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日下午 德累斯頓 厄爾伯河西岸
艾森曼看著河面上的殘骸漸漸被水流沖散,知道蘇軍不會輕易放棄。不到十分鐘,河對岸的動靜證實了他的判斷——蘇軍調來了更多工兵和裝備,同時開始在河岸多處同時架設浮橋。他們顯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們學得很快。」艾森曼轉向通訊官,「告訴所有單位,蘇軍將從多個點同時渡河,我們無法再用同樣的方式阻止他們。準備迎接地面戰鬥。」
通訊官立即執行命令,而艾森曼繼續觀察敵情。蘇軍在河對岸已經集結了至少三個營的兵力,大約1500名士兵,還有數十輛坦克等待渡河。與此同時,更多的喀秋莎火箭炮被推到前沿陣地,開始對西岸進行持續轟炸,為渡河部隊提供火力掩護。
「報告!」一名滿臉煙塵的偵察兵跑到艾森曼面前,「蘇軍已經在北部找到一處淺灘,步兵開始涉水渡河!估計有一個步兵連,約150人!」
艾森曼立即拿起無線電:「北部所有防禦單位注意,立即向座標N-17集結!阻止敵人建立橋頭堡!」他轉向身邊的副官,「派出第4民兵團,支援北部戰線。」
在北部淺灘處,大約150名蘇軍士兵已經涉水過河,開始在西岸建立小型陣地。他們都是精銳的突擊兵,攜帶著PPSh-41衝鋒槍、手榴彈和刺刀。一名蘇軍少尉站在最前方,通過望遠鏡觀察德國人的防線。
「前方似乎沒有敵人。」他對身邊的士兵說:「立即推進到那座小教堂,建立觀察點。」
十名蘇軍士兵立即向前方的小教堂跑去。他們剛跑到一半,從教堂的鐘樓突然爆發出一陣密集的機槍火力。MG-45機槍的大口徑子彈在蘇軍小隊中收割著生命,幾秒鐘內就有七八名士兵倒下,鮮血染紅了他們身下的草地。
「伏擊!趴下!」少尉大喊,同時趴在一塊突起的石頭後面。他拿起無線電:「敵人火力點!炮火支援!」
河對岸的蘇軍炮兵立即做出反應。數發榴彈從天而降,在教堂周圍爆炸,掀起巨大的土塊和碎石。教堂的鐘樓被直接命中,整個塔尖轟然倒塌。機槍火力立即停止。
「衝鋒!」少尉帶領剩餘的士兵向教堂沖去。但就在他們接近時,教堂周圍的灌木叢和矮墻後突然出現了十幾個身影——民兵伏擊小組。這些人大多穿著普通便裝,但手中的武器卻是致命的:繳獲的蘇聯PPSh衝鋒槍、MP-40衝鋒槍,甚至還有幾支老式的Kar98k步槍。
雙方在近距離下爆發激烈交火。蘇軍士兵訓練更專業,但德國民兵佔據地形優勢,而且懷著絕望的勇氣作戰。子彈穿透血肉的悶響,手榴彈爆炸的轟鳴,重傷者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場血腥的交響曲。
少尉看到一名德國民兵從側面接近,立即舉槍射擊,但槍膛發出空洞的「咔嗒」一聲。
彈匣空了!?
來不及更換彈匣,他拔出腰間的手槍,但德國人的衝鋒槍已經噴吐出火舌。一連串子彈擊中了少尉的胸膛,將他掀翻在地。他倒在血泊中,眼睛依然睜著,但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交火持續了不到十分鐘,戰場就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蘇軍先頭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幾人成功撤回河邊。德國民兵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小隊的15人中,只有6人還能站立,其餘的不是死亡就是重傷。
民兵隊長是一名在東線戰場上服役過的老兵,他環顧四周,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深深的疲憊。這只是漫長戰鬥的開始。蘇軍很快就會派出更多部隊渡河。
「撿起所有能用的武器和彈藥。」他對剩餘的戰友說:「照顧好傷員,然後立即撤退到後方防線。援軍很快就到。」
當他們撤離時,河對岸的蘇軍炮火再次響起。更多的榴彈落在小教堂周圍,將這片曾經寧靜的土地變成了煉獄。
艾森曼在指揮部接到北部戰報,眉頭緊鎖。雖然第一波渡河的敵人被擊退,但這只是蘇軍的試探性攻擊。更大的威脅正在形成,在河岸對面蘇軍的浮橋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
「報告!」通訊兵遞給艾森曼一張紙條,「南部也發現敵人渡河跡象!一個步兵營正在登上橡皮艇!」
艾森曼看了看地圖,心中一沉。蘇軍正在實施標準的多點渡河戰術,分散德軍的防禦力量。以狼人組織目前的兵力,不可能同時防守所有渡河點。
「現在我們的選擇不多了。」他對參謀們說:「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防守整個河岸線。必須集中力量防守最關鍵的區域——城市中心和通往西部的主要道路。其他地區,實施靈活防禦,儘量消耗敵人,但不要死守。」
他在地圖上畫出一個新的防禦圈,比原來的面積小了三分之一:「撤至這條線上,建立新的防線。同時,派出游擊小組,在敵人占領區內實施騷擾和破壞。」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德軍各部隊開始有序撤退到新的防線上。
---下午3:00 厄爾伯河南部渡口。
蘇軍第142步兵團的四十餘艘橡皮艇已經下水,每艘載著6-8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重型機槍的掩護下,艇隊開始向西岸劃去。
河面上霧氣彌漫,能見度不足五十米。蘇軍士兵緊握武器,警惕地注視著前方的霧氣,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襲擊。
第一批橡皮艇悄無聲息地接近西岸。蘇聯士兵們鬆了口氣——似乎沒有遇到抵抗。帶頭的軍官正要下令登陸,突然,河岸上的霧氣中閃出幾道火光,隨即是密集的槍聲。
埋伏在河岸的德國民兵開始射擊。他們的位置經過精心選擇,每一發子彈都能造成最大傷害。最前面的幾艘橡皮艇上的蘇軍士兵瞬間被打倒大半,有些艇因為士兵慌亂移動而翻覆,將全部人員投入冰冷的河水中。
「炮火支援!立即!」蘇軍指揮官對著無線電怒吼。
很快,河對岸的蘇軍炮兵開始射擊。幾發炮彈落在西岸,爆炸掀起的泥土和碎石遮蔽了德國民兵的視線。趁此機會,更多的橡皮艇加速向西岸靠近。
德國民兵的火力開始減弱——不是因為傷亡,而是彈藥不足。許多人只能每隔幾秒射擊一次,小心節約最後的子彈。
蘇軍的第一批登陸部隊終於踏上西岸。他們迅速散開,利用地形掩護,向德國民兵的陣地推進。雙方爆發近距離交火,幾分鐘內就有數十人倒下。
民兵的隊隊是一名退役的黨衛軍下士,他在看到情況不妙後迅速下令道:「按計劃後撤!」
民兵們開始有序後撤,蘇軍士兵緊追不捨。就在這時,第二波蘇軍部隊也開始登陸,其中包括幾門45毫米反坦克炮的分解部件,由士兵們搬運上岸,準備在岸邊重新組裝。
民兵們撤退到一個預先選定的位置——一片廢棄的工廠區。這裡的建築殘骸提供了絕佳的掩護和射擊位置。當蘇軍追擊部隊進入工廠區時,隱藏的德國狙擊手開始精確射擊,優先瞄準軍官和通訊兵。
一名蘇軍中尉正在對部下下達命令,突然,一聲沉悶的槍響後,他的頭部爆開一朵血花,無力地倒在地上。幾秒鐘後,他身邊的通訊兵也被狙擊手擊中喉嚨,倒在血泊中痛苦地抽搐。
沒有了指揮官,蘇軍士兵的進攻陷入短暫混亂。但他們很快在幾名士官的帶領下重整隊形,開始對工廠區進行系統性清剿。
與此同時,更多的蘇軍部隊不斷渡河。到了下午四點,已有約600名蘇軍士兵成功登陸西岸,並建立了一個小型橋頭堡。工兵們開始在此處架設永久性浮橋,為重型裝備的渡河做準備。
「南部情況如何?」艾森曼問道,眼睛盯著地圖。
「不太好,長官。敵人已經建立了橋頭堡,正在架設浮橋。我們的部隊按計劃撤退到二線防禦陣地,但敵人的推進速度超出預期。」
艾森曼點點頭:「北部呢?」
「北部稍好一些。敵人的第一波攻擊被擊退,但他們正在準備第二次渡河。」
「集結第8民兵團和剩餘的反坦克炮,準備在市中心附近迎接決戰。」艾森曼下令:「同時,派出所有狙擊手和破壞小組,盡可能干擾敵人的渡河行動和橋頭堡建設。」
「是,長官!」
艾森曼走到窗前,看著硝煙籠罩的城市。德累斯頓已經面目全非——曾經優雅的巴洛克建築被炸成廢墟,寬闊的大街上滿是彈坑和瓦礫。但在這片廢墟中,一個民族的頑強意志依然閃耀著。
「援軍還有多久能到?」他問道,語氣中帶著疲憊。
「最新消息是,西德的第3裝甲民兵師正在通過萊比錫的鐵路向我們靠近,第13、14民兵團也正在趕來。如果一切順利,他們明天凌晨就能抵達德累斯頓外圍。」
「也就是說,我們就必須再堅持十二個小時。」艾森曼深吸一口氣,「上帝保佑,希望我們還有那麼多人能活到明天。」
---下午5:00 厄爾伯河南部。
蘇軍的浮橋已經完成。第一批重型裝備——4輛T-34-85坦克和自行火炮——開始緩慢駛過浮橋。與此同時,橋頭堡內的蘇軍步兵已經向西推進了近一公里,正在接近德國人的第二道防線。
由一輛T-34-85坦克領頭,後面跟著約50名步兵,小心翼翼地穿過一片廢墟區。坦克的砲塔不停旋轉,警惕著可能的威脅。
突然,從一棟半塌的建築物二樓窗口,射出一道火光——一枚鐵拳-60反坦克火箭迅速飛向坦克。
該死!打歪了!
爆炸在地上掀起一片泥土,但坦克只是輕微受損,立即調整砲塔,向射擊來源處發射了一發高爆彈。整個二樓在爆炸中坍塌,反坦克小組還來不及撤離就被掩埋在廢墟之下。
坦克繼續前進,但德國人的反擊才剛剛開始。從周圍的建築物中,數十名民兵突然發起攻擊,向蘇軍步兵投擲手榴彈和燃燒瓶。一時間,整個街區充滿了爆炸聲和慘叫聲。
一名不超過16歲的少年從掩體後衝出,右手手持一枚磁性反坦克地雷,試圖接近那輛T-34-85。他靈活地躲避著機槍掃射,幾乎要成功了,但就在最後幾米處,一名蘇軍士兵的衝鋒槍掃射擊中了他的腿部。少年倒下了,但仍然用左手試圖爬向坦克。又是一陣掃射,少年不動了,他的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但他的犧牲沒有白費——在其他方向,另一名德國民兵成功接近了坦克,將一枚集束手榴彈塞進了坦克的履帶中。爆炸將履帶炸斷,坦克失去了移動能力,變成了一個固定火力點。
巷戰持續了近一小時。德國民兵雖然勇敢頑強,但終究敵不過蘇軍的數量和火力優勢。到傍晚時分,第二道防線也被突破,蘇軍部隊已經推進到距離市中心不到三公里的位置。
相比起南部,北部戰線的情況更加危急。蘇軍在下午發起了第二次渡河攻擊,這次動用了更多的兵力和火力。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一個步兵營成功安全渡河,建立了穩固的橋頭堡。
傍晚六點,第一輛IS-2重型坦克沉重地駛過北部浮橋,其122毫米主炮對防線構成了致命的威脅。這種坦克的裝甲幾乎能抵抗北部守軍現有的所有反坦克武器,只有最幸運的射手才能從側面或後部裝甲找到薄弱點。
「敵人的重型坦克已經渡河!」北部前線指揮官通過無線電報告,聲音中充滿緊張:「我們需要反坦克支援!」
艾森曼知道,他手中已經沒有多少反坦克武器了。最後兩門105毫米反坦克炮已經部署在市中心,作為最後防線的核心。
「撤退到第三道防線。」他命令道:「利用城市地形和預設的障礙物減緩敵人推進速度。不要與坦克正面交鋒。」
北部防線的德國民兵開始有序撤退。他們在撤退過程中引爆了預先埋設的爆炸物,摧毀了幾座關鍵橋梁和道路節點,為蘇軍的推進設置障礙。
但蘇軍的進攻勢頭已經不可阻擋。到晚上八點,南北兩個方向的蘇軍部隊已經深入德累斯頓西岸腹地,形成了一個不斷縮小的包圍圈。德國防禦者被迫撤退到最後的防線——圍繞市中心的一圈街區,準備進行最後的抵抗。
---1月3日晚 德累斯頓市中心
夜幕降臨,但德累斯頓的夜空被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整個城市籠罩在硝煙和灰塵中,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和血腥的氣味。
艾森曼站在市政廳殘存的塔樓上,環顧四周。從這個高點,他可以看到城市各處的戰鬥——閃爍的槍火,爆炸的火光,焚燒的建築物。蘇軍的坦克和步兵正從多個方向向市中心推進,而德國防禦者已經退無可退。
「我們還有多少兵力?」他問身邊的副官。
「大約1200人還能戰鬥,但大多數人彈藥不足,許多人已經受傷。反坦克武器幾乎耗盡,只剩下中心廣場的兩門反坦克炮和少量手持反坦克武器。」
艾森曼沉默片刻:「食物和醫療物資呢?」
「足夠堅持到明天中午。但如果傷亡繼續增加,醫療物資將很快耗盡。」
「那麼,是時候做最後的安排了。」艾森曼走到地圖前,「集中所有有生力量,防守這個區域。」他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小圈,覆蓋市中心的核心區域,「所有傷員和平民撤到地下防空洞。準備進行逐屋爭奪的巷戰。」
副官點點頭,開始傳達命令。艾森曼轉向通訊官:「向所有援軍發送最新情況。告訴他們,我們會盡力堅持到他們到來。但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他們應該準備好在城市外圍與蘇軍交戰。」
通訊官匆匆離去,而艾森曼繼續凝視著燃燒的城市。在他的心中,一個痛苦的念頭揮之不去——這場英勇的抵抗最終可能是徒勞的。如果援軍不能及時到達,或者蘇軍在天亮前突破最後防線,那麼所有的犧牲都將化為烏有。
但他立即驅散了這個念頭。無論結果如何,德累斯頓的抵抗已經向世界證明,德國人民渴望自由和統一的決心不可動搖。這場戰爭,將成為德國歷史上一個永遠不會被遺忘的篇章。
---晚上9:00 市中心西北方向。
蘇聯人的進攻開始了。
蘇軍的第49機械化師的一個戰鬥群正沿著一條寬闊的大街向市中心推進。兩輛T-34-85坦克開路,後面跟著約100名步兵,小心翼翼地檢查每一棟建築物。
德國民兵埋伏在街道兩側的建築物中,等待敵人進入埋伏圈。他們中的許多人已經沒有反坦克武器,只能依靠簡易爆炸物和燃燒彈對付敵人的裝甲車輛。
當蘇軍部隊進入預定區域時,德國人發起了突然襲擊。從建築物的窗口和屋頂,數十枚手榴彈和燃燒彈如雨點般落下,在蘇軍步兵中造成大量傷亡。同時,幾名德國民兵使用鐵拳-60反坦克火箭瞄準坦克的側面裝甲。
第一輛T-34-85被擊中引擎部位,立即冒出濃煙,但仍然能夠行動和射擊。它迅速調整砲塔,向射擊來源處發射了一發高爆彈,將建築物夷為平地。
蘇軍步兵迅速尋找掩護,開始有組織地反擊。他們的機槍掃射著建築物的窗口,壓制德國人的火力,同時,突擊組開始逐棟清理建築物。
一棟三層小樓內,一個由七名德國民兵組成的小組正在頑強抵抗。他們用家具和瓦礫在每層樓梯口設置了路障,構築了一個小型堡壘。
蘇軍士兵試圖從正門突入,但立即遭到了德國人的猛烈射擊。兩名蘇軍士兵倒在門口,其餘人被迫撤回。
「炸開一個缺口!」蘇軍排長命令道。
兩名工兵上前,在建築物的牆壁上安裝爆炸物。爆炸過後,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蘇軍士兵通過這個洞口沖入建築物內部,與德國民兵展開近距離戰鬥。
在狹窄的室內空間,雙方的交火異常激烈。子彈在牆壁上留下一個個彈孔,手榴彈的爆炸震碎了所有窗戶。一名德國民兵被擊中胸部,倒在血泊中;另一名蘇軍士兵的頭部被散彈槍近距離擊中,當場死亡。
經過近十分鐘的激戰,蘇軍士兵終於控制了一樓和二樓,德國民兵退守到三樓的最後一個房間。他們的彈藥幾乎耗盡,幾人身上都帶著傷。
「投降吧!德國人!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蘇軍排長在樓梯口喊道。
沒有回答,只有一聲手榴彈的爆炸,炸死了一名試圖上樓的蘇軍士兵。
排長咒罵一聲,命令士兵們架設輕型火焰噴射器。很快,致命的火焰射向三樓,將整個樓層變成了一片火海。德國民兵的慘叫聲持續了幾秒鐘,然後歸於沉寂。
類似的場景在德累斯頓的每個角落上演。德國民兵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頑強意志抵抗著,但蘇軍的數量和火力優勢正在逐漸發揮作用。到午夜時分,蘇軍已經控制了市中心外圍的大部分區域,德國人的防線被壓縮到一個直徑不到一公里的小圈內。
---1月4日 凌晨1:00 德累斯頓市中心
午夜過後,戰鬥暫時平息。蘇軍第49機械化師和後來趕到的第57坦克團停止了全面進攻,轉而對德國最後的據點進行炮擊和騷擾,同時等待更多正在渡河的增援和彈藥。
艾森曼利用這個短暫的喘息機會,在地下掩體內召集了所有剩餘的指揮官。這個臨時指揮部設在市政廳地下室,原本是防空洞,現在成了最後的指揮中心。
房間裡擠滿了人,大多數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和煙塵,許多人身上纏著簡易繃帶。昏暗的燈光下,他們的眼睛依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情況如何?」艾森曼問道,聲音嘶啞。
「西北防線已經崩潰。」一名指揮官報告:「我們失去了至少200人,剩餘部隊被迫撤到中心廣場一線。敵人的T-34-85坦克已經到達廣場外圍,只有我們的反坦克炮暫時阻止了他們的推進。」
「東南方向也很危急。」另一名指揮官說:「敵人已經控制了火車站和周圍地區。我們的狙擊手和反坦克小組正在盡力延緩他們的進攻,但彈藥即將耗盡。」
艾森曼環顧四周,看著這些疲憊但依然堅定的面孔:「各位,我不想說謊。我們的處境非常危險。但援軍就在路上,只要我們能再堅持幾個小時,勝利就在眼前。」
他走到地圖前:「從現在開始,放棄外圍所有陣地,集中所有兵力防守市政廳廣場和大教堂區域。將所有平民武裝起來,重傷員全部轉移到地下防空網絡。最後的反坦克炮部署在這兩個位置,構成交叉火力。」
「長官,如果敵人的坦克從多個方向同時進攻,我們的反坦克炮可能無法應對。」一名炮兵軍官擔憂地說。
「我知道。」艾森曼沉重地說:「所以我們還有一個底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鑰匙,「這是大教堂地下室的鑰匙。那裡存放著我們最後的武器——三十枚鐵拳-200反坦克火箭和五十枚反坦克地雷。它們是為最後的戰鬥準備的。」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凝重而肅穆。每個人都明白,這些武器意味著什麼——它們是最後的希望,也可能是他們人生的終點。
「還有一件事。」艾森曼繼續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如果我們無法堅持到援軍到來,那麼我希望你們記住:我們的反抗不是徒勞的。我們已經向世界證明了德國人追求自由和統一的決心。無論結果如何,歷史都會記住德累斯頓的英勇抵抗。」
「為了德意志!」一名年輕的指揮官突然高喊,舉起拳頭。
「為了德意志!」所有人都回應道,聲音雖然疲憊,但充滿堅定。
會議結束後,艾森曼獨自走到地下室的一個角落,那裡設置了臨時通訊站。通訊兵正在調試設備,試圖與西德援軍建立聯繫。
「有消息嗎?」艾森曼問道。
「有,長官!」通訊兵興奮地說:「三支援軍已經全部抵達德累斯頓外圍!他們正在與蘇軍外圍部隊交戰!估計黎明前就能突破到市區!」
艾森曼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太好了...太好了!立即通知所有指揮官!援軍來了!堅持下去!」
---凌晨3:00 德累斯頓東南郊外。
西德第3裝甲民兵師,一支全由大日耳曼國精鋭黨衛軍組成的精英部隊——正在與蘇軍的外圍防線激戰。作為一支大日耳曼國的精鋭裝甲部隊,他們以靠單兵素質和坦克的優勢和住在東德的「嚮導」支援下將外圍駐守的蘇軍打得夢回巴巴羅薩行動。
甚麼?你說那為甚麼要叫作民兵師?那當然是用來誤導盟軍和蘇聯人呀!
你問他們原本在大日耳曼國的番號叫甚麼?
「武裝黨衛軍第0『總督衛隊』裝甲師」
「我們絕對忠誠;我們絕不投降;我們絕不背叛,我們將戰至最後一刻;我們將戰至最後一人。」---總督衛隊裝甲師格言。
在黑暗的掩護下,他們從多個方向向德累斯頓東岸推進。他們不單在E-50坦克的協助下強攻了蘇軍的主要集結點,還一口氣突破數條蘇軍的防線。同時大量的擲彈兵滲透到蘇軍後方,圍攻指揮部和補給線,讓外圍的蘇軍陷入了混亂。
負責外圍駐守的一名蘇軍上校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他原本認為西德不會公開介入衝突,而現在,他不得不撤回打算登陸西岸的部隊來應對外圍的新威脅。
沒過多久,這位可憐的上校就收到了西岸駐守區指揮官的求救,狼人的第13、第14民兵團也終於趕到了這裏,相比起裝甲力量還算充足的東岸,西岸駐守區根本就沒有多少坦克,主力都在市中心裏,蘇軍的外圍搖搖欲墜。
---凌晨4:00 德累斯頓市中心。
蘇軍決定在援軍攻破外圍前發起最後的總攻,一舉摧毀德國人的最後抵抗。
市政廳廣場四周,38輛坦克和數千名步兵已經就位,準備從多個方向同時進攻。蘇軍的炮兵也調整了射擊參數,準備為進攻提供火力支援。
德國防禦者也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最後的兩門105毫米反坦克炮被巧妙地隱藏在半毀的建築物中,剩餘的戰士們分散在各個掩體中,手持最後的武器——繳獲的蘇聯PPSh衝鋒槍、老舊的步槍、甚至斧頭和鐵棍。
艾森曼站在市政廳的地下室,通過偵察員的報告掌握著戰場態勢。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將決定一切。
「敵人開始炮擊!」一名偵察員沖進地下室報告:「大批坦克正在向廣場移動!」
艾森曼深吸一口氣:「開始反擊。讓他們知道,德意志的心臟不會輕易被攻破。」
廣場上,蘇軍的進攻如潮水般湧來。T-34-85和IS-2坦克在步兵的掩護下緩慢推進,主炮不斷轟擊可疑的防禦點。德國的反坦克炮開始射擊,第一發炮彈就擊穿了一輛T-34-85的正面裝甲,將其炸成一堆燃燒的廢鐵。
但蘇軍的反應迅速而猛烈。2輛IS-2坦克同時將火力集中在德國炮位上,很快,一門反坦克炮被直接命中,連同炮手一起被炸成碎片。
剩下的最後一門反坦克炮繼續頑強射擊,又摧毀了兩輛坦克,但最終也被一枚精確的炮彈擊中。德國人的重火力至此基本沉默。
蘇軍的坦克和步兵開始向市政廳和大教堂推進。就在這時,德國的最後反擊開始了。隱藏在各處的民兵突然發起自殺式襲擊,手持反坦克地雷沖向敵人的坦克。雖然大多數人還沒接近目標就被機槍掃射擊倒,但仍有幾人成功地將地雷貼在了坦克的履帶或後部裝甲上。
爆炸接連不斷,幾輛坦克被擊毀或損傷。但蘇軍的數量優勢太大了,更多的坦克繼續推進,終於到達了市政廳前的廣場。
艾森曼在地下室聽著上方的爆炸和槍聲,知道時間不多了。他拿起無線電,聯繫最後的預備隊——藏在大教堂地下室的三十名精銳民兵,每人配備一枚鐵拳-200反坦克火箭。
「願上帝保佑你們。」他簡短地說道。
大教堂地下室的鐵門打開,三十名民兵魚貫而出。他們分成小組,從不同方向接近廣場。當蘇軍的坦克群集中在廣場中央時,他們同時發起了攻擊。
三十枚反坦克火箭幾乎同時發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劃出致命的軌跡。大多數火箭都找到了目標——坦克的側面或後部裝甲。一時間,整個廣場變成了一片火海。至少十輛坦克被擊中,有的立即爆炸,有的冒出濃煙,艱難地試圖撤離。
蘇軍的進攻陷入混亂。步兵失去了坦克的掩護,成為德國狙擊手和機槍手的目標。短短數分鐘內,廣場上就倒下了數十名蘇軍士兵。
但這最後的反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發射火箭後的民兵們立即暴露了位置,成為蘇軍火力的集中目標。幾乎在眨眼之間,大部分民兵就被密集的火力撕碎。只有少數幾人成功撤回掩體,而他們的武器已經用盡,只能依靠小型槍械繼續戰鬥。
艾森曼在地下室聽著戰報,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知道,這最後的反擊雖然打亂了蘇軍的計劃,但只是暫時延緩了敵人的進攻。如果援軍不能及時到達,最終結果依然是失敗。
---凌晨5:00 德累斯頓東岸
第3裝甲民兵師的一支先頭部隊在突破了蘇軍的外圍防線後,向市中心推進。他們士氣高昂,每個人都知道,他們肩負著拯救德累斯頓、甚至影響德國未來的重任。
他們的隊長是一名黨衛軍上尉,他通過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情況。市中心的火光清晰可見,表明那裡的戰鬥正在激烈進行。
「必須加快速度。」他對副官說:「否則我們可能只能見到他們的屍體了。」
副官點點頭,立即下達命令,所有部隊全速前進,不顧一切地向市中心沖去。
---凌晨5:30 德累斯頓市政廳。
蘇軍的第二波進攻已經開始。在新調來的SU-76和SU-152的支援下,他們對市政廳和周圍地區進行了猛烈轟炸,然後派出步兵進行地毯式搜索,清除剩餘的抵抗點。
艾森曼和剩餘的指揮官們已經撤到市政廳最底層的防空洞中。這裡的牆壁厚達三米,能夠抵抗大多數炮彈的直接命中。但即使在這裡,他們也能感受到上方爆炸的震動。
「援軍的最新情況?」艾森曼問通訊兵。
「他們已經突破到市區,正在與蘇軍交戰。但要到達市中心,至少還需要一小時。」
艾森曼看了看手表——凌晨五點四十五分。黎明即將到來,而這可能是德累斯頓最後的黑夜。
「我們必須再堅持一會。」他對剩餘的指揮官說:「組織最後的防禦。每一個房間,每一條走廊,都要寸土必爭。」
就在這時,地面猛烈震動,防空洞的燈光閃爍了幾下。一名偵察兵沖進來報告:「敵人炸開了市政廳的主入口!他們的步兵正在湧入大廳!」
艾森曼立即站起身:「所有人,準備戰鬥。這是最後一戰了。」
他從桌上拿起一把Kar98k步槍,檢查了一下子彈數量。其他人也紛紛拿起武器,準備迎接最後的戰鬥。
「長官,您應該先撤離。」一名副官建議道:「如果您能突圍到援軍那裡,我們的犧牲才有意義。」
艾森曼搖搖頭:「不,我不會離開。一個軍官永遠不會拋下他的士兵。」他環顧四周,「但我不會要求你們所有人都留下。誰願意嘗試突圍,加入援軍,告訴他們德累斯頓的故事,我不會阻攔。」
房間裡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動,所有人都選擇留下,與他們的指揮官共同面對最後的時刻。
艾森曼感到喉嚨一緊,但很快恢復了鎮定:「那麼,讓我們準備迎接最後一戰。」
他們迅速在防空洞入口處設置了簡易路障,並派出小股部隊守衛通往地面的樓梯和通道。每個人都知道,這可能是他們生命中的最後幾十分鐘,但沒有人顯露恐懼。
---凌晨6:00 市政廳地面層
蘇軍士兵正在逐室清理市政廳內的德國抵抗者。戰鬥異常激烈,每一個房間,每一條走廊都可能藏著頑強的敵人。
一名蘇軍中尉帶領一個排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地下室的入口。根據偵察兵的消息,德國指揮部很可能設在地下防空洞中。
當他們接近一道厚重的鐵門時,突然遭到了伏擊。隱藏在周圍的德國民兵開火了,幾名蘇軍士兵應聲倒地。中尉迅速反應,命令士兵們尋找掩護,同時用手榴彈清除敵人。
經過短暫但激烈的交火,德國人的火力被壓制。蘇軍工兵上前,在鐵門上安裝爆炸物。
「後退!」中尉命令道,所有人迅速撤到安全距離。
爆炸聲過後,鐵門被炸開一個大洞。蘇軍士兵們立即沖向缺口,但立刻遭到了裡面德國人的猛烈射擊。幾名士兵倒在門口,其餘人被迫撤回。
「用火焰噴射器!」中尉命令道。
一名士兵扛著火焰噴射器上前,對著缺口噴射出致命的火舌。火焰席捲了防空洞入口處的所有物體和人員,德國人的射擊立即停止。
蘇軍士兵再次沖向缺口,這次成功突入防空洞。裡面的場景令人震驚——數十名德國民兵倒在血泊中,有些人身上還在燃燒。但更令人驚訝的是,在防空洞的深處,還有一群德國人在頑強抵抗。
艾森曼和他的核心指揮官們組成了最後一道防線。他們利用翻倒的桌椅和設備構築了一個小型堡壘,用僅剩的武器進行反擊。
「投降吧!」中尉用德語喊道,「你們已經沒有希望了!」
回答他的是一陣密集的射擊,打死了一名蘇軍士兵。
中尉咒罵一聲,命令士兵們準備最後的突擊。就在這時,無線電中傳來緊急通報:「敵軍增援已經突破到市中心!大量敵軍從南部和西部推進!所有單位立即增援外圍防線!」
中尉臉色變了。他看了看前方的德國堡壘,又看了看無線電,陷入短暫的猶豫。最終,職責戰勝了個人榮譽:「立即撤退!支援外圍防線!」
蘇軍士兵開始迅速撤離防空洞。臨走前,中尉最後看了一眼那群頑強的德國人,眼中閃過一絲尊敬——他們的確是值得尊敬的對手。
當蘇軍撤離後,防空洞內陷入詭異的寂靜。艾森曼、剩餘的幾名參謀和民兵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他們...撤退了?」一名民兵不確定地問。
艾森曼警惕地觀察著入口:「可能是陷阱。或者...」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援軍!援軍可能已經到了!」
他拿起無線電,試圖聯繫外界。起初只有靜電聲,但突然,一個清晰的聲音傳來:「德累斯頓指揮部,這裡是第3裝甲民兵師前線指揮官,我們已經突破到市中心,正在向市政廳推進。請確認你們的位置和狀態。」
艾森曼的手微微顫抖:「我是艾森曼上校,是德累斯頓防衛指揮官。我們在市政廳地下防空洞,還有少量人員存活。蘇軍剛剛撤離,可能是去增援外圍防線。」
「收到!堅持住,我們即將到達!」
艾森曼放下無線電,臉上露出疲憊但欣慰的微笑:「援軍真的來了。我們...我們堅持下來了。」
---1月4日 黎明時分 德累斯頓上空
第一縷陽光照亮了這座飽經戰火蹂躪的城市。街道上到處是彈坑和廢墟,燃燒的車輛和建築物仍在冒煙。但在這片廢墟中,一個新的希望正在誕生。
第13、第14民兵團也成功突破西岸外圍殺到市中心,並在市中心與第3裝甲民兵師夾擊蘇軍。這兩個團雖然在裝備上處於劣勢,但人數眾多,而且士氣高昂。他們從多個方向同時發起攻擊,很快就打亂了蘇軍的防禦體系。
第6機械軍的軍長面臨著艱難的決定。他們已經失去了近三分之二的坦克和大量部隊。
在東岸的第16、第17機械化師、第28坦克團在第3裝甲民兵師的絕對打擊下被殲滅。
第49機械化師和第57坦克團在市中心被圍攻,損失慘重,第49機械化師傷亡率達78.3%、第57坦克團只剩下最後3輛坦克。
而他的警衛連和第29坦克團的殘部正在死守厄爾伯河西岸的軍級指揮部。
更糟糕的是,對於他們發出的支援訊號,元帥和莫斯科方面都沒有任何的回覆。當然他不會知道,朱可夫早在1月2日就已經失去了與其他部隊的聯絡,而斯大林正忙於應對國內的龐大起義。
最終,蘇軍第6機械化軍軍長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
「致我軍所有部隊:
你們在這數日的戰鬥中作出了英勇的表現,你們成功捍衛了蘇維埃軍隊的榮光,而現在我軍多支部隊已經失去作戰能力。作為你們的最高指揮官,我有責任為你們的未來負責。現在!所有第6機械化軍的蘇維埃軍人!保持你們高傲的姿態!有序地向你們面前的敵人放下武器!
第6機械化軍軍長А·П·潘菲洛夫」
隨著電報的發出,在市中心的戰場上出現了一幕幕難以置信的景象。剛才還在激烈交火的蘇聯士兵們背起了武器,高舉白旗、舉起雙手走出掩體。最初,士兵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這是某種詭計。但當越來越多的蘇軍士兵投降,他們才逐漸意識到——這場血腥的戰鬥確實結束了。
在市政廳地下防空洞,艾森曼收到這個消息時,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身旁的副官和兩名參謀立刻將他扶了起來。四天的不眠不休和精神高度緊張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而這突如其來的勝利讓他一時難以承受。
「蘇聯人投降了?全部投降了?」他反覆確認。
「是的,長官!」通訊兵激動地回答:「蘇聯第6機械化軍軍長潘菲洛夫將軍已下令全軍放下武器!第3裝甲民兵師已經控制了東岸和西岸,第13、14民兵團也已經抵達市中心,正在接收蘇軍的投降!」
艾森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通知所有還能戰鬥的人,保持警惕,謹慎行事。不要傷害已經投降的敵人。」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兩名幸存參謀的攙扶下,緩慢地走出防空洞。當他踏上市政廳的臺階,晨光照在他灰白的臉上。這位四十出頭的中年軍官在這短短四天內似乎蒼老了十歲。
市政廳廣場上,第3裝甲民兵師的E-50坦克已經排成一列,它們的車身上都帶著戰鬥的痕跡——彈痕、油污和烈火燒灼的黑斑。坦克後方是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德國士兵,他們筆直地站立著,臉上寫滿了勝利的喜悅和對犧牲同胞的哀思。
廣場的另一側,數百名蘇聯官兵排成長隊,在德國士兵的看守下等待著。他們大多表情木然,有些人眼中流露出恐懼,有些則是解脫。這四天的激烈戰鬥已經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和鬥志。
艾森曼站在臺階上,環顧四周。這座他守衛了四天的城市已經面目全非。往日優雅的巴洛克建築變成了殘垣斷壁,寬闊的大街被炮火犁成了滿是彈坑的荒地。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死亡的氣息。
但在這片廢墟中,一面狼人組織的黑狼旗正在市政廳的旗杆上緩緩升起,迎風飄揚。這是勝利的象徵,也是無數犧牲者的紀念。
當艾森曼走下臺階時,一輛黨衛軍軍用吉普車駛入廣場。車上下來一名身材高大的軍官,胸前佩戴著騎士十字勳章。他大步走向艾森曼,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我是弗里德里希·施泰納少將,第3裝甲民兵師師長。」他自我介紹道:「很榮幸見到您,艾森曼上校。您的名字將永載史冊。」
艾森曼回禮,疲憊地笑了笑:「永載史冊的不單是我,少將。沒有你們及時趕到,德累斯頓的結局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我認為您過於謙虛了。」施泰納少將誠懇地說:「是您和您的戰士們創造了奇蹟。以一個團級戰鬥群的兵力堅守這座城市四天,抵抗了一個機械化軍的全力進攻。這樣的戰績,即使是在前帝國最輝煌的時代也鮮有先例。」
正當兩人交談時,第13民兵團團長漢斯·舒伯特中校和第14民兵團團長卡爾·魏格爾中校也趕到了現場。這兩位指揮官帶領部隊從西面突破,在關鍵時刻切斷了蘇軍的退路,為勝利做出了重要貢獻。
「上校。」舒伯特中校走到艾森曼面前,「我代表第13民兵團向您致敬。您的堅持不懈給了我們突破的機會。」
「我們只是盡了自己的職責。」艾森曼簡短地回答,他的眼睛掃視著廣場,尋找著什麼。
施泰納少將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心思:「您在尋找您的戰士們嗎?」
艾森曼點點頭:「我們開始時有五千人。現在......」
施泰納少將和兩位中校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
「根據我們的初步統計...」施泰納少將輕聲說:「目前只找到了極少數倖存者。大多數人......」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艾森曼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個事實,但親耳聽到依然感到一陣刺痛。五千人,幾乎全部犧牲。那些年輕的面孔在他腦海中浮現——工廠工人、大學生、退役軍人,甚至還有些孩子——他們都為了捍衛家園而戰至最後一刻。
「他們沒有白白犧牲。」艾森曼低聲說:「他們的名字將與德累斯頓一起,永遠銘刻在德意志的歷史上。」
中午時分,一場簡單而莊重的儀式在市政廳廣場舉行。由於軍長潘菲洛夫已經自殺,所以由蘇聯第6機械化軍的副軍長在德國軍官的見證下,正式將軍旗交給了艾森曼。這面染血的軍旗象徵著一支曾經驕傲的蘇聯勁旅的最終命運,也標誌著德累斯頓戰役的正式結束。
儀式結束後,艾森曼被送往醫院治療。他不僅體力透支,還在最後的戰鬥中受了輕傷。在失去意識前,他對副官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確保每一位犧牲者的名字都被記錄下來。他們應該被記住。」
德累斯頓之戰的消息迅速傳遍全球。英美媒體稱之為「二戰後最奇蹟的戰役」,蘇聯則將其稱為「帝國主義分子的陰謀」。但無論如何解讀,這場戰役的歷史意義是無法否認的——它成為了東德起義中的一個關鍵節點,極大地鼓舞了東、西德的其他部隊。
在東、西德合併後,新德國政府和大日耳曼國立即给予大量援助,幫助東德重建。蘇聯政府雖然憤怒,但面對國內的嚴重危機,已經無力再對德國發動大規模攻擊。
艾森曼在傷癒後被新德國政府授予德國最高軍事榮譽——大鐵十字勳章,並被晉升為少將。但這位英雄拒絕了政府提供的高位,選擇退役並在德累斯頓定居。他餘生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照顧戰爭中傷殘的士兵和烈士家屬,並致力於記錄德累斯頓戰役的歷史。
1960年1月4日,在德累斯頓戰役十一週年之際,一座莊嚴的紀念碑在德累斯頓市中心揭幕。這座由黑色花崗岩雕刻而成的紀念碑高達十五米,頂部是一名持槍的士兵形象,底座上刻著4990名犧牲者的名字。碑文簡潔有力:
「為了自由與統一,他們獻出了一切。
4990名德意志同胞,永垂不朽。
1949年1月1日至4日,德累斯頓。」
揭幕儀式上,已經年近五十的艾森曼站在紀念碑前,身邊是當年與他共同戰鬥的九名倖存者——他的副官,兩名參謀和六名士兵。他們都已鬢髮斑白,但站姿依然挺拔。當國歌響起時,這九個人和艾森曼一起,向紀念碑行最後一個軍禮,向那些永遠長眠於德累斯頓的戰友們致敬。
在儀式的最後,艾森曼走上講台,面對數萬名前來參加儀式的民眾,他沒有發表長篇大論,只是簡短地說:
「今天,我們紀念的不僅是那場戰鬥,更是那種精神——為了信念而戰,為了家園而戰,為了自由而戰的精神。那些年輕的生命雖然逝去,但他們的精神永存。只要德意志的土地上還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記得他們的故事,他們就沒有真正離去。」
講話結束時,艾森曼的眼中含著淚水。這位堅毅的軍人,終於在九年後,為他的戰友們流下了眼淚。
多年後,當人們談起德國統一的歷史時,德累斯頓戰役總是一個無法迴避的章節。那場以少敵多、以弱勝強的戰鬥,不僅改變了一座城市的命運,也改變了一個國家的未來。
而在新德國政府的同意下,每年的1月4日被定為「德累斯頓紀念日」。這一天,全德累斯頓的鐘聲會同時鳴響,人們會在紀念碑前獻上鮮花,緬懷那些為自由付出生命的英雄們。
艾森曼將軍最終在1980年去世,享年79歲。按照他的遺願,他被安葬在德累斯頓市郊的一處小墓園,墓碑上只刻著他的名字和一句話:
「即使我們全部戰死,德意志依舊永存。」
在他的葬禮上,來自全德國各地的人們自發前來送別。但最令人感動的是,與他共同戰鬥過的幸存者——那時只剩下三人了——他們站在墓前,不發一言,只是立正敬禮,送別他們的指揮官最後一程。
德累斯頓紀念碑前的火炬永不熄滅,正如那段歷史永不被遺忘。它提醒著人們:自由從來不是免費的,它的代價是無數勇敢者的鮮血和生命。而德累斯頓戰役,則是這一真理最鮮活、最震撼的例證。
而現在,隨著德累斯頓的解放,在柏林的蘇軍再一次地加強進攻,不過海德里希的柏林衛戍團依靠柏林城還能支撐一段長時間,那是時候解放波羅的海沿岸地區,然後徹底解決這場該死的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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