方的臨時碉堡。蘇軍的機槍火力掃過,一名戰友胸口被打穿,鮮血噴濺在漢斯臉上,但他毫不在意,扔出手榴彈,爆炸將碉堡入口上方的泥土炸塌,石塊和泥土將裡面的蘇軍士兵被活埋,慘叫聲漸漸平息。
薄霧中,一道身影從左側的岩石後閃出,漢斯本能地扣動扳機,一串子彈擊中了來人的胸口,將那個蘇聯士兵釘在了沙地上。血流如注,染紅了一大片灰白的沙灘。那人臨死前還瞪大了雙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漢斯沒有多看一眼,繼續前進。
「前方有兩挺SG-43!」一名突擊隊員大喊,隨即被一顆子彈擊中頭部,整個頭顱幾乎被打爛,血肉和腦漿噴濺在身旁戰友的臉上。
子彈在漢斯耳邊呼嘯,他矮下身子,觀察著地形。前方約五十米處,一個簡易的沙袋工事裡,兩挺蘇聯機槍正在瘋狂掃射,壓制著登陸部隊的推進。
「柯爾特!」漢斯喊了一聲,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立刻靠過來,手裡抱著MG-45機槍,「能壓制那個火力點嗎?」
柯爾特點點頭,架起機槍,深吸一口氣,開始射擊。MG-45的射速遠超SG-43,幾秒鐘就發射近六十多發子彈。蘇聯陣地上濺起一片塵土,幾名蘇軍機槍手被打得血肉模糊,鮮血在沙袋上留下大片暗紅色痕跡。
趁著火力壓制的機會,漢斯帶著剩下的八名士兵從側翼迂迴前進。泥濘的灘頭上到處是彈坑和戰友的屍體,他們不得不踩著死人的肢體前進。一具無頭屍體倒臥在漢斯腳邊,軍服上的階級表明是位少尉,他的頭顱已經不知去向,只留下脖頸處的撕裂傷口還在滲血。
「手榴彈。」漢斯低聲下令,幾名士兵立刻從腰間解下手榴彈。他舉起手,等待時機,然後猛地揮下,「投擲!」
六枚手榴彈同時飛向蘇聯陣地,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幾秒鐘後,連串爆炸聲響起,煙塵和碎肉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漢斯一躍而起,帶頭衝鋒,MP-45的槍口噴射著火舌,彈殼在空中旋轉落下。一名蘇軍士兵從爆炸的煙塵中爬出,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漢斯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子彈貫穿了他的胸膛,將他釘在沙地上。
陣地被攻克了,但漢斯小隊的十個人已經只剩下五個。一名士兵趴在地上呻吟,小腿被彈片削去一大塊肉,白骨清晰可見,鮮血涌出,染紅了沙土。「救護兵!」漢斯大喊,但周圍只有死亡和炮聲回應著他。
「長官,他撐不住了。」一名士兵拿出吗啡針管,刺入傷兵大腿,「我們得繼續前進,否則都得死在這。」
漢斯點點頭,忍住心中的不忍,帶著剩下的人向下一個陣地推進。濃霧中,他們勉強看清了目標—一座堅固的混凝土碉堡,裡面應該有一門152毫米海岸炮,也正是它們摧毀了大部分登陸車輛。
這時,一發炮彈從海面方向飛來,落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爆炸的衝擊波將漢斯掀翻在地。他勉強爬起來,回頭一看,發現是來自「阿爾伯特」級的炮擊,炮彈落在了他們剛才清理的蘇聯陣地上,將那裡夷為平地。
「混蛋!他們沒接到我們推進的信息!」柯爾特咒罵著,架起機槍,「我們得盡快占領那個碉堡,否則下一發就落在我們頭上了!」
漢斯咬咬牙,舉起MP-45,帶頭沖向碉堡。距離只有三十米,但這三十米卻仿佛地獄之路。蘇聯的機槍掃射覆蓋了整個區域,地面上的彈孔連成一片。一名士兵剛跑出兩步就被打成了蜂窩,鮮血從十幾個彈孔中噴湧而出,他的身體在原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漢斯和柯爾特找到一個彈坑,躲了進去。「得想辦法解決那挺機槍!」漢斯喘著粗氣說道。
柯爾特點點頭,「我有辦法,但需要吸引他們的火力。」他從背包裡掏出一枚煙霧彈,「等煙起來,你負責吸引火力,我繞到後面去。」
煙霧彈在碉堡前爆開,濃煙很快遮蔽了視線。漢斯深吸一口氣,舉槍從彈坑邊緣探出身子,朝碉堡射擊。機槍立刻回應,子彈在他周圍形成了一道致命的火網,但都因為煙霧而失去了準頭。
柯爾特趁機繞到了碉堡側面,他用肩膀頂著MG-45,靜悄悄地摸到一個通風口旁。毫不猶豫地,他將槍口對準通風口,扣動了扳機。機槍的怒吼聲在狹小的空間內回蕩,裡面傳來慘叫和物體倒地的聲音。
「上!」漢斯大喊一聲,帶著剩下的兩名士兵衝向碉堡入口。門已經被炸開一半,裡面濃煙滾滾。漢斯舉槍射擊,擊中一名操作海岸炮的蘇軍士兵,子彈從他的下顎穿入,從頭頂爆出,帶出一片腦漿和頭骨碎片。
另一名蘇軍士官從側面撲來,手中的刺刀直指漢斯咽喉。漢斯側身閃避,刺刀擦過他的肩膀,割開一道口子。他反手抽出匕首,猛地刺入對方腹部,然後用力向上拉,將對方的腹腔剖開。蘇軍士官倒下時,內臟從傷口滑出,落在地上,噁心的腥味充滿了整個碉堡。
柯爾特從另一個入口進來,用機槍掃射了最後一名蘇軍炮手,子彈將那人的胸膛打得稀爛,血肉飛濺在冰冷的炮身上。
「佔領成功!」漢斯用衣袖擦去臉上的血跡,環顧四周。碉堡裡的蘇軍士兵全部被消滅,地面上血流成河,混雜著內臟和彈殼。152毫米海岸炮矗立在中央,炮管還帶著剛剛發射後的熱度。
柯爾特走到炮前,檢查了一下,「長官,炮還能用,還有不少炮彈。」
漢斯眼睛一亮,「能轉向我們的方向嗎?」
「試試看。」柯爾特轉動控制裝置,沉重的炮身緩緩轉向,炮口對準了海岸線另一端的蘇聯陣地。
「裝填!」漢斯命令道,剩下的士兵迅速取來一枚炮彈,推入炮膛。柯爾特瞄準了遠處一個正在向登陸部隊猛烈射擊的蘇聯火力點,扣動了發射鈕。
152毫米炮彈呼嘯而出,精準地命中了目標。爆炸掀起一片煙塵,當煙塵散去,原本的蘇聯陣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裡面的士兵全部被炸成碎片,血肉和軍裝碎片散落一地。
「太好了!」漢斯舉起拳頭,興奮地喊道,「繼續射擊!」
一連三發炮彈射出,每一發都精準命中蘇聯陣地,將那裡的火力點和碉堡炸成廢墟。蘇軍士兵的屍體被氣浪掀飛,有的甚至被炸成了碎片,血肉飛濺在空中,然後落下,化為一片血雨。
漢斯從碉堡觀察口看向灘頭,最後一波的搶灘部隊正在快速推進,得益於他們剛才的炮擊,蘇聯防線出現了明顯的缺口,登陸部隊損失大減。
「瞄準東側那個大型工事!」漢斯指著遠處一個明顯比其他碉堡大的建築,「那裡應該是指揮所。」
柯爾特點點頭,調整炮身,瞄準了目標。炮彈呼嘯而出,直奔目標而去。爆炸的煙塵剛剛散去,漢斯就看到那個建築物倒塌了一半,裡面的蘇軍指揮官和通訊兵應該都被埋在廢墟中,他拿起望遠鏡一看,那裏只有幾隻手臂從碎石中伸出,已經不再動彈。
「長官,我們的部隊推進了!」一名士兵指著灘頭興奮地喊道。
果然,第三波登陸的部隊已經突破了第一道防線,同時在後方一輛接着一輛的E-50坦克從「犀牛」中駛出,炮塔轉動着,向蘇聯陣地射擊。蘇軍的抵抗明顯減弱,不少士兵開始撤退。
然而,勝利的喜悅沒能持續多久。一發蘇聯的反坦克炮彈從側面飛來,直接命中了碉堡。爆炸震耳欲聾,整個碉堡搖晃起來,水泥碎塊和塵土從天花板掉落。
「撤!」漢斯大喊一聲,帶著幾名士兵衝向出口。剛出碉堡,第二發炮彈就落在了原地,整個碉堡在爆炸中塌陷,裡面剛才還完好的152毫米海岸炮被掩埋在廢墟之中。
柯爾特的左腿被飛濺的彈片擊中,血流如注。漢斯和另一名士兵架起他,快速向己方陣地撤退。蘇聯的機槍掃射覆蓋了他們的退路,子彈在腳邊濺起沙土,仿佛死神的腳步緊緊跟隨。
「堅持住!」漢斯鼓勵著柯爾特,同時注意到他的傷口已經滲出大量鮮血,「馬上就到安全地帶了!」
他們終於到達了第19裝甲擲彈兵師推進建立的前哨陣地。幾名醫務兵立刻接過柯爾特,將他抬到一個臨時醫療點。漢斯喘著粗氣,靠在牆上,環顧四周。
灘頭已經基本穩固,遠處的蘇聯炮火明顯減弱。第19裝甲擲彈兵師的先頭部隊正在向縱深推進,E-50坦克的炮聲不斷傳來,每一聲都意味著一個蘇聯陣地被摧毀。然而,這場勝利的代價極其慘重。沙灘上到處是己方士兵的屍體,有的被炮彈炸得只剩下一塊殘肢,有的被機槍打得血肉模糊,還有的被壓在翻覆的車輛下,只露出一隻手臂,早已沒了生命跡象。
海水被鮮血染紅,一波波拍打著岸邊,將碎肉和殘肢帶回大海。醫療點裡,傷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有的腹部被炸開,腸子外露,有的雙腿被截斷,只剩下兩截血淋淋的殘肢,還有的頭部被彈片擊中,頭骨破碎,腦漿外溢,只剩一口氣吊著。
一名軍官走來,向漢斯敬禮道:「請問是第19裝甲擲彈兵師第1營第3連第2排第1班代理班長,漢斯·克勞澤下士嗎?」
漢斯站直身體,回禮道:「是的,長官。」
「你做得好,下士。你們佔領的那個炮台為登陸行動提供了關鍵支援。」軍官遞給他一張紙,「這是你的晉升令,從現在起,你是第1班的班長了。」
漢斯接過晉升令,卻感覺不到絲毫喜悅。他想起了死去的弗里茨、海因里希和其他戰友,他們的鮮血才是這場勝利的真正代價。
「長官,第1班還有多少人活著?」漢斯問道。
軍官翻了翻手中的名單,「算上你,還有四人。其餘都陣亡或重傷。第2排總共損失了60%的人員,第3連損失了55%,第1營...」他頓了頓,「可作戰人員只剩下17%。」
漢斯默然無語。他環顧四周,看著那些被抬來的傷兵和屍體。一名年輕的士兵被擔架抬過,他的下半身完全被炸爛,只剩上半身還在微弱地抽搐,醫務兵甚至沒有給他做任何處理,因為他們知道,這種傷勢根本沒有救治的必要。
「你去醫療點包紮一下傷口,然後帶著剩下的人到指揮部報到。」軍官拍了拍漢斯的肩膀,「戰鬥還沒結束,還有很多海岸炮在蘇軍手裏,我們需要繼續推進。」
漢斯點點頭,轉身走向醫療點。他的肩膀上有一道不深的刀傷,腿上也有幾處被彈片劃傷的地方,但相比其他傷兵,他的傷勢簡直不值一提。
醫療點裡擠滿了傷兵,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味。一名醫務兵簡單地給漢斯的傷口消毒包紮,然後就轉向其他更重的傷員。漢斯站在一旁,看著那些傷兵痛苦的表情和醫務兵忙碌的身影,心中一片茫然。
他想起了弗里茨臨死前的微笑,海因里希倒下時的囑咐,以及其他戰友在彈雨中倒下的瞬間。這些畫面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過,讓他感到一陣陣心痛。然而,戰爭並不會因為個人的悲傷而停止,前方還有更多的戰友在浴血奮戰,他必須振作起來,繼續前進。
---6:30
灘頭陣地已經完全建立起來,並成功阻擋了蘇軍數次反攻,但第19裝甲擲彈兵師最終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在這一個小時內,第二波登陸的第2營全軍覆沒,而最先登陸第1營包括營長、副營長在內近500人陣亡或重傷,沙灘上滿是斷肢殘骸與燒焦的屍體。
漢斯靠在一塊礁石坐了下來,喘著粗氣,手中的MP-45還保留著溫熱。他看著身邊的戰友們,眼中滿是疲憊與悲傷,但戰鬥遠未結束,遠處的海岸炮仍在咆哮,濃霧中仍隱約傳來蘇軍的喊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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