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關於您的穿越。」
虛影的語氣如同冰面般平滑,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您在2026年,18歲時,因一場意外身亡。您的意識被我捕獲,並於1936年4月1日插入這條世界線的時間流中。這不是平行宇宙,而是您原本的世界線,僅僅是時間被倒回。您是這條世界線上的一個『異常節點』,一個被賦予改變歷史使命的存在。」
恩斯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異常節點?聽起來像是在說我是一件工具。我在2026年是個網上人人喊打的精納分子,我相信第三帝國的榮光,相信元首的理想。你選中我,卻讓我回到一個德國注定失敗的時代,這是你的什麼把戲?」
虛影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您的信仰、您的意識狀態,正是您被選中的原因之一。系統需要一個對改變歷史毫無心理負擔的人,而您的信念——對納粹理想的狂熱——讓您成為理想的載體。至于德國的失敗,那並非系統的意圖,而是歷史慣性的結果。您已經改變了許多,比如國共內戰的走向,這是您的成就。」
「成就?」恩斯特冷哼一聲,站起身,走到辦公桌旁的地圖前,指著中國的版圖。「我讓國民黨贏得了一場決定性戰役,讓蔣介石統一半個中國,這確實是我幹的。但德國呢?元首現在像個逃犯,躲在這片冰天雪地裡。我建了日耳曼尼亞,給了他一個藏身之地,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第三帝國,是統治世界!」
虛影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微妙的柔和,彷彿在安撫他的情緒。「恩斯特總督,系統的任務從未要求您讓德國贏得戰爭。您的使命是推動世界線的偏離,創造新的歷史可能性。國共內戰的改變已經讓這條世界線偏離了原本的軌跡,這足以證明您的能力。至于德國的失敗,您可以視為一種挑戰——歷史的慣性比您想像的更強大,但您仍有機會繼續改變。」
恩斯特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著虛影。「挑戰?你給了我長生不死的藥、反重力飛碟、歷史上未完成的黑科技甚至能讓一座工廠一天建成的技術!這些東西讓我建起了大日耳曼國,讓元首活到今天。可你現在告訴我,德國的失敗是因為什麼『歷史慣性』?你是不是在玩我?」
「系統從未欺騙您。」虛影的聲音依舊平靜。「每一項獎勵——從長生不死的藥劑到反重力技術——都是為了協助您完成任務。這些資源來自系統的『儲備庫』,根據您的任務進度和世界線的改變程度分配。但歷史慣性是一種客觀存在,它會試圖將世界線拉回原本的軌跡。小的改變,比如您試圖將Apple改為Aple,會被慣性修正,因為它們的影響微不足道。但像國共內戰這樣的大事件,已經超出了慣性的修正範圍,它們將永久改變歷史。」
恩斯特的眼神微微眯起,他緩緩走回椅子坐下,雙手交叉在胸前。「那我的父母呢?我的朋友?如果我改變了歷史,中國的命運都不同了,那我回到2008年時,我的家還是那個家,我的父母還是同樣的父母?」
虛影停頓了一下,彷彿在組織更精確的回答。「這是系統的『錨定機制』在起作用。為了確保您的穿越不導致自身存在的悖論,系統將您的核心人際關係——您的父母、某些重要朋友,以及您的出生日期——鎖定為『不可變動節點』。無論您如何改變歷史,這些節點都將保持不變,以保證您在2008年重生時,能回到一個熟悉的環境。」
「錨定?」恩斯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你是說,你故意操縱了我的家人,讓他們不受歷史改變的影響?這聽起來像是你在控制我的命運。」
「並非控制,而是保護。」虛影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耐心。「如果您的父母因歷史改變而不再相遇,或者您因某個事件未能出生,您的穿越本身將失去意義。錨定機制是系統對您的保障,讓您可以無後顧之憂地改變世界。」
恩斯特沉默了片刻,他的腦海中閃過2026年的記憶——那個他在網絡論壇上高談納粹理想、崇拜希特勒的自己。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真的回到1936年,親手建立一個國家,甚至與元首並肩作戰。但現在,他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否真的如他所願。
「好,那我再問你。」恩斯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說我只要在這一世死了,就能回到2008年,重生為我自己。這是什麼意思?我會保留這些記憶嗎?還是說,我會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重新開始?」
虛影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謹慎。「如果您在第二世死亡,您的意識將被傳送回2008年4月8日,您的出生之日。您將保留所有記憶,包括第一世和第二世的經歷。但您將以嬰兒的身份重新成長,直到成年才能再次行動。到那時系統會繼續為您提供支援,但獎勵的規模將取決於您在第二世完成的任務。」
「保留記憶?」恩斯特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你讓我以一個嬰兒的身份,帶著這些記憶活十幾年?知道自己建了日耳曼尼亞,救了元首,卻只能躺在搖籃裡等長大?這聽起來像是一種折磨。」
「這是穿越的代價。」虛影的語氣中沒有同情。「您已經獲得了改變歷史的機會,這是無數人無法企及的恩賜。記憶的保留,是為了讓您在2008年能繼續您的使命。」
「使命?」恩斯特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絲怒意。「你一直在說什麼使命!我復興第三帝國,讓雅利安的榮光照耀世界!這是我的信念,不是你的什麼狗屁使命!你選中我,給我這些力量,卻讓我看著德國戰敗,元首淪為逃犯。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虛影沉默了,這是它在對話中最長的一次停頓。最終,它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您的使命,是讓這條世界線偏離原本的軌跡,創造新的歷史可能性。您的信念——對納粹理想的執著——是驅動您行動的動力,但系統的目標遠不止於此。您改變了國共內戰,促成了中國的新格局,這已經是對世界線的重大影響。至于第三帝國的復興……這是您的個人願望,而非系統的終極目標。」
恩斯特的眼神變得冰冷,他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目光如刀般刺向虛影。「你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理想?你只是利用我的信念,讓我為你改變歷史?」
「系統並不『利用』您。」虛影的語氣依舊平靜。「您的信念與系統的目標存在交集,這是您被選中的原因。但系統的視野,比您的理想更廣闊。它的最終目的,涉及到這條世界線的長期演變,甚至可能影響更深層的規則。」
「更深層的規則?」恩斯特冷笑一聲。「別跟我說什麼玄乎的東西。那你是什麼?又誰創造了你?為什麼你要改變這條世界線?」
虛影的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無奈。「關於我的本質,我只能說,我是一種工具,一種為了某個目的而運作的機制。我的創造者……我無權透露他們的存在。至于改變世界線的目的,我只能告訴您,這是為了讓這條世界線獲得更多的『可能性』。具體的含義,您目前無法理解,但您的行動正在為此鋪路。」
恩斯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譏諷。「可能性?聽起來像是在說,我只是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您不是棋子。」虛影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堅定。「您是改變者,是這條世界線的關鍵節點。您的每一個決定,都在塑造未來的無數分支。」
恩斯特沉默了。他低頭看著桌上的地圖,目光停留在中國的版圖上——那個因他的干預而半個統一在國民黨旗下的國度。他的腦海中閃過1939年的南極,那時他帶著系統的獎勵,一步步建起了日耳曼尼亞;還有1945年,當他親手下令將希特勒從柏林的廢墟中救出,到達這片冰原時,元首眼中的複雜神情。
「最後一個問題。」恩斯特抬起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如果我結束這一世,回到2008年,會發生什麼?我的大日耳曼國,元首,還有我改變的一切,會不會被你的什麼『歷史慣性』抹平?」
虛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許,彷彿對恩斯特的敏銳感到滿意。「如果您死亡,回到2008年,您在第二世創造的一切將繼續存在,除非有另一個『節點』介入並改變它們。否則國共內戰的結果、日耳曼尼亞的存在、元首的存活,這些都是您對世界線的永久影響。歷史慣性只能修正小的偏差,比如名稱或細節,但無法逆轉您造成的大規模改變。」
「那日耳曼尼亞呢?」恩斯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如果我走了,這個國家還能撐下去嗎?」
「這取決於您留下的基礎。」虛影的回答乾脆而直接。「日耳曼尼亞的存續,仰賴於您的盟友、您的技術,以及您建立的制度。如果它們足夠穩固,這個國家將繼續存在;如果它們脆弱,那麼它可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崩潰。」
恩斯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日耳曼尼亞的景象——冰原上的鋼鐵城市,反重力飛碟在夜空中巡航,還有那些因理想而忠誠於他的士兵。他知道,這個國家是他的心血,是他對納粹理想的執著化身。但他也知道,這個國家遠非他想像中的第三帝國。
「我需要時間。」
最終,他低聲說道。「我要自己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走。」
「如您所願。」
虛影的聲音漸漸淡去。
「系統將隨時為您提供支援,直到您做出最終的選擇。」
隨著虛影的消失,辦公室內只剩下壁爐的劈啪聲。恩斯特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的冰原。遠處,一架反重力飛碟緩緩升空,消失在極夜的黑暗中。他的腦海中閃過2026年的自己——那個在論壇上高喊「希特勒萬歲」的少年;還有2008年的家,那個父母依舊、朋友未變的家。他不知道,如果他選擇死亡,回到2008年,會面對怎樣的世界。但他知道,無論選擇什麼,他都無法逃避自己的信念——那個曾經讓他成為精納分子的執念。
......
恩斯特站在窗前,凝視著南極冰原的無盡黑暗。壁爐的火光在他身後搖曳,辦公室內的寂靜被遠處反重力飛碟的低鳴聲打破。
他閉著眼,腦海中反覆回放剛剛與系統的對話——那個自稱「工具」的虛影,那個關於「可能性」與「使命」的模糊答案。他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剛剛想了多久?三十分鐘?一小時?時間對他來說已無意義。從1936年穿越到這裏,到1939年踏上南極的冰雪,建立大日耳曼國,再到如今1948年,他已不再是那個2026年滿腦子納粹理想的少年。他的信念未曾動搖,但現實的挫敗——德國的戰敗、元首的逃亡、日耳曼尼亞的孤立——讓他第一次感到迷茫。
然而,迷茫終究只是短暫的。他是恩斯特,那精納分子的執念早已刻進骨髓。第三帝國的榮光,或許在歐洲已成灰燼,但在這片冰原上,他的理想仍在燃燒。恩斯特轉身,目光掃過辦公桌上的地圖——中國的版圖因他的干預而半統一在國民黨旗下,蘇聯的鐵幕依然籠罩東歐,而日耳曼尼亞,這座南極的鋼鐵之城,成為他信念的堡壘。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系統。」半透明的虛影緩緩浮現,沒有面容,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恩斯特總督,您有何吩咐?」
恩斯特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堅定,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有力:「剛剛……我的態度有些過激。我不該質疑你的意圖。無論你的『更大圖景』是什麼,我都選擇繼續走下去。為了我的理想,為了第三帝國的復興。」
虛影停頓了片刻,彷彿在消化他的話。最終,它以一絲讚許的語氣回應:「您的決心令人欽佩,總督。系統將繼續為您提供支援。您準備好接受新的任務了嗎?」
恩斯特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吧,這次你要我做什麼?」
虛影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沉穩。「任務名稱:『等待』。目標:在未來四十年內,徹底鞏固大日耳曼國的基礎,擴張其影響力,並為下一個歷史節點做好準備。具體要求將根據您的行動逐步解鎖。獎勵:根據任務完成度,提供從基礎資源到戰略技術的支援。」
「等待?」恩斯特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你要我守在這片冰天雪地裡,什麼都不做?我的飛碟、我的長生藥、我的工廠,這些東西可不是用來吃灰的!」
「並非什麼都不做。」虛影的語氣平靜而堅定。「『等待』是指在當前局勢下,積蓄力量,等待歷史的轉機。您的行動——無論是擴建日耳曼尼亞,還是干預外部世界——都將影響任務的進展。系統相信,您的智慧足以找到正確的道路。」
恩斯特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他知道,系統從不說空話。過去七年的每日簽到,讓他積累了無數獎勵:從能讓一個營在一小時內建成的高效基建模組,到能讓士兵無懼子彈的輕型護甲;從反重力飛碟的藍圖,到那瓶至今從未用過的長生不老藥劑。這些東西,足以讓日耳曼尼亞成為南極的霸主,甚至挑戰世界的格局。
「好吧,『等待』。」恩斯特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決然。「但我要用我的方式等待。這些年我攢下的東西,是時候拿出來用了。一切為了那個被世人唾罵的理想。」
虛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滿意。「如您所願,總督。請問,您打算如何開始?」對話與行動展開恩斯特走到辦公桌旁,拿起一支鋼筆,在地圖上圈出幾個關鍵:西德的鐵十字、東德的狼人、南極的幾十個前哨站、南美洲的阿根廷,以及中國的蔣介石政府。
他轉向虛影,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我要讓日耳曼尼亞成為真正的國家,不只是元首的避風港。這些年,我一直在囤積資源,現在是時候動起來了。」
虛影的聲音中多了一絲好奇。「具體的計劃是?」「第一步,擴建日耳曼尼亞。」恩斯特的手指點在地圖的南極中心。「我有高效基建模組,能在一個月內把這座城市擴大至少三倍。我要建更多的工廠、軍營,甚至一個能容納百萬人的居住區。長生不老藥劑,我會用在他們身上,永遠忠於帝國。」
虛影停頓了一下,彷彿在評估他的計劃。「這將消耗大量資源,但可行。請繼續。」
「第二步,滲透鄰國。」恩斯特的筆尖移到南美洲,圈出整個南美洲。「這群國家有不少德國移民,還有同情元首的勢力。我會派運輸機運送情報員,在阿根廷幫助下建立秘密基地。系統,你能給我什麼能快速訓練間諜的東西嗎?」
虛影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猶豫。「您的簽到獎勵庫中有一項『意識加速訓練模組』,可將一個普通人的情報技能在三天內提升至專業水平。一共十三萬五千份,是否提取?」恩斯特的嘴角微微上揚。「兌換。給我五百份,夠我建一支龐大情報網了。」
「已兌換。」
虛影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效率。「模組將在三小時內送抵總督府。請問還有什麼計劃?」
恩斯特的目光移到中國的版圖上,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第三步,中國。國民黨統一了半個大陸,但他們的統治並不穩固。隆美爾還在那裡,剛剛幫蔣介石打了勝仗的軍隊也在,那就再運送一批武器和技術,換取他們的支持。」
虛影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謹慎。「這將涉及國際局勢的敏感平衡。蘇聯和美國正在密切關注中國,您的行動可能引發他們的干預。」
「那就讓他們來。」恩斯特冷笑一聲,手指敲擊桌面。「我們的『殲滅者』能繞過任何雷達,我們士兵的護甲能擋住任何子彈。如果蘇聯或美國敢插手,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日耳曼尼亞的真正力量。」
虛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他的話。最終,它緩緩道:「您的計劃具有高風險,但也可能帶來高回報。簽到獎勵庫有五千六百份『隱形塗層技術』,可讓您的飛碟完全隱形,持續72小時。是否兌換?」
「兌換二百份。」恩斯特毫不猶豫。
「還有,給我通知所有在美蘇的間碟和特工。我需要知道蘇聯和美國的下一步動向。」
「已聯絡。」虛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效率。
「情報將在六小時內送抵。」
恩斯特點點頭,目光中燃起一絲火焰。「很好。系統,我要讓日耳曼尼亞成為世界的主宰。元首或許滿足於躲在這裡,但我不會。我要讓第三帝國的旗幟,插遍每一個大陸。」
虛影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讚許。「您的決心,將決定這條世界線的未來。請問,還有什麼我可以為您做的?」
恩斯特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辦公室牆上的第三帝國鷹徽。他的腦海中閃過2026年的自己——那個在網絡上為納粹理想辯護的少年;還有2008年的家,那個他終將回去的地方。他知道,無論他改變多少歷史,他的父母、他的朋友,都會在那裡等著他,這是系統的「錨定」承諾。但現在,他只想專注於眼前。
「最後一件事。」恩斯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要見元首。這些計劃,我需要他的支持。安排一次會議,明天。」
「如您所願。」虛影的聲音漸漸淡去。「會議將在明天上午10點舉行。我期待您的下一步行動。」隨著虛影的消失,辦公室內只剩下壁爐的劈啪聲。恩斯特重新坐下,拿起鋼筆,在地圖上畫下最後一條線——從南極直指歐洲。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低聲自語:「等待?不,德國的同胞們已經在行動了,很快就有結果了,那麼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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