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誓 - 運動會

女媧不造人造的是自己的偏愛。

　你是榮光，也是榮光的孩子。

　　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了，班主任的嘴是越咧越後面，徬佛能生吞一頭牛。

　　「來來來！聽好了！我們班，出了兩個年級第一跟五名，第一名，哎呀！實至名歸，又是我們的夏芝！請各位為夏芝鼓鼓掌吧。年紀第五，嗯…是我們的姜念同學，恭喜姜念剛轉來就得到不錯的成績！不錯。」一聽到轉學生的成績大家都到吸一口涼氣，紛紛轉頭看向姜念，畢竟大家都只聽過姜念是校大的這個稱號，完全沒想過在這副皮囊下還有另一副皮囊。

　　姜念雖然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甚至說的上習慣，但又覺得轉頭過來的人裡面有參雜著一些非常不滿、嫉妒的眼神，心裡有股莫名之火在上升。煩躁的蒿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隨後往後仰，兩手交叉，用一種總裁的姿態看向李懷樂，眼神里都是：「你的局，你處理。」

　　被姜念看到背脊發涼的李槐樂差點在台上表驗綜藝摔，即使他自己當了年級主任那麼多年，但很少遇到像姜念這種氣場時不時就強大的學生。

　　「好了各位！下下禮拜是全校的運動會了，我們班的位置在講台隔壁，然後我們現在要來選公女生八百/男生一千六…，有誰有推薦的人選嗎！各位同學都要熱烈發表啊。」

　　「夏芝你要不要去八百？」一道小小聲的聲音從夏芝桌前傳過來，只見前面的女生眼神發亮的看像夏芝，夏芝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尤其是從國中升上來的同學們對這事有更深的記憶。

　　夏芝除了功課好，體育也算不錯，初三時破了國中的八百公尺的女生紀錄，至今還沒有人能打破，儘管男生能，但女生就未必了，曾經還有學妹在夏芝面前放豪言說要贏過夏芝的女生紀錄，甚至超越。

　　結果人現在畢業，也沒有超過，據說只差了1.8秒。這事一髮酵，剛步入國中想要成為下一個夏芝的念頭全都煙消雲散。

　　「我想想吧…畢竟上次都發生那樣的事了，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她很愛自己的身體，比任何人都愛，曾經為了養身，跑去鄉下閉關兩到三個月，還是被家裡的阿姨催說快開學了才不情不願地回到大都市。

　　一想到這夏芝就不自覺的犯嘔，她現在對跑步極為感冒，儘管她知道上次昏倒有一部分是因為沒吃早餐低血糖的緣故，後來又查到她有先天性心漏症，儘管剛出生就有手術並且成功，但還是要長期觀察以及治療，這件事情被夏芝的爸媽保護級好，一點風聲都沒給夏芝透漏，只默默幫夏芝調養許多好習慣…離開時也只是叮囑家裡阿姨幾句就匆匆出國了，有先天性心漏症也是那次看醫生時醫生告訴她的。

　　「夏芝你是不是老毛病犯了？老師！夏芝有點不舒服，我帶她去保健室一趟。」安喜剛剛聽到自家寶貝跟前面同學說的話偷偷轉向後面看著夏芝的神色，畢竟心裡還是多多少少會有影響，果真出事了，嚴重的話還需要再向醫生開藥，調理身子兩到三個月。

　　「行，去吧。」李槐樂聞聲抬頭順著方向看過去也看出夏芝的不對勁，在夏芝的個資上也見過，所以沒有絲毫猶豫，還讓姜念跟著去。

　　下課鐘聲響起，夏芝幾乎是被安喜拖著走回來的，幸好沒什麼身體不適，只是自己把自己搞折磨罷了，但跟著夏芝和安喜回來的姜念臉就有些臭，身旁的氣壓也很低，眉頭緊鎖，一直盯著走在前面的夏芝，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他跟夏芝都回座位坐下後的表情才緩和一些。

　　「姜念同學，我要跟你討論一下關於下禮拜的運動會。姜念同學？姜念？你有不舒服嗎。」

　　班長趁姜念表情好了一點，周圍氣場沒那麼大才敢去姜念桌前問運動會的事。

　　「沒事。你繼續。」

　　「嗯…就是我們這次因為許多原因所以很多活動都會改變，我們這男生還缺一千六百公尺、以及跳高、鉛球…我想問你你要參加哪項，可以多選，不撞時間。」

　　「一千六跟跳高。」

　　班長聽到姜念同時爆兩個項目頓時開心了起來，在這個班，要找人報名太難了…雖然大家是今年才變成同班同學，但是幾乎都見識過彼此運動時的糗樣，那可是完全沒有一點運動細胞，只有在讀書這方面靈活許多。

　　姜念的運動細胞很好，他自己也拿過很多獎，報名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畢竟之前在國外有接受過正經訓練，這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玩玩的事。

　　「不能。」

　　「為什麼！她那麼重要，你就幫忙問問吧，問一下，走一下流程也好。」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找她去？」

　　班長被姜念這句話一噎，自己的聲音都找不著調了，正想找夏芝的身影才發現夏芝就在將念身邊，有那麼一瞬，他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自己是不是變成近視眼，不然自己班同學怎麼會看不到，低頭就看到姜念隔壁的少女正在看著他發呆。

　　夏芝原本失焦的眼睛被班長這麼一看立刻回神，只好故作可惜道：「我就不了，學生會前幾天找上我要我念稿。」

　　「……」班長看夏芝的眼神沒了光芒，但又看自己手上剛剛爭取到不用他上場比的那兩個惡魔項目，心情頓時好起來。

　　夏芝：感覺有一股陰冷的氣息飄過…。

　　終於到了大家都期待已久的運動會，大家都興致高昂，徬佛勝利者就是他們自己。

　　（廣播：請高二的男生組一千六公尺到操場檢錄。）

　　老師：「各就各位！預備！三、二、一（槍聲）。」

　　壹念有個習俗，每年舉辦運動會時學生會都會舉辦《請聽我說》，大家可以到講台投稿想對班上或者朋友說的話，最後會由學生會以及校委會評分，寫的好可加班級榮譽分兩分。

　　在比賽時有個特報，來自學生會的播報：

　　「這張稿子是今天的第一張，來自理化A班夏芝同學,也就是我本人。」

　　「在這風華正茂的青春里，我看到了許多有不同的煙火，每個煙火綻放的顏色都不一樣，就像我們理化A班的所有同學。」

　　「⋯⋯在校期間只剩一年，所以少年少女們，請奔跑吧。管他跑去哪裡，跑到哪裡都是終點。少年們衣冠楚楚、萬馬奔騰。」

　　「所以，請奔跑吧。一起到我們心中的那個終點。謝謝各位。」

　　全場嘩然。

　　似是找回了初心。

　　那個懵懂時期許下的願望。

　　在念的同時，肖易跟季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露出了邪媚的笑。

　　當最後一個音結束時，掌聲轟動，一次次的鼓掌都擊夏芝的心上，她知道那些情緒是如此的青春，也是如此的美好。

　　「夏芝。」在夏芝走下台時，看見有個男孩正站在樓梯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那男孩用一種很平淡但卻能讓這兩點一線距離的人聽到的聲音叫住了她。

　　當夏芝回過神看輕那人的真實樣貌後，他已經站直直的在夏芝面前，似是邀功的拿起脖子上的獎牌在夏芝面前晃呀晃，整個人像只剛拯救主人並且打敗壞人般的小狗在夏芝面前晃來晃去，眼底以及語氣里都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愉悅。

　　「你看，第一！稿子寫得很好，我聽得都渾身打滿了雞血！」

　　「跑得不錯，謝謝你啊！下一場就換我了，祝我好運。」

　　「好運。」

　　（廣播：高二女生，高二女生請去操場檢錄。）

　　「去吧。我在終點等你。」

　　夏芝：「好！」

　　在大家都在為參賽選手熱烈的加油時，姜念直徑跑去司令台拿起麥克風，開始彈吉他。

　　彈唱了一首《情歌》

　　「…你寫給我

　　我的第一首歌

　　你和我十指緊扣默寫前奏

　　可是那然後呢…」

　　被天使親吻過的嗓音又怎會如此美妙，姜念原本就很有顏質跟實力，他現在這麼一唱，反而吸引更大批的學弟妹們。

　　所有人都朝著姜念這邊看。

　　時間定格，徬佛是姜念專屬一人的小型演唱會。

　　陽光灑落在他身，周圍都是榮光，是照耀他人的人，也是值得被榮光偏愛的少年。

　　他就該被人群簇擁。

　　姜念在台上望著正在操場上那位跑步的少女。

　　少女的馬尾扎的恰到好處，陽光剛好灑落在少女的半張臉上。

　　少女的臉上有幾滴汗珠，滑落到睫毛時似是水珠落到羽毛上。

　　原本看似合身的運動服也被風吹的寬松。

　　這場景雖沒被多少人關注到，但還是被學校的無人機拍到了，當晚就上了學校的流量第一。

　　（槍聲。比賽結束。）

　　姜念直接跳下舞台往終點衝。

　　大家還在細細品嘗剛剛的表演，回過神來，人已不再台上，只聽到有個女生大叫。

　　「啊！夏芝昏倒了！」

　　大叫的人是安喜，安喜原本跟大家一樣，都拿起手機或者相機朝著台上的少年拍去。或許是從小到大的默契，槍聲正響，有股莫名奇妙的感受正在往安喜的身上爬，安喜直覺知道是自家寶貝出了問題，立刻轉頭，幸好為了給跑完的夏芝送水沒有離比賽場地太遠。

　　夏芝在快到終點時其實就已經知道了，呼吸道根本沒法呼吸，拖著沈重的軀殼，意識模糊，撐到比完賽才放鬆。

　　剛停下，意識似是直接被切斷，像個斷了線的木偶，無力地倒在地上。

　　再睜開眼，刺鼻的消毒水撲鼻而來，左手還有掛點滴的針筒，以及…姜念？

　　姜念為什麼要一直注視著我，這是夏芝的心裡話。

　　姜念：「起來了？妳臉怎麼這麼紅，我去叫護士。」

　　夏芝被這句話點醒，才慢慢地感覺有股熱流從自己的脖子延伸到臉頰以及耳朵，紅到可以滴血，整個人因為剛剛昏倒剛醒來人還有幾分病態的姿色，到現在變得更像臉紅的蘋果。

　　姜念跟護士很快就走進來了，護士也很耐心地跟夏芝叮囑身體情況跟注意事項。

　　忽然轉頭看向了姜念又看回夏芝：「啊！其實也不用跟你說，畢竟你男朋友會幫你記。」

　　夏芝跟姜念的定性其實算不錯，而且姜念也沒有「喜歡」姜念，所以無感。

　　用了一種完小孩的表情看著兩人，又說了句：「好好休息，有事按你右上角的鈴，我就會過來。」

　　「謝謝姐姐。」

　　等護士走後姜念立馬竄到夏芝的病床旁：「吃什麼，我去買。還有，你的手機在這裡，安喜等等就會過來了，還有你叔叔…」

　　還沒等姜念說完夏芝就大叫了一下，剛剛姜念就一直站在護士姐姐斜後方，那個方向剛好擋住夏芝看不到的範圍。

　　「真的很謝謝你，其實我想吃小籠湯包…」

　　說完脖子的血色瞬間湧了出來，甚至延伸到了整張臉。

　　（姜念：我天，這什麼乖乖啊，好可愛。）

　　立馬跑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待，夏芝還以為是自己太奇怪，直接陷入了一個封閉式自我。

　　安喜很大力地打開夏芝的病房門，把原本還在思考自我的夏芝被迫打斷所有思緒，在自己還在楞神的時候已經不自覺抬起頭與剛暴力進門的女生對視。看著眼前的女孩…好像還挺喘的，畢竟她現在穿的是學校制服，外面的天也沒有那麼的熱，再加上頭髮有種炸毛的感覺，沒有梳理過，安喜不可能會這麼失格，所以絕對是用跑著過來的。但要說喘…不可能！

　　畢竟現在站在她眼前的女孩正在劈哩啪啦說一大堆話，完全跟喘沾不上邊。

　　「小乖我來了。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話說，我剛剛遇到姜念買食物，他說是你的晚餐，然後我們一起走到醫院門口時被一位看起來像是三十幾歲的男性攔了下來，姜念好像跟那位叔叔挺熟的，他讓我先拿上來，你趁熱吃吧。」

　　「夏芝，我接到你班主任的電話就趕過來了，你現在有沒有怎樣。」來者正是夏芝的叔叔，他在外面聽到自己三十歲時愣了一下，從口袋掏出手機，看了看自己那無比帥的容顏，嘆了口氣，心想當年他也是在商場叱詫風雲，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就變成這樣了，邊感慨邊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發現裡面沒聲後他才禮貌性地敲幾聲門走進來。

　　「我沒事的叔，不過，爸爸媽媽他們呢？」夏芝雖然有聽姜念說是叔叔會來接她，但真正看到不是爸爸媽媽心底還是會莫名委屈，儘管她自己已經習慣了長時間一個人生活，但一睜眼還是會想要看見爸爸媽媽，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思念會特別嚴重。

　　「啊對，本來今天就要傳訊息跟你說，妳爸媽他們今天一早的飛機，要出差起碼半年左右不會回來，他們也是臨時接到通知的，你不要太傷心，他們不是有意的，你媽媽說讓你搬來我這邊，你看行嗎？」

　　「可以的叔叔。不過剛剛我朋友有下樓去幫我買吃的，他沒跟著上來嗎。」

　　叔叔原本還在感慨這姪女真的怪讓人心疼的，從小就這樣，結果人家心現在根本不放在這，一心只想著剛剛他在樓下遇見的那臭小子。

　　「啊～他啊。剛剛我本來要讓司機送他回去，但她說要等你朋友一起走。」

　　說完就轉頭望向下巴已經擺脫面子自顧自地打開一個大圓圈的安喜，完全不給夏芝講話的機會。

　　「同學，你叫什麼。」

　　「叔叔好，我跟夏芝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叫安喜。」

　　「我想起來了。你很小時我還有抱過你，原來就是你呀。這個名片給你，夏芝有任何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或者打分機，基本上分機都是小馬接電話的，打給他就等於打給我。」

　　「知道啦叔叔！叔叔慢走，我在照顧夏芝一下，等等再走。」

　　「行，叔叔走了昂。夏芝，阿姨等等會過來顧妳，好好休息。你明天再搬過來。」

　　「沒問題的叔叔，叔叔再見。」

　　夏芝的叔叔一走，安喜就拉著夏芝問東問西，她怎麼樣也沒想到她小時候居然還見過這位叔叔！

　　「那我走啦。乖乖等阿姨來啊！」安喜又陪夏芝聊了幾句就準備回家了，因為她倆突然想到還有一位少年一直在樓下，但也不能保證他就真的還在樓下，為了良心，安喜只好跟夏芝不捨的道別，一步要回頭三次，最後還是在夏芝的的催促下趕緊去坐電梯。

　　「嗯，你先走吧。」

　　一下樓安喜就看見姜念居然真的乖乖地待在樓下。天啊！她是很感動，但她知道，眼前的這校霸一心只撲在她的夏芝寶貝身上，所以才願意紆尊降貴的等她。安喜其實也很慶幸，她跟夏芝是最要好的，友誼也是最堅不可摧的，不然可能連要好好的蹭到一堆福利都沒辦法，人畢竟還是有點現實，潑天下來的富貴誰不想要啊，再說了，她可是真心的跟夏芝很好。

　　「姜念？你沒走啊？」

　　「嗯。夏芝怎麼樣了。」

　　「她很好。」

　　「嗯。走吧。」

　　「嗯。」

　　【姜念與夏芝的聊天室】

　　姜念：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走動。我明天再來看你。

　　夏芝：知道噠，謝謝你（兔子salute.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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