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Re - 10/:少年與半-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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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港灣，永遠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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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一天波折，賠了夫人又折兵，鹿野寺淺在順利搭上老爹的順風車後，總算是回到居住的小鎮。

回到城鎮時，已經入夜了。

揮別了老爹的順風車後，鹿野寺淺望著昏暗的天色，還有一閃一閃的長明晶路燈，心裡警鈴大響。

——完蛋了，鳴一定回來了……

不曾失約過的鹿野寺淺，雖然知道妹妹鳴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但還是不免有些愧疚，明明都答應好了，不要惹事生非、早一點回來…

沒想到只是例行的採捕，也可以一次把戒都破光。鹿野寺淺腳下馬不停蹄往家的方向趕，一邊在心裡苦中作樂。

只見鹿野寺淺苦著一張臉，懷裡抱著一紙鼓鼓當當的紙袋，好不容易過了石橋，終於抵達溫暖小家的前庭。

鹿野寺淺打開家門才發現，裡頭一片漆黑。

他將鼓囊的紙袋放到了玄關的櫃子上，脫了鞋後進屋，依序打開屋內的長明燈——這才發現，鳴還沒有回來，視線巡梭了一圈，也沒有在壁爐上看見妹妹的星導儀。

這倒是稀奇，都這個點了，鳴竟然還沒有回來，實在罕見。

蔬果攤老闆早上關於艾申請求外援、邊境的戰爭一事，重新躍入腦中。難道邊境的戰事，教會這次也有所關聯嗎？

想到鳴之前說過，教會與艾申的關係交好，戰爭常伴隨著大面積的傷亡，或許艾申也有向中央教廷請求支援，要求指派治癒聖女。

鹿野寺淺心裡盤算著，一邊換上室內拖，抱著那一堆＂補償＂越過客廳，來到半開放的廚房裡，將紙袋放上中島，並一一拿出裏頭的物件。

洋蔥、牛腱、胡蘿蔔、新鮮香草、蘆筍、紫甘藍、青花菜、馬鈴薯……

不得不說，萊斯里亞騎士團的人，不是全都像那個灰髮的瑪納迦一樣。

但最起碼可以確定的是，如果萊斯里亞的名聲被搞臭，十之八九一定跟那個女人拖不了干係。

畢竟，從阿卡夏讓手下去替她張羅的這些補償來看，這些東西的檔次，遠比他原本計畫購買的檔次還要好上許多。

「…該死萬惡的資本主義啊……唉…」鹿野寺端起一顆色澤漂亮，散發甜香的櫻桃蘋果，苦笑著咕噥。

一番挑挑揀揀，嘴上抱怨著，但身體還是盡責地處理那些補償，並分門別類整理到各自的歸處。

等到他將所有的食材都清理乾淨，並歸納好保存，只留下其中幾樣，轉過身繫上圍裙，正要開始準備晚餐時，前廳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啊咧？哥哥——你回來啦？」

一聲甜美柔和的女生傳來，伴隨著玄關門被輕輕帶上的悶響。

鹿野寺淺聞聲，將燉肉的火轉小，舉著鍋鏟從中島後的開口探出頭，望向澄黃明亮的客廳中央。

只見一位長相可愛恬靜的金髮少女，正向後勾起腳，一手拉著鞋後跟，艱難地拖下那雙白色小跟靴。

少女抬起臉，似乎是因為被哥哥見到難堪的一面，她有些不好意思和鹿野寺淺對上眼。

兩雙相同鑿金在對撞後，馬上會意過來，裡頭多了些不言而喻的笑意。

金髮少女便是鹿野寺淺的同母異父妹妹——克里斯-鳴，在他八歲生日那一年，剛滿兩歲的妹妹，就這樣被送到他身邊，來到他的生命。

一見到妹妹，鹿野寺淺本來還心事重重，現在一雙鑿金溫柔地瞇起，頗有些慈愛的意味。

「妳回來啦、鳴，是說今天教會那邊怎麼這麼晚？」

「啊，有點是耽擱了…抱歉！哥哥！……原本說好今天晚餐要由我負責的……」

只見鳴一路小跑到廚房吧檯前，雙手合十對著自家哥哥，一臉歉意。

鹿野寺淺一愣，連忙伸手望妹妹的頭上揉了揉。

「沒事、沒事…人平安是最重要的。比起那個…妳哥哥我、今天才是差一點回不來…」

想到那個行事作風胡鬧的灰髮瑪納迦——第三騎、蘿絲-菲，鹿野寺淺依然心有餘悸，這也算是種因禍得福吧？

「咦？」只見哥哥話說了一半後，欲言又止，最後望著鳴搖搖頭。

鳴從哥哥蹂躪她秀髮的魔掌下脫離，雖然不懂哥哥方才在咕噥些什麼，不過她早已習慣這樣的哥哥，就像生悶氣的小動物一樣，放著不管、過沒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沒事，別太在意，對了、我也剛剛才到家沒多久，晚飯還在準備，如果妳肚子很餓的話、可能要在等我一會兒……」

鳴眨眨眼，她會意過來，不在意地得意笑出聲。

「沒事啦~哥哥慢慢來就好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啊！」

隨後回到客廳換上室內拖鞋，蹦蹦跳跳地又折返回廚房，進到裡面，來到中島前安置的高腳椅，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單手支著頭，輕輕打了個哈欠。

鳴看起來似乎很累，卻還是強撐著。

鹿野寺淺留心妹妹的狀況，一邊又轉過身，面對火爐的方向，重新把火轉大。

「鳴，所以…今天妳怎麼回來那麼晚？」

作為哥哥，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晚歸，難免還是會擔心。鹿野寺淺垂眸，心不在焉地攪動鍋裡的湯杓。

即便在他眼中——這個弱小纖細的少女，除去聖女一職外，早已經是位優秀的魔導使，能夠在對方接近她的三息內，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

但在鹿野寺淺心目中，鳴永遠都是那個，忽然降臨在他生命裡，最珍貴的聖誕禮物。

弱小、脆弱、愛哭、又愛撒嬌。

似乎是鹿野寺淺的問題問到點上，鳴忽然就來了精神，她撐起上半身，不再似軟弱無骨的阿米巴一般。

「啊啊！還不是因為卡萊爾那個小傢伙！」

「卡萊爾？他不是一向很安靜嗎？」

鳴口中的卡萊爾，是雙親遠赴他鄉糊口、或是因戰爭流離失所，而被留守在這個城鎮，教會負責故料的孩子之一。

鹿野寺淺沒有工作委託時，會在閒暇時間，跟著鳴一起去教會，在妹妹忙著教會事務同時，幫忙照看那些孩子們。

有時候是做一些點心帶給他們，有時候是幫忙修女們念故事，或是教導孩子們一些防身術。

卡萊爾就是其中一位，和他們兄妹淵源頗深的孩子。

平時這些孩子會居住在教會中，起居與學習都由教會代為監管。

至於鹿野寺淺跟教會扯上關係，純粹是因為年幼的妹妹鳴，在那時也想為這個小家出一份心力，不忍看著哥哥勞累奔波。

自持亞人的身份，與早早覺醒的魔術天賦，靠著鎮上圖書館有限的資源摸索下，成為了一名魔導使。並於鎮上教會裡，擔任治癒聖女，同時提供一些魔術的祝禱。

「嗯啊，是啊……但最近不知道怎麼地，那孩子一直在躲著我，甚至就連課也步上了…我問普利斯神父，對方卻回答我、卡萊爾只是生病了，需要接受治療，聖女的能力有限，必須要使用奇蹟，所以暫且留在他身邊…」

「普利斯神父也會治療？」

鹿野寺淺一愣，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他怎麼記得，教會裡，除了治癒聖女外，會使用奇蹟或是治癒魔術的，就只有主教級別的？

更別提神父的主要作用，是為教會裡的信眾們，提供相關信仰服務，比如告解之類的。

且他的印象中，那位普利斯神父，在他每次造訪教會時，總是離得很遠，很少看見他和孩子們有什麼熱烈的互動。

偏偏卡萊爾又是個安靜，不喜與人互動，只喜歡待在角落看書的孩子……

「哥哥不知道嗎？教會本來看我年紀小，想要回絕我的請託…但後來是普利斯神父跳出來說，只有他一人負責主持晨禱、禮拜、告解還有邪祟的治療，負擔實在是過重了，考慮到我的亞人身份還有這裡地處偏鄉，中央教廷不會多派人來…最後教會才破例讓我擔任治療的聖女。」

說起來，鳴確實沒有和他這麼詳細的提過，關於她如何當上治癒聖女的具體。

「…不過…這和他治療卡萊爾有什麼關係？」

先撇開普利斯神父有恩於妹妹，幫她充當說客，否則鳴或許現在還是個懵懂少女，每天就是乖乖在家燒菜煮飯，白白浪費了她的天賦。

鹿野寺淺的疑惑漸深，如果孩子生病不是由聖女來治癒，那也輪不到神父來治療吧？

他們這裡離首都也不算太遠，若是送去中央教廷的醫院，那裡的照護與治療都會相對要好點吧？

「哥哥想的跟我一樣呢…卡萊爾以前受傷或是不舒服，都會先來找我，同理、其他孩子也是。」

鳴似乎是被鹿野寺淺的話啟發，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不自覺黯淡許多。

「可妳前面說了，這位…普利斯神父，會一點奇蹟，或許卡萊爾的症狀，以妳現在的能力還無法應對…所以神父才會拒絕妳的要求？」

「哥哥說得也有道理…」鳴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看她低落的樣子，卻不然嘴上誠實。

鹿野寺淺無聲地笑了。

他解下身上的圍裙，拿過擦手巾仔細地將手猜乾淨，隨後關火，雙手插腰，正對著鳴大喊。

「好啦！這位愁雲慘霧的小姐！妳最愛的燉肉已經煮好囉——真的擔心的話，明天我會抽空去教會一趟，幫妳看看卡萊爾的。」

「！——真的嗎哥哥！」

鳴豎耳傾聽，雙眼睜大，聽見哥哥的話，喜悅一下子衝上，緊繃的氣氛也緩解了許多，她從椅子上跳起，滿臉不可置信。

「真的…我哪次騙過妳？好了，快點去洗洗手，幫我擺碗筷吧！」

「嗯——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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